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帶我來此地作甚?”周遭鶯鶯燕燕的女子讓曲凝香心中多了一分輕快,轉首瞥見了鬱弦音刀削斧鑿的臉,嘴角不自覺玩出一抹笑容。
“可還記得,你我二人初次見麵之時?”鬱弦音也不看她,繼續打量著周遭氛圍。
“咳咳,那自然是不記得了。”話雖說著人家卻泛起了一片潮紅,幸有麵紗遮擋到也識別不了。
“不記得那我便幫你回憶回憶。”
“不必了不必了。”嘴上連連拒絕,卻也是在心中慶幸,幸好自己出門有加防範,身著這一身男裝,我要是頂著一身女裝出門,今日的此情此景自己該如何自處呀!想著心中忍不住對旁邊之人翻了一對大大的白眼。
“那日光景如此美妙,怎的能忘了,你我二人初次見麵,你便有著極好的興致想要來這青樓觀摩一番,甚至……”
“好了不要再說了。”還會等鬱弦音把話說完,曲凝香急切抬手止住了他的話語。
“好不說了,今日就當是我對你的補償,失去的興致終究還是要補回來的。”話語輕輕,眼裏噙著溫柔仿若春水一潭,隻是目光擱置在遠方,身邊之人也未曾發覺。
“可是,”麵對著偌大的青樓,曲凝香心中還是有著稍稍的猶疑,一雙黛眉緊蹙。
“怎麼,你莫不是不敢了?”眼裏盈了一絲挑釁的意味,斜眼看著身邊的女子。
“這有何不敢。”被他一激,抬杠的話順嘴也就溜了出來。
“是呢,看你也不是不敢,這一身男裝,怕是早有預謀了。”話說著,一抬手從頭到腳將曲凝香打量了個遍,促狹的話語惹得某人有些不快。
“什麼叫存心預謀,隻是為了出行方便罷了,沒想到今日趕了個巧,來都來了進去吧。”也懶得再遲疑,大好時光就當快活,拽著鬱弦音毫不猶豫的邁進了怡紅院的門。
剛一進門,立刻就有揮著粉帕,一身香氣撲鼻的女子迎了過來:“哎呦,兩位爺,好興致啊快來看看,咱們這裏的姑娘呀個個都是絕色,爺想要什麼樣的都有。”
見這二人器宇不凡,怎麼打量都是英姿颯爽,那蒙麵的小哥雖說身子削瘦,但模樣卻也是透出一股書生儒雅之氣,老鴇的目光連連在二位人臉上流轉,是這顏色揮著手中帕娟,立刻就有兩位姑娘迎了過來。
還未等二人反應,兩位姑娘擰著水蛇腰就纏了上來,柔弱無骨的身子就要往身上貼了過來。鬱弦音輕巧避開,牽了曲凝香的手,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隨手遞給了笑逐顏開的老鴇:“這裏暫時不需要伺候,下去吧。”
捧著那錠銀子瞧了又瞧,老鴇連連點頭,毫不客氣的拉開了那兩個纏著的姑娘:“好好好,兩位爺這邊上座。”
二人在大廳之中尋了一處略微清雅之處而坐,虧退了老鴇又點了些酒菜,上好的雕花雖說二人的入座即刻奉上,鬱弦音滿上淺淺兩杯酒,還未入口,就被曲凝香打斷:“這青樓,我還是頭一次來,”掩不住眼中的興奮光芒,抬手就抓住了鬱弦音正要往嘴中送酒的手臂,酒盞一顫,撒出些酒來,鬱弦音本欲開口,卻迎上了那堆興致勃勃的眸子,到了嘴邊的話,一時也卡在了唇齒之間:“知道你是第一次來。”
“既然來了就不能浪費,你陪我到處逛逛。”抬著眼略帶一絲乞求的盯著眼前的男子,車的目光,鬱弦音又怎麼舍得拒絕:“你要看些什麼?”
曲凝香也不答話,拎著不情不願的鬱弦音順著九曲回廊的設計構造,一點一點的欣賞著各處,雖是白天,客人卻也不少,二人就這樣在一起喧鬧的賓客中來回穿梭,幾圈下來,身上的脂粉香氣也濃鬱了些許。
二人兜兜轉轉,鬱弦音卻感覺自身周遭凝聚了許多目光,打眼瞧著,竟然都是在觀察著自己身邊之人,謝謝大亮,曲凝香雖為男子裝束,但是柔弱的身姿,卻依舊顯得玲瓏有致。
狠狠的一記眼刀下去,殺走了周遭探究的眼光,不過某人正在興頭之上,看準旁邊一間空置包廂,不由分說就將正欲抬腳繼續遊逛之人拉了進去。
“唉唉,好好的你這是作甚?”曲凝香突然被拉扯,跌跌撞撞的進了包廂,疑惑不明,一臉無辜的看著罪魁禍首。
“不做什麼逛了許久,你身子弱,該歇一歇了。”麵上依舊是得體的笑容,抬手理了理曲凝香耳邊淩亂的發絲,麵不改色的撒著謊言。
眼眸一轉,曲凝香似是猜到了什麼,也不言語,隻是意味深長的拖長了聲調哦了一聲,順從的就座。
“不過,你說來都來這青樓了,若是就這樣,未免也太虧了。”單手執了一白瓷茶盞,放在手中把玩,欣賞著其上精致燒製的青花瓷,興奮的語調卻不減半分。
“那依你之見該如何呢?”鬱弦音卻也是不明,她一女子來青樓頂多也隻是遊玩罷了,不能做些什麼。
“聽說,青樓裏的花魁個個才藝雙絕,而且琴棋書畫舞樣樣精通,那容貌自是更不用說了,絕色無雙,不若,我們叫花魁來唱曲如何,也讓我見識見識那花魁真正的魅力。”一雙笑彎的眼,直直的看著端坐在眼前的男子,盈滿了秋波。
“見識一番又何妨。”爽快應下,遣了人叫來老鴇,定了這最紅的花魁。
須臾片刻,一婷婷嫋嫋的女子,遮著薄如蟬翼的麵紗,一進房門便帶來了若有若無的香氣,三千青絲如墨,直直垂下,發絲裝點有著環佩叮當之聲,玲瓏曲線的身子,柔弱無雙,進了房門,一雙美目流轉,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二人,婷婷嫋嫋得行了禮:“二位公子有何吩咐?”聲音甜美,溫和婉轉。
曲凝香聽著蘇入骨髓的聲音,似是有些享受的閉上雙眼,打量了眼前女子一番:“聽你張口宛若,不如唱支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