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弦音此舉乃是雪中送炭,且不說他一世子送來的藥,會不會是不好的,單單隻說他這個舉動,便已經足夠暖心了。
“怎麼會,”曲凝香笑道,“你快進來,這外麵更深露重的,可不要受了涼,而且我現在正愁在哪裏去找湯藥呢,你這個樣子來是雪中送炭,又怎麼說這些客氣話呢。”
聽了曲凝香這話,鬱弦音方才放下心來,眉目飛揚的模樣,“那那就好,隻是你傷的地方自己上藥多有不便,如果說你,你不嫌棄不介意的話,不如在下幫……幫你如何?”
曲凝香也沒有矯情,大大方方的就同意了,自那以後,鬱弦音便每日晚間拿著傷藥避著人來禪房給曲凝香上藥。
這一日,鬱弦音照常給曲凝香上藥卻不像以往一樣離開,欲言又止,在曲凝香不停的追問下,這才吐出實情,“那個小沙彌的身份我隻是查到他是一個死士,旁的卻是半分都沒有了,他背後的人藏的太深我也找不出來,對不起。”
曲凝香怎麼可能怪她原本隻是原本人家就是救了自己,若是自己再轉過頭去怪別人。說到底還是自己的不對。
當下便安撫他說自己並不在意,也將它不要有那麼大的心理負擔。鬱弦音知道這也不過是曲凝香的安慰之語罷了,便道,“我這一段時間可能不便在您身邊隨時保護你,如今這幕後黑手,也還沒有揪出來。還請,你自己平日裏萬分小心。”
曲凝香自然是連連應是,有輕言細語的安撫了一一會兒,鬱弦音這才匆匆告辭。
而秦姨娘那邊,昨日自己的提出的建議沒有得到曲凝香的采納,自然是不肯輕言罷休的,第二日一早,曲凝香才剛剛起床洗漱完畢,秦姨娘便派人傳話來,說是要請她過去一敘。
曲凝香心下不耐,這若是敘也不過是敘自己的終身大事罷了,這秦姨娘打的算盤到真真是極好,自己是曲府的嫡女,若是自己和她娘家那邊的人結了親,那麼自己和她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而她也可以更加方便的利用曲府和自己娘親留下來的人脈勢力。
既然知道這些,曲凝香對於這樣的人是半點都沒有耐心的,隻說自己今日身體不適,不便去叨擾秦姨娘。
那丫頭自去回話了,隻是卻被前來找秦姨娘的曲凝柔聽到了,心中惱極,這曲凝香和秦姨娘的關係當真是極好的,可是自己卻對她要處處討好。
這樣想著心裏麵更加的不平衡,原本也隻能夠在心裏想想,卻在回程的路上聽到了兩個小沙彌嚼舌根,這附近有個員外家的女孩兒被人撞見和人偷會,原本是要浸豬籠的,可是員外舍不得女兒,便讓家中仆人保守這個秘密,讓女兒和那個所謂的心上人成婚。
卻不想和員外女兒偷會的那人,覺得這女孩兒在深閨之內就如此,可見是個放蕩的,婚後對她管束極嚴,稍有不如意便是言語辱罵,一次醉酒後失手將員外女兒打死,員外哪裏肯善罷甘休?這些家族辛密啊,就這樣暴露在世人眼前。
那兩個小沙彌原原本本的將這件事情說了一遍,這才發現自己犯了妄言之戒,連聲念叨著阿彌陀佛,便走開了。
卻不想這話被藏在後麵聽牆根兒,滿心憤懣的曲凝柔聽了個正著,又釀起了一連串的禍事。
這濟寧寺在山上,每日裏的柴火供應都來自一個獨居山林之中的中年未婚的男人。
若是想問為何這人在中年,卻還會成家立業,那麼就有些說頭了,原來這濟寧寺地處京郊,前來祭拜之人無不是官家的小姐夫人,且不說這些官家小姐,就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孩兒因為身處京城,這尋夫婿的眼界兒也是高的不是一點兩點。
按理說,這人應當是極為鬱悶的,原來他也確實是極為鬱悶,隻是最近不知道遇到了什麼好事兒,一張臉兒笑出了花兒。
有一句他喝醉了酒,大大咧咧的,這才把話說了出來,原來他前幾日啊,有一個清秀的小廝找到他,給了他一筆銀子隻說讓他某時某刻到一個地方去,等到了那個地方他便把剩下的另外一部分錢再給他,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還會因為此行而收獲一個美嬌娘。
這話雖說是從他嘴裏頭親口說出來的,隻是這般好事竟然會平白無故地落到一個人的頭上,那些人也隻當是個聽個笑話罷了。
再說這一日,曲凝香突然收到一張紙條,上麵約她丐時三刻到濟寧寺後山,有要事相告。
曲凝香疑心是之前刺殺的事,便喬裝打扮一番提前去赴約,隻是她留了個心眼,並沒有到指定的地方,而是將自己藏在一個視角極好的地方,想要看看來者何人。
卻看見來的人是一男子,短打裝扮,粗布衣服,滿臉的欣喜若狂之情。曲凝香心下疑惑,又聽見他在那裏喃喃自語的說著什麼赴約,銀子,美嬌娘,不守信用,活該一個男人沒喉結。
雖然隻是聽到這幾個詞,但是曲凝香很確定就是有人在算計自己,等到那人走了,她方才出現,臉上漸漸的掛滿冰霜之色,喚出暗衛來。
暗衛的速度很快,立時就查出了是誰在背後算計她,曲凝香聽過暗衛的話,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笑。
這日姐妹們提出再逛逛濟寧寺,原本答應得好好的,回房沒過多久曲凝柔便遣人來說自己身子突然不適,不一起了。
曲凝香挑挑眉頭,笑得甜美極了,“那你就好好兒的侍候大姐姐休息,萬不可到處亂跑,可知道了?”
小丫頭慌亂的點頭,急匆匆的就走了。眾人也不在意,一起說說笑笑的就走了。
山路崎嶇,幾位小姐沒一會兒就覺得累得很,有人提議去山泉邊坐一坐,那裏有亭子既涼快又有歇處,眾人欣然應允。
可是到了那裏卻發現平日裏安靜極了的地方,此時卻隱隱有嘈雜之聲。
走近了卻看見明明告假說身體不適的大小姐曲凝柔,如今卻和一個男子一起被一眾僧人圍在中間,眾人驚駭異常,忙遣了丫頭前去稟告秦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