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凝香認真的點點頭:“原是有下人跟著的,秦姨娘叫我去談話然後將丫鬟支走了,等我出來時找不見她,又不記得回禪房的路,正好看到了那個小沙尼,就讓他帶路,沒想到他竟然想刺殺我,幸虧你來了。”
曲凝香說著有些委屈,忽然想到還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於是又抬頭瞪著大眼睛問了一遍:“剛剛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怎麼會在這?”
她長長的睫毛忽閃著,烏黑明亮的眼珠在圓圓的眼眶裏轉著,又微微寖了些淚珠,一臉天真溫順的問著,隻這一眼就讓鬱弦音的心都化了。
可讓他說出對人家姑娘朝思暮想不得,想見又見不到隻好過來找,小心的跟著這種話也是實在說不出口。隻好支吾著找理由說為母親祈福碰巧而已。
天色越來越晚,夜裏露重,孤男寡女深夜總在一處被人瞧見對曲凝香的名聲不好。
“夜裏涼,我送你回禪房吧!”
鬱弦音說著將曲凝香打橫抱起,曲凝香飛紅了臉忙道:“你快放我下來,我自己走,讓人撞見了可不好。”
鬱弦音卻將她抱得更緊,一副很有理的樣子:“你受傷了,行動不便,我抱著你走的更快些,不然路上磨蹭的時間長更容易被人撞見。”
曲凝香想回口反駁,可已走出這麼遠,也不好鬧得別人知道了,隻好小聲的嘟囔著:“什麼嘛,明明就是要占人家便宜,還很有理似的。”
也不知道鬱弦音聽沒聽到,他隻是將懷裏的小美人往自己懷裏更緊了些,生怕別人搶去似的,腳下走的飛快,臉上的眉頭還是微蹙,一口白牙卻是明晃晃的露了出來。
鬱弦音將曲凝香送回了禪房,他將懷裏的人兒小心翼翼的放在床邊,生怕碰了她的傷口,又拿出金瘡藥打開手帕輕輕地給她上了,那滿臉的心疼和小心到微微發抖的手,無疑都落在了曲凝香的眼裏。
鬱弦音一開始說為何在此的時候她就知他說謊,皇室王府都是初一祈福,他雖不拘小節也不會亂了規矩,在看他這滿臉心疼,曲凝香心中已猜到了十之八九,必然是因為想見她,所以特意跟過來找她時才正巧遇見,救了她一命。
曲凝香心裏十分感動,剛剛在他懷裏聽他那樣沉穩的心跳就覺得安穩,現在更是好感倍增。
“在寺廟裏就害人,這些人心腸狠毒如蛇蠍,如果不除,不知道以後還會發生什麼事,一定要揪出幕後黑手,予以嚴懲。”
鬱弦音不敢想象如果他沒跟來的話還會發生什麼事,一想到曲凝香差點性命不保他的心就揪作一團 ,痛的不行。
曲凝香點頭讚同鬱弦音的話:“是要好好查一查,可是對手那麼狠毒,你一定要萬事小心啊!”
鬱弦音聽見曲凝香關心自己,心裏有些甜滋滋的,他本想和曲凝香在一起多待一會,可是寺廟裏都是女眷,他和她又男女授受不親,如果被人發現,曲凝香隻怕會被唾沫淹死。
“鬱弦音,你快走吧,這麼晚了,與你我名聲不好,救命之恩他日小女子定當相報。”
曲凝香說的懇切,鬱弦音也為她名聲考慮,千叮嚀萬囑咐的才在丫鬟回來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
鬱弦音走後,曲凝香自己一個人在禪房裏待了好久,心中一陣陣的後怕。今日自己太不小心,如果不是鬱弦音恰好路過,恐怕自己也不過是落得個意外身死的下場。
可是……到底是誰要害自己?或者說,自己遇害對那些人有什麼好處。
秦氏?可是如果自己遇害了,外間難免不會傳出她剛一掌家便容不下原配嫡女這樣的傳言,且自己雖然是嫡女,可是自己一介女兒身,對她其實是沒有什麼危害的。
而她也需要借用曲家的名號將自己融入城中的名媛貴婦的圈子,就是再看自己不舒服,也斷斷不會如此作為。
那麼是誰?蘭夫人?可是她已經失勢了,府裏麵的人都被秦氏拔得差不多了,如果說要害自己,那麼總得要人手。
曲凝香黛眉緊蹙想了這麼一圈,倒是將自己繞跑了。
傷口一陣陣的疼痛讓曲凝香知道,如果自己今天不是運氣好,那麼麵對的將是什麼情況,可是如果要根治這種狀況的出現,隻有找到幕後之人加以懲治。
隻是這幕後黑手,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她自認這些日子以來,除了曲府裏麵的人,其他人並沒有過多的接觸,曲凝香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這個樣子,倒是讓她心裏頭著實惱火了一陣子。
要是讓她抓到了這個背地裏捅刀子的人……曲凝香眸子微微一沉,嘴角扯出一抹獰笑來,她不挑食,可是她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
第二日曲凝香神思困倦,整個人都蔫蔫的,旁人以為她身子不適,隻有她自己知道其實是因為昨日晚上思慮過重,又有傷在身,難免精神有些不濟。
隻是她自然不能說是自己身子有哪裏不適,若是說了,那秦氏自然會為了彰顯自己的慈母風範,假意的噓寒問暖不說,更會找大夫來,自己受傷的事情,如今還是先不透露出去的好。
便隻是說自己昨日晚間沒有休息好,並無大事。眾人這才收回了或真或假的關心的目光。
在佛堂裏祁了福,又一起抄了好些經卷,秦姨娘這才讓姐妹們各自回禪室去,原本有人邀請她一起遊玩的,可是卻見她麵色倦怠,便也不強人所難,隻是讓她好生將息自己。
轉眼間,天色將黑,曲凝香覺得皺皺眉頭,覺得自己的傷口越發的疼痛了起來。可是在這個侍廟裏麵如果說沒事兒去找那些僧人討藥的話,不管那個僧人對自己對這件事情是否保密,秦氏那邊都會得到消息。
正為難著呢,門口那邊就傳來一陣敲門之聲。曲凝香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打開門,卻見是鬱弦音在外麵。
隻見鬱弦音麵目泛紅,手裏拿著一個盒子,結結巴巴的說,“我……哦,我料想著寺院裏,恐怕是沒有你呃……可以用的傷藥的,所以以我下山隨便買了一點,不是什麼好藥,你可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