戶部尚書大哭:“太子你不能管不管微臣啊。”
“我怎麼管,怎麼管?你說說,現在這奏折父皇肯定都已經看過了,我還能怎麼辦?”太子壓抑不住自己的憤怒,繼續大吼。
戶部尚書瑟縮了一下,心虛地說道:“那賬本上還有每年與太子殿下您的分成記錄……”
太子這下真的覺得天塌了:“你……你這是要害死我啊!”
戶部尚書趴在地上也是欲哭無淚,他也不知道那麼絕密的賬本是怎麼落到大理寺的手上的……
果然,第二日朝會陛下就扔了一奏章在太子的腳邊,太子撿起來稍稍翻看了一下,就連忙跪下來大哭認罪。
朝堂震驚,戶部幾乎是蒼龍國國庫的主要來源,一國太子也竟然參與其中。皇帝大怒,將太子禁閉於府中待審,著大理寺立即將戶部尚書收押。
章書柳得知這個消息後急得跳腳,傳信給父親,請父親幫忙。但是太子貪汙受賄一事早已是板上釘釘,連太子一黨此時都不敢出麵向陛下求情,丞相更是不會,討不了好還反惹一身腥。所以,章書柳父親回信拒絕了她,還讓她安分點。
章書柳哪裏會甘心,她喜歡了太子那麼久怎麼會就這樣輕易放棄? 她擦幹眼淚又跑著去了儲秀樓,想看看姐姐有什麼辦法。
可是還沒等章書柳說出太子的事,宜妃娘娘就直截了當地說自己幫不上忙,父親也傳話來讓她看著章書柳,以防書柳做出什麼有害於整個丞相府的事情來。宜妃還說道,書柳,對太子死心吧,他已經徹底倒台了,爬不起來了。
章書柳渾渾噩噩的,走了許久才想明白父親和姐姐的話。原來他們一早就知道自己喜歡太子了,假裝不知道的樣子看自己像個跳梁小醜一樣。現在太子倒了,他們也由著自己,擔心的不過是累及相府的前途。
太子的事牽扯的人越發越多,皇帝這些年對太子的容忍度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限,現在連皇後的求情和勸慰也聽不進去了。
皇帝下了決心要廢太子,章書柳知道這個消息也無能為力。眼見著一日比一日消瘦,人也變得沉默寡言起來。
章書柳一個人在欄杆邊吹著風。曲凝香看見了,轉腳就踏上台階走到她的身旁站定。知道她心情不好,曲凝香勸慰道:“書柳,太子不是什麼好人。他現在落得這般田地也是咎由自取,你能及早抽身也算是好事吧。”
章書柳聽了曲凝香的話,更是添了惱意。好姐妹就是這樣的嗎?她曲凝香當初得了太子的青眼,天天收禮物收到手軟,沒見她說過太子一句壞話。自己當初向她講明了對太子的心意,她也沒說勸阻的話。現在來當聖母,馬後炮說太子本就不是什麼好人?章書柳心中冷笑,曲凝香是來找罵的吧?
她冷哼一聲,諷刺道:“壞人給你送那麼多東西,那你怎麼不給扔出去啊?”
曲凝香無語,書柳怎麼說出這樣無賴的話來,她隻得好言說道:“書柳,你知道的,無論我們再怎麼不滿,奴才怎麼可以公然反抗主子?我從來就沒有收過太子的禮物。我們是朋友,我的人品你是知道的。”
不知哪句話觸了她的逆鱗,章書柳一下子炸毛:“是啊,太子送的你曲凝香不屑要,可是我章書柳眼巴巴的等著呢。”
她發氣般的推了曲凝香一把,曲凝香踉蹌了兩下站定,又聽她發瘋似地大吼:“我們還是朋友?什麼朋友?我真是瞎了眼才會和你交朋友!”
“書柳,你別衝動……咱們沒必要因為一個男人……”曲凝香試圖安撫她。
章書柳捂著耳朵不聽,被曲凝香擾得煩了,使勁甩手把曲凝香甩開:“不是男人,是你根本沒把我當真正的朋友!”
曲凝香後退了兩步,右腳一下踩空,尖叫著就倒了下去。
章書柳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準備拉住她。看曲凝香倒在地上,立即上前查看,發現無大礙後,愧疚地望了她一眼。到底是心中的坎過不去,就拋下曲凝香一個人走了。
曲凝香勉強站了起來,看見膝蓋磕破了皮,動了動腳腕,好像沒有大礙,隻是扭了一下。她單腳跳著,一步一步地,想回房間自己擦個藥。
小郡主這幾天當真是天天來秀女閣報到,誰讓她有個煩人的哥哥呢。
都已經很熟了,小郡主現在進秀女閣不用傳話也不用人帶路了。她自發地就來到了曲凝香的房間,推開門,叫道:“凝香姐姐,我來了。”
曲凝香正手忙腳亂地藏著藥,卻忘了掩蓋住傷口。小郡主一眼就瞧到,大叫道:“怎麼又受傷了?”
曲凝香沒回答,見沒藏不住,心想就破罐破摔吧,就掏出藥瓶子繼續擦起來。
小郡主有些心疼,接過藥瓶自己替她擦:“怎麼搞成這樣的?是不是摔了?”
曲凝香一副閉嘴不言的樣子很是可疑,因為她實在不覺得自己問句怎麼受傷的她有瞞著的必要。小郡主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靈感,腦海中頓時閃現出一個人的名字:“是章書柳?”
曲凝香眼裏閃過驚訝,但還是沒說話。
小郡主沒錯過這個她那眼中一晃而過的信息,頓時十分篤定。她繼續問道:“她怎麼欺負你的,把你從高處推下來了?”
曲凝香還是不說一個字。
小郡主氣急了,還有受害者給罪犯隱藏罪名的啊?她拿曲凝香沒辦法,撐著站起來,怒道:“好,好,你不說,我這就去問問那個章書柳,讓她自己說自己都幹了什麼、”
小郡主這哪是去問話的啊,這明顯就是去打架的!曲凝香急著叫住她:“你給我回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小郡主頓住,回過頭來:“那凝香姐姐你說,那是怎麼樣的?”
曲凝香嘴唇動了動,不知該從何處開始說好。小郡主見曲凝香還是憋著什麼都不說,就幹脆不聽了,自己提腳向章書柳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