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幹什麼?”曲凝柔也發現曲凝香的眼神有點可怕,但還是強裝厲色。
曲凝香一步一步地向著曲凝柔母女靠近，每走一步，她們就覺得眼神更冷一點。隻是在曲凝香走到木桌旁的時候，卻沒有再靠前了。
她優雅地在桌子旁坐下，拿了桌子上的茶壺倒了一小杯水，慢吞吞地喝了起來。
“這，這還有沒有規矩。”依然是斥責和不滿的語氣，隻是蘭夫人此次的語氣多少有些底氣不足。
喝完茶的曲凝香眼睛中已經褪去冷度，換上一如既往的淡然，“抱歉了，口渴了呢。對了，母親說了這麼久，渴嗎？”
蘭夫人扭頭冷哼了一聲，“你不要給我顧左右而言他，你對你大姐姐的事，還沒完。”
“這要怎麼說呢……你們強行誣賴我，無非想趁機處罰我，那我還能說什麼。”曲凝香一臉無辜和委屈，“我早說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還想讓我做什麼解釋。”
“再說……這件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您不妨問問你的好女兒。”
蘭夫人看了眼自己的女兒，發現她的眼神有些躲閃，瞬間明白了一切。
不過，那又怎麼樣，既然曲凝柔想要她丟人現眼，她就該好好受著……哼，和她母親一樣張揚跋扈，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看蘭夫人的神色，曲凝香也知道不能指望什麼，再怎麼解釋，怎麼說明真相，關起房門來說，就三個人，她除了指望自己還能指望誰呢。
“不過，我想……無論我說什麼，母親都不會相信的。”曲凝香道，“不過，設身處地地想一想，有誰知道對方要害你，還白白忍著？”
曲凝柔伸手一指，“胡說八道，誰要害你了？”
“你這麼著急跳出來承認幹嘛？”曲凝柔白了她一眼，“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曲凝柔委委屈屈地望了自己母親一眼。
蘭夫人會意，“別的不說，就憑你不敬尊長這一條，就少不了受罰。”
“不敬？”曲凝香嘲諷地看了蘭夫人一眼，“那也是因為有人為老不尊啊。”
“真是小丫頭……”蘭夫人威脅道，“出了這個門，讓別人看看，到底是誰的錯。”
曲凝香不以為然，仍然低著頭看著自己帕子上的花樣子。
蘭夫人見曲凝香已經一副神遊天外，完全沒聽到自己在說什麼的樣子，不由憤恨，對著門外，高聲喊道，“盛嬤嬤！”
臥房的門被打開，先前領著曲凝香前來的盛嬤嬤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兩個身強體壯的仆婦。
神遊天外的曲凝香嘴角凝了一抹冷笑，看來是早有準備的嘛，不論自己怎麼做，怎麼說，這個罰都是免不了的。
“曲凝香不敬長輩，不尊長姐……”蘭夫人說的有些急，喘了口氣，繼續道，“你們把她拉出去，掌嘴二十，罰跪祠堂一個月，把《女戒》抄個一百遍……”
掌嘴二十，哼，這是想毀了自己的臉麼？真是狠毒啊，對付狠毒的人果然就不該心軟的。早知那個時候，不僅僅隻是讓曲凝柔丟人這麼簡單了。就該……
“母親！”曲凝香“霍”地一聲站了起來，嚇了正專心致誌想要處罰她的蘭夫人一大跳。
“怎麼不服氣？”此時的她得擺出主母的風範。
曲凝香認真地詢問著，“母親真的想要處罰我？”
“我說出的話……”
“母親……”曲凝香打斷蘭夫人冠冕堂皇的話，“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很是重要，如果不說，怕是……”
說著眼睛不斷地瞄向她身旁的曲凝柔。
蘭夫人以為曲凝香是害怕了，想要認錯，但為了自己的威嚴，仍然不為所動，“有什麼話就說吧。說完了，也好安心受罰。”
曲凝香問，“可是……這件事涉及到……”她再次看著曲凝柔，“涉及到大姐姐啊。如果知道的人多，我怕……人多口雜的。”
說著還煞有其事地往了盛嬤嬤和另兩個仆婦。
蘭夫人思慮再三，對著盛嬤嬤等人道，“下去吧。”
盛嬤嬤等人趕忙退出了房間，心中了長長籲了一口氣，開什麼玩笑，要是聽到不該聽的，主子們倒沒事，受寵的不用說，肯定安然無恙，不受寵的，最多日子不好過，受點罰。
可身為奴仆的她們就不一樣了，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
曲凝柔此時有些怨恨母親，這麼點小事，怎麼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拖著……難道被扶正了，顧忌就多了？還是……因為自己和秦姨娘走近了，就……
“說吧。”蘭夫人神色又蒼白了幾分，病未好盡，先前又被曲凝香一番氣，著實沒有多少生氣。
“大姐姐的事，發生在淺山寺，因為處理的及時……所以知道的也不多，頂多在那些人麵前打轉。”曲凝香細細地向蘭夫人分析利弊，“縱容遊戲陌生人，人家遠遠地看著，也不知道那個人是曲家的大小姐，我們完全可以推脫道丫鬟的身上。”
蘭夫人本來是隨便聽一聽，此時卻豎起耳朵認真地聽，根據多年混在後宅的經驗，她大概知道曲凝香想要做什麼。
“我們原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曲凝香道，“再怎麼樣，如今是秦姨娘當家，雖然她很想拉攏我，可我並不想參與到你們的戰爭中。”
“你少在那裏花言巧語了……”曲凝柔感覺母親神色不對，出言阻撓曲凝香再說下去。
“可如今您要是執意懲罰我……”曲凝香威脅道，“到時候我可管不住自己的嘴。”
“對了，本來我還沒想到……先前您說要把我胡亂嫁人，我倒是想到一個好主意呢。”曲凝香臉色帶著微笑，眼睛裏卻沒有任何笑意，“到時候大姐姐名聲盡毀，會不會嫁得比我更差呢，哦或者說……”
“如果她先毀了名聲，以爹爹和老夫人對曲家聲譽的看重，會怎麼對待你們呢？”
“這樣一來，我還是唯一嫡女呢，”曲凝香溫柔的語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對蘭夫人造成不小的衝擊，“那樣我的價值是不是又提高了，而母親您想捏死我的心願恐怕達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