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塵埃落定

皇宮上下都知道清然公主這是失寵了。據說皇後娘娘還去皇帝那裏哭訴,為清然公主求情,皇帝震怒,一氣之下,把皇後娘娘關了禁閉。

對於這個結果,曲凝香很滿意了。無論清然公主做出多少壞事,隻要她還是皇帝的女兒,皇帝就不可能賜她死罪。況且,清然公主最後交出了解藥,皇帝沒準兒心裏麵還會記恨鬱王府。因為他覺得,小郡主還是小郡主,他的公主卻要去寺廟裏清苦修行了。

這便是皇帝的寒心。

清然公主再也做不了亂了,曲凝香感覺肩膀上的重擔一下子消失了。接下來的日子很舒心,也沒人再敢給她使絆子了。再過了幾天,鬱弦音派人傳來消息,曲凝柔三日之後午時問斬。

曲凝香聽到這個消息,關上門獨自坐了大半天。曲凝柔是該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是有些於心不忍。從自己穿越過來,就碰上曲凝柔,一直小吵小鬧的,有時候很討厭。其實現在想想,又何嚐不是另外一種形式的陪伴呢?

其實她們都知道對方的底線在哪裏。就拿曲凝柔來說,她以前就算是下藥,也隻敢給自己下拉肚子的藥。她們之間的恩怨,也從不牽扯其他人進來。

想到這兒,曲凝香自嘲的笑了一下,自己怎麼還為曲凝柔找起借口來了?也許是,知道有一個人會因為自己而死,對於自己這個作為一直生活在和平穩定的國家裏的守法好公民來說,有一點難以接受吧。

她不想在猶豫了,三天,很快的。她快速通知鬱弦音自己有事商量,隨即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

鬱弦音有些疑慮,他不明白曲凝香為什麼想救曲凝柔,對於這個差點兒害死自己妹妹的凶手也沒有半點兒同情心:“陛下已經下旨,幾乎沒有什麼回環的餘地。”

“這個我知道,不用再去求皇帝。我們隻要把她救出來就好了。”曲凝香解釋道。

“可是你為什麼要救她?她死了不更好嗎?”鬱弦音憋了許久,還是忍不住說出來。

曲凝香呆呆的看著鬱弦音,該怎麼給他解釋呢?跟他說,自己是兩千年後穿越而來的現代人,在她的國家,和平強大,沒有肆意的殺戮,沒有誰會因為自己而死……

她頓了頓,她實在說不出口,會被別人當成怪物嗎?曲凝香假意咳嗽一聲,輕聲說道:“我……她對我們已經沒有威脅了。而且……”她抬起頭直直地迎上鬱弦音探尋的目光,“蘭姨娘臨死前告訴了我娘親的死亡真相,我想還她這個人情,保住她唯一的女兒的性命。”

她的眼神坦蕩溫和,鬱弦音隻覺得自己一望,就好像望入了她的心底裏。偏偏曲凝香還渾不自知,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問道:“可以嗎?”

鬱弦音失笑,一伸手攬過她的肩膀:“好的,好的,香兒,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他不想猜測曲凝香的真正用意,愛她就要信任她,他鬱弦音,自認自己可以做到。

曲凝香還想在說些什麼,鬱弦音仿佛已經猜到了她心中所想,直接打斷道:“此事交給我來安排。香兒,不用擔心。”

“那你自己小心。”曲凝香說道,“如果真的太難,就算了。”

鬱弦音心裏已經有了安排,但沒有說給曲凝香聽。看著她一臉沉默認命的表情,為了緩和氣憤,嬉笑道:“我是誰啊,還有我辦不成的事嗎?”說著又揚起下巴,信心十足的捶了自己的胸膛,“這件事就放心交給我吧。”

曲凝香見他那一副滑稽的樣子,憋不住笑了出來。

鬱弦音回到王府就立刻著手安排,讓安澤親自去把關,挑選了一個容貌形態都跟曲凝柔類似的死囚犯,把曲凝柔換了出來。

三日後曲凝柔於午門斬立決。曲凝柔已經被正法的消息傳來,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物,究竟是掀不起多大波瀾。

城門口處,鬱弦音為保證萬無一失,特意安排安澤送曲凝柔處京城。安澤送出十裏外,勒住韁繩,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

曲凝柔接過,隻見上麵寫著:三姐親啟。曲凝柔瞬間淚流滿麵。她鬥了半輩子的人,她以為她們是苦大仇深不可能化解的仇人,到最後,卻是唯一一個會救她性命的人。

曲凝香此時正在儲秀樓裏,她心知今天就是曲凝柔離開京城的日子了。她抬頭望了望天,眼神也不知落在何方,隻是默默念叨了一句:珍重。

秀女培訓已經結束了,這一屆秀女的歸處成了一個大家心目中都忐忑不安的問題。按理來說,培訓結束後就是等著皇帝選擇開始選妃封號了。可是大半個月過去了,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有做著美夢的秀女都開始坐不住了。開始四處打聽皇帝陛下的喜好,或者行蹤,以期來個偶遇,最終能攀上皇帝這顆大樹。

曲凝香倒是安安靜靜的,因為她本就誌不在此。皇帝推遲選妃的時間正合她意,甚至她巴不得,皇帝不選妃,直接把她放出宮呢。不過,這個可能性實在是微乎其微。

皇後統領六宮,儲秀樓選妃的事她自然是知道的。她本來一直在等皇帝的旨意,不料,降降要一個月了,皇帝那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後宮嬪妃也相繼來她這裏打聽。皇帝不管,她這個皇後卻是半點兒也推脫不得的。

是以她今日就穿上皇後規製常服,頭上戴著金絲八寶攢珠髻,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叫上嬤嬤,讓小廚房做了冰糖雪梨端著往禦書房去了。

總管太監聽了門外小太監的傳報,輕聲道:“陛下,皇後娘娘求見。”

皇帝放下毛筆,道:“宣。”

皇後進來將冰糖雪梨呈給皇帝吃,又關懷了幾句,就說起正事:“陛下,這一屆秀女培訓結束了,你看什麼時候給她們賜封號合適啊?”

皇帝愣了一下,似乎是忘了這回事兒了。他皺眉想了想,最近朝務繁雜,清然又出了那檔子事,實在是沒有心情:“這一屆的秀女就不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