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回宮

她昨夜派人刺殺曲凝柔,就是為了殺她滅口,讓她說不出話來,也順便取走自己當日給她的玉佩。這是最重要的把柄,她不能留下它,如果被發現了,一定會被當做證據。那麼,無論她如何分辨,這件事她都脫不了幹係。人算不如天算,曲凝柔真是命大,竟然被鬱弦音和曲凝香救了下來。

清然公主隻覺得自己再無其他借口幫助自己脫罪了,瀕死的感覺,她對鬱弦音和曲凝香真是恨之入骨。若有下次,她一定讓他們死無全屍!

皇帝拉住清然公主,說道:“此事疑點眾多,朕再著人繼續調查。清然,你先起來。”

鬱弦音聽出皇帝有偏袒清然公主的意思,大跨步站於眾人前麵:“陛下,人證物證皆在,案子已經一目了然。請陛下為我妹妹做主!”

鬱王和鬱王妃也對皇帝的處置不滿意,出聲高呼,請求陛下做主。

曲凝香心中冷哼,對這蒼龍國權利最至高無上的皇帝失望透頂。他竟然對一條活生生的人命視而不見,還想包庇自己的女兒,妄圖以那麼拙劣的言語就饒過了清然公主。他以為鬱王府一家都是傻子嗎?

誰的女兒不是捧在手掌心疼愛?別人的女兒還躺在床上,生死不明,到了他自己的女兒他就想這樣一筆帶過,不再追究了嗎?

曲凝香已經猜透了皇帝的心思。她心頭略一思索,看來還需要加把火。見狀,她也走上前跪拜,失聲道:“陛下,奴婢被冤枉不敢埋怨。但請陛下一定要嚴懲罪魁禍首,還小郡主一個公道啊。”

她聲淚泣下,繼續說道:“七日之期將要到了,求陛下讓清然公主拿出解藥,救救小郡主吧。縱使陛下心軟,舍不得懲罰公主,但是小郡主實在是拖不得了。”

曲凝香這番話看似合情合理,其實她是在逼皇帝陛下,逼皇帝對清然公主做出懲罰。

若是皇帝不懲罰公主,讓清然公主現場拿出解藥來。那麼就算皇帝堵住了悠悠眾口,不把公主是下毒之人的消息傳出去。即便鬱王府眾人同意不說這件事,但是會不說清然公主是郡主的救命恩人嗎?他們會說。

那麼大家也會納悶甚至懷疑,為什麼清然公主一直不把解藥拿出來,難道是與鬱王府的小郡主有仇嗎?一直藏著,非要等到郡主快要死了才拿出來。還有甚者,會懷疑為什麼翻遍太醫院整個皇宮都沒有的解藥,清然公主又是怎麼得來的呢?

若是嚴懲公主,皇帝恐怕是不願意。可是,現在安誰的心最重要,皇帝心中難道沒有一杆秤嗎?

雖然,讓眾人對清然公主有所議論是好事,至少表麵上看起來對鬱王府來說好處更多。但是,這裏麵就會有鬱王府的牽扯,以後每次有什麼對於清然公主不利的傳言,皇帝首先就會懷疑到鬱王府頭上。君心易變,縱然此時皇帝對鬱王府有愧疚之心,那麼以後呢?女兒和朝臣,孰輕孰重?

她也知道,畢竟如果隻是對清然公主懲罰,就像今日,若是鬱王等不提出異議,皇帝就會讓這件事情得過且過,最終消失無蹤。但是有他們盯著,皇帝又做出明確的表示,到時候再敷衍了事的話,就是在打自己臉了。

皇帝能堵住鬱王府的嘴,也能贏得鬱王府的心,充其量不過是對清然公主大懲小戒了一把。

曲凝香相信,皇帝會做出最好的選擇。

皇帝還是遲遲拿不定主意,很是懊惱,他不過是想做出兩全其美的選擇。可是,哪裏來那麼多兩全其美?他麵上不動分毫,其實心中波濤翻湧。他的顏麵……

鬱弦音、曲凝香、鬱王和鬱王妃再叩一請:“請陛下做主。”

曲凝柔也附和著磕了個頭。事情已經鬧到這種地步,皇帝都還要為清然公主撐腰、嗬嗬,如果自己不同意出麵與清然公主對質,那麼她就會徹底高枕無憂吧,把整件事都推到自己頭上。然後呢,她還是那個高高在上,備受寵愛的清然公主。曲凝柔不由得感激起曲凝香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隻覺得自己會死不瞑目吧。

皇帝隻能下令處置清然,把她關在自己的營帳中。沒有他的命令,不得踏出營帳半步,也不允許任何人去探視。同時收押曲凝柔關於牢房,押回京城,擇日處死。

鬱王妃還想進言說小郡主解藥的事情,被丈夫鬱王不露痕跡的攔住了。

鬱王妃不知所以,鬱王卻不是個傻的。他們逼著皇帝做出了選擇,無論他們有多麼正當的理由,想必皇帝心裏都是記恨他們的。不用他們自己再進言了,皇帝陛下會派人把解藥送來的。

鬱王料的不錯,不過一炷香時間,皇帝就派總管太監送來了解藥,順便替皇帝安撫了兩句。說是安撫,其實也隱隱含著警告之意。

鬱王已經沒有閑心去計較這個了,敷衍完總管太監之後,就急忙來到床前,給小郡主喂下了解藥。

他們都焦急地等待著。看著小郡主慢慢轉醒,曲凝香的眼淚一下就灑了下來,總算是雨過天晴了。

鬱王爺還裝著嚴父的樣子,鬱王妃早就撲上去抱住小郡主,哭著喊“我的心肝兒”。曲凝香也遏製不住自己的眼淚,撇過頭擦了擦,卻看到一向沉默嚴肅的鬱王爺也偷偷地拭去眼淚。

生離死別,人生大苦。鬱王府也應該道一句:終於雨過天晴了。

第二日,皇帝就宣布結束圍獵,起駕回宮了。浩浩蕩蕩的隊伍又開始翻山越嶺,朝著那最繁華的京城去了。

已經全失了來時的興高采烈,回去的路上,綿延如長龍的隊伍上頭,籠罩了一層濃濃的陰霾。

回到宮廷,休整片刻後皇帝就頒布了一道旨意,說清然公主孝心善德,主動請旨前往皇家寺廟帶發修行,為久病的皇太後祈福,為皇帝陛下祈福,為天下蒼生祈福。

清然公主接旨,即刻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