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憑宮人一麵之詞就想搜查我儲秀宮,怕是不合規矩。皇後娘娘因為一件飾物就縱然自己宮裏的人闖進儲秀宮,這話傳出來也許也不太好聽。皇後娘娘不是這麼小氣的人吧?”她轉過身去,不再看張嬤嬤,“我相信皇後娘娘必不是這樣的人,怕是輕信了某些人吧。還請嬤嬤回去,再請個旨意來……”
“或者……”她猛地轉過身,眼神乍然地全冒出寒氣,“嬤嬤忠心護主,也可去向陛下請請旨!”
張嬤嬤被嚇得身體一顫,宜妃正得寵,讓自己去皇帝跟前,這不是找死嗎?看來這次計劃是失敗了,隻要自己一離開,宜妃就會想法將曲凝香送至別處。大好的機會,就被破壞掉了。
張嬤嬤自知無力,隻得放下狠話:“宜妃娘娘厲害,奴婢這就回去請皇後娘娘的旨意!”說著帶領一眾宮女氣憤的離開了儲秀宮。
宜妃送走張嬤嬤後來到內殿,章書柳趕緊上前詢問情況。
宜妃看章書柳猴急的樣子,忍不住笑話道:“什麼時候能穩重一點!”然後錯眼看曲凝香的眼神中也閃爍著疑問的意味,遂笑道,“放心,皇後宮中的人已經回去了。”
“應該也不會再來了。”接著補充道。
章書柳滿眼的不解:“為什麼?皇後這麼容易善罷甘休嗎?”
曲凝香臥在一旁笑笑不說話。
宜妃見自己妹妹傻不拉幾的追問,曲凝香又笑而不語,換上一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你怎麼這麼笨?有空多跟凝香學學。”
章書柳看向曲凝香,很是疑惑她們倆到底明白了什麼。曲凝香沒有解釋,隻是站起身對宜妃道了謝:“娘娘大恩,奴婢莫死難忘。”
宜妃扶起她,溫言道:“你是書柳的朋友,宮中又諸多險惡,是該幫幫的。而且這隻是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曲凝香非常感激,還是說道:“娘娘為了我跟皇後作對,實在是得不償失。這哪裏是小事?”
“我和皇後不對付,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多這件事不多,少這件事不少,既然能幫助到你,好處比壞處大多了。”宜妃依然笑著,安慰著曲凝香。
宜妃進宮五年,也不過初初將滿二十歲,在曲凝香她們麵前,卻覺得自己如遲暮老人一般。
宮裏真的是太折磨人了,宜妃深有體會。救曲凝香,宜妃有自己的打算,也有章書柳的意願,卻也有自己的一份真心。
章書柳在旁邊插話:“我姐姐很好的。”話中的驕傲氣味滿滿。
曲凝香失笑,還是再說了一句:“謝謝娘娘。”宜妃笑納了。
“你們還沒告訴我為什麼皇後不會來了呢?”章書柳被一打岔差點兒忘了,又重新提起。
宜妃調笑道:“是你是個小笨蛋你還不信?”又解釋了一番,“皇後來我宮中說掉了飾物不過是借口,她就是想盡快把凝香帶回去。她現在回去了,凝香身上的迷藥已經解了,再回來不過是無用功,自然就不會回來了。”
章書柳還是不大懂,正要再問,被宜妃打岔道:“好了好了,說多少遍你都不會懂的,回去讓凝香講給你聽。”
曲凝香也裝啞巴不說話,章書柳看著自己姐姐和曲凝香一起合夥欺負我,一副懊惱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十分好笑。
宜妃喚宮女新送了糕點新茶進來,三人就坐在床榻上吃著點心說著話。曲凝香自知身份不夠,不敢坐上去,抵不過宜妃,章書柳也來幫忙,這才勉強坐上去了。
宜妃用茶蓋輕輕撇去浮沫,低頭喝了口茶,假裝不經意的問道:“凝香,皇後宮中森嚴,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曲凝香抬起頭,和章書柳對視一眼,尷尬地笑了笑:“我是趁她們不注意的時候從側門跑的。”
“你沒去過皇後宮中,怎麼還知道側門啊?”宜妃繼續問道,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要不是問題問的讓自己難以回答,單看宜妃一臉平靜的模樣,還真的會認為她是與世無爭溫和寧靜的性子。曲凝香心都提了起來,看宜妃追根究底的模樣,可能不太好糊弄過去:“奴婢是無意中撞到的。開始也沒想到能找到側門跑出來。”
她望向章書柳笑了一下:“奴婢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幸運。”
章書柳接收到曲凝香的眼色,趕緊打哈哈:“是啊,凝香你運氣也太好了吧。”
宜妃還想再問,章書柳立即出口堵住了她的話:“不過皇後也太過分了吧。清然公主自己做錯事,還要把這個算在你身上嗎?”
接下來,章書柳一會一句“姐姐你的糕點真好吃啊”“茶真好喝啊”“裝飾真漂亮啊”,堵著宜妃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最後,宜妃放棄不問了,沒好氣的說道:“那你把這些打包帶回去,慢慢吃。”
章書柳正求之不得,立馬打包好就拉著曲凝香離開了儲秀宮。
兩人就像後麵有人追似的跑了很遠,直到看見秀女閣的牌匾後才停了下來。章書柳大口喘著粗氣:“真是累死我了。”
曲凝香順了順章書柳的背,幫她回過氣來。待她終於緩下來,曲凝香認真地說道:“書柳,今天真是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今天肯定就被皇後抓住了。如果沒有你,宜妃娘娘那裏我也不知怎麼……”
章書柳擺擺手,滿不在意的說道:“我們是朋友嘛,互相幫助是應該的。”說著湊到曲凝香耳邊,咧嘴笑著說,“我也有事情會需要你幫忙的嘛。”
然後她又隔開一段距離,驕傲的說道:“因為我相信,如果我有事,你也一定會幫我的。”她的笑容燦爛,猶如烈日光芒,熠熠生輝。
曲凝香隨之也笑了,重重的點了點頭。
回到秀女閣不久,曲凝香就接到旨意。曲凝香隻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即使是特等宮女,其實在等級上跟一般的宮女差別不大。而且,後宮宮女進位,照理說,應該是皇後娘娘下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