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娘娘見章書柳慌張失措的樣子,拉長了臉喝道:“有什麼事說清楚!皇後宮中是那麼好去的嗎?”
宜妃娘娘一聲大喝才勾回章書柳的神智,她整理了語言解釋道:“皇後把凝香叫過去了,用的是淑妃娘娘的人,淑妃因為清然公主的事可是對凝香恨之入骨。這次突然叫她過去,一定是有什麼陰謀。姐姐,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宜妃並不想趟這趟渾水:“又不是你出事,你捉什麼急啊。”
章書柳怕時間來不及了,直接拉過宜妃:“姐姐,來不及了。”
“你總要讓我做個準備吧。”宜妃一直寵著章書柳,對她的要求幾乎是有求必應。見她如此執拗,也就隨她去了。
“喲,宜妃妹妹是準備去哪兒啊?”淑妃攔住了宜妃前進的腳步。
章書柳十分著急,淑妃在去往翊坤宮必經之路堵住她們,心思昭然若揭。她是肯定不信淑妃是恰巧路過的,卻也不得不容姐姐與淑妃娘娘寒暄。
那太監還在靠近,曲凝香感覺已經無力回天,心中悲涼之意甚濃。難道自己的清白之身就要被這個死太監玷汙嗎?如果鬱弦音知道了,如果他父母知道了……曲凝香想想就覺得心如死灰,無法複燃了……
就在太監的魔爪伸過來的時候,曲凝香認命的閉上眼,隻聽到悶哼一聲,感覺有重量倒在了自己身上。
來人迅速把那太監搬開,呼喚道:“凝香姑娘,凝香姑娘……”
曲凝香恢複了一些意識,費力睜開眼,隻模模糊糊地看著麵前的人仿佛梳著宮女的發髻:“你是誰?”
宮女邊掏出一個青瓷瓶湊到曲凝香鼻子下,邊說:“聞一聞就好了。奴婢是世子的人,姑娘放心吧。”
曲凝香吸了兩下,頓覺身上的力氣都慢慢回來了,盡力站起身來對她道謝。
宮女收好瓷瓶,對曲凝香道:“姑娘快走吧,等一會兒皇後就要來了。”說著就帶著曲凝香朝著側門走去,“姑娘順著這條路往前一直走就可以了。”說完自己轉身又跑了進去。
曲凝香也不再說什麼,趕緊埋頭離開了翊坤宮。
宜妃娘娘笑道:“改日再到姐姐宮裏拜訪,妹妹還有點事,就先行告退了。”
淑妃伸手攔住她,嗔道:“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去我宮裏坐坐吧。妹妹著急去哪裏啊”
“妹妹要去皇後娘娘宮裏請安。今晨皇後娘娘免了眾姐妹的請安禮,說是有什麼事,禮不可廢,所以妹妹午後再去一次。”宜妃娘娘還是溫婉的笑著,臉上看不出一丁點著急的樣子。
倒是章書柳在一旁急得跳腳,卻又無可奈何。輕輕扯了扯姐姐的衣裳,示意她馬上離開,宜妃娘娘卻不為所動。
淑妃麵色有些尷尬,今晨她去得早,就纏住皇後說了那件事,確實沒見請安的妃嬪。她心裏默默算了下時間,想宜妃就算這時候趕去,事情也已經成定局了,遂不再挽留:“既然這樣的話,還是去皇後娘娘請安最為著緊,那咱們姐妹就改日再說話吧。”
宜妃含笑望著淑妃離去,回過眼來立即喚章書柳:“快走,你那個好姐妹真的有危險。”
這次換著宜妃娘娘在前麵快速邁著腳步,章書柳在後麵吃力的跟了。
不一會兒,她們就撞見了好不容易逃出來的曲凝香。章書柳見曲凝香一副搖搖晃晃站不穩的樣子,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伸手扶住了她。
“我中了迷藥。”曲凝香虛弱的解釋道。
宜妃娘娘知道翊坤宮是個什麼地方,皇後和淑妃存心害曲凝香,她怎麼可能完好無損的走出來。她心裏猜測曲凝香必是有人相助,不過此時也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她走上前去:“先去我宮裏,皇後恐怕還有後招。”
曲凝香抬眼看著宜妃,感激的點點頭。
她們才回到儲秀宮不過片刻,就有皇後宮中的人前來問話。曲凝香聽之起身:“還是我出去吧,不能連累了娘娘。”
宜妃說道:“無事,他們也不敢在儲秀宮撒野。我去看看就好。”然後對章書柳說道,“照顧好,不準亂走,再惹事了,聽到沒有?”
章書柳聽話的點點頭:“知道了。”得到章書柳的回答後,宜妃就氣勢十足的出去了。
她沒讓宮女進入正殿,就站在前院裏問話:“不知皇後娘娘喚我何事?”
來傳話的是皇後身邊最得力的張嬤嬤,從皇後閨中就一直伺候著的。她向宜妃行了禮,粗聲道:“皇後娘娘是要向宜妃娘娘要一個人。”
宜妃笑:“這種小事還勞煩張嬤嬤跑一趟,直接來個小宮女說一聲就完了。既然皇後娘娘這麼看的起我這宮裏的奴婢,”她招呼著都站成一排,“來,好好給張嬤嬤挑挑。不論你們誰去了皇後娘娘宮裏,可都要盡力侍奉,要出了差錯,可是丟了我的臉。”
一眾應聲:“是。”
張嬤嬤知道宜妃這是在跟她演戲呢,她早就料到沒有這麼容易,故也不惱:“從皇後宮裏跑出了一個罪奴,聽宮人說是進了宜妃娘娘宮裏。”
她又笑著,施了個禮:“還請宜妃娘娘寬宏,不要為難老奴,交出那個罪奴吧。”
宜妃掩嘴笑,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稍會兒才止住,說道:“嬤嬤說得哪裏話?我的宮裏還會跑進來皇後宮中的罪奴,嬤嬤說笑了。”
“她偷了皇後娘娘的飾物,老奴是奉皇後懿旨才帶人搜查。宜妃娘娘是一個識時務的人,想必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奴婢得罪皇後娘娘吧?”張嬤嬤半眯著眼,臉都皺成了一個褶子,語氣中透著威脅。
宜妃斂起笑意,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張嬤嬤不管怎樣,隻要沒有其他的冒犯,她也樂意跟她打打太極。要是這樣的話,她也就沒什麼好客氣的了。
她的語氣很冷,好像剛從冰窖裏麵拿出來一般:“嬤嬤這是糊塗了。本宮自是不敢得罪皇後娘娘,不過儲秀宮也輪不到你這老奴來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