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貴為郡主,曲府的人再不待見她,有本事把她從馨苑攆出去。
“誒,姐姐不要動氣呀,動氣可是會加快衰老的,姐姐真應該對自己的皮囊好一些,畢竟姐姐除了這身皮囊長得好一些也沒其他可取之處。”曲凝香說罷還摸了曲凝柔的手背一把,不得不說曲凝柔五指不沾陽春水,這雙手是保養地真好。
曲凝柔被曲凝香說得皺了皺眉,沒有竭嘶底裏地發火,而是掙開曲凝香的手,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笑道:“妹妹說得沒錯,你確實貴為郡主,可那又如何,皇宮那頭可是隻字未提冊封之事,你現在隻是一個喪家之犬,隻能靠著別人而活的可憐蟲,沒了齊太妃,沒了華雲郡主你什麼都不是。”
華雲郡主是鬱弦柒的封號,假若曲凝香沒有著兩個人的庇護,曲凝香都不知死了多少回,老夫人見不得側室威脅正事,可前陣子老夫人還在菩提寺,倘若曲凝香那之前孑然一身蘭姨娘與曲凝柔斷不會容忍曲凝香活到這個時候。
“你不是說我比不得你?我今日就讓你看看誰說的話才管用,我既然答應了兄長不提馨苑易主的事,可就讓你安然無恙地在馨苑待著豈不是太便宜了你,我沒記錯的話院子裏這顆楓樹是宜佳公主所栽,你珍惜它,我偏要讓人在你麵前把它砍了!你們幾個還要我告訴你們怎麼做?”
曲凝柔惡狠狠地瞪著曲凝香,頭也不回地吩咐身後的家丁,此次曲凝柔帶來了十多個家丁自然是有備而來,馨苑才幾個人,寡不敵眾曲凝香便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曲凝香看了一眼堆雪的楓樹,哈了口熱氣,走到楓樹下,並未急著阻攔,而是淡然地看著手拿鐵斧的家丁。
“來,今日我就和這棵樹綁在一起,你們有膽子大可直接把我砍死,我眼睛眨都不會眨一下。”曲凝香披著白色的狐裘站在雪景之中仿佛與雪融為一體,下一秒就消失不見,可她神情認真,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不決,曲凝柔見此恨鐵不成鋼地踢了一腳離自己近的家丁。
“你們慫什麼!一群飯桶,連個女人都怕,沒用的東西。不過也是,她可是郡主,你們哪裏動的了她,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來和妹妹好生理論理論,你們幾個去把那幾個嘰嘰喳喳的攔住,沒了這些狗我看她還能掀起什麼風浪!”曲凝柔把暖手爐丟給采荷,大步超曲凝香走去。
曲凝香舔了下唇,微笑著低下頭打了個響指,曲凝柔走到曲凝香一丈遠的位置時膝蓋一軟冷不丁跪了下來,因庭院積雪多日不掃,積雪結了冰,走路都要小心翼翼,曲凝柔這措不及防一跪,膝蓋直接磕在地麵上,“哢”的一聲聽得所有人倒吸一口寒氣,曲凝柔從小到大被自己母親捧在手心,幾時受過什麼傷,細皮嫩肉地這一磕不知多疼,當即慘叫一聲。
“誒!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妹妹還沒坐實郡主之名你就行此大禮妹妹可受不得,快些請起,天寒地凍的你這樣跪著傷了膝蓋廢了雙腿妹妹可擔不得這個罪名,你們幾個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些把大小姐扶起來。”
曲凝香熱切地伸出手想把曲凝柔扶起來,曲凝柔活見鬼般跪著向後挪了挪,這一挪扯到傷口疼得曲凝柔連連抽氣。采荷一幹人等不敢耽擱,手忙腳亂地把曲凝柔扶起來,曲凝柔在眾人麵前出了醜,又傷了膝蓋,曲凝香那番話雖然有些恐嚇她的意味,但也有些道理,曲凝柔生怕自己的腿真被凍壞,氣急敗壞地讓下人把她抬著狼狽離開。
曲凝柔在時曲凝香還能勉強忍著笑意,馨苑的門才關上曲凝香就捧腹大笑起來,笑到上氣不接下氣也不停:“你們瞧見沒有,曲凝柔那一跪可把我嚇壞……哈哈哈,你們看見她的神情沒……”
不比曲凝香的淡定自若,曲凝柔一來楚兒他們就憋著一口氣大腦中繃著一根弦,怕出事,曲凝香剛才站在楓樹下說的話令他們心驚肉跳,他們不怕曲凝香玩弄曲凝柔,就怕她如方才那樣視死如歸。
曲凝香以為嚇了曲凝柔一回可以讓她安分一陣,然而曲凝柔身份有變,連著“思維”也隨之轉變,蘭姨娘成為了正室,曲凝柔成為嫡女,礙於曲翔峰的約束不敢直接找曲凝香的麻煩,但那之後曲凝香的日子仍變得不大好過。
縱使曲凝香在馨苑的門上掛了鎖,還總是被明裏暗裏地找麻煩,又過半個月,曲凝香期待已久因降雪延遲了一個月之久的花燈節終於舉行,曲凝香煩了曲凝柔母女的“明槍暗箭”,一有借口可以出府,曲凝香想也沒想直接開溜,躲出府去避風頭。
花燈盛會,大街上比早市還要熱鬧,在街上有孩子追逐打鬧,有父母帶著孩子出行,有夫妻攜手並肩,也有一些小姐公子帶著各自的隨從四處遊玩,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其中不乏布衣,也有衣著華貴的富家子弟。
曲凝香獨自一人走在街上,身處鬧市卻覺得有些孤單,楚兒本要跟著曲凝香的,不過被曲凝香強塞去了白梨那邊,楚兒在馨苑一日就寸步不離地跟著曲凝香一步,曲凝香不想她整個世界都跟著她轉,楚兒該去做些自己的事,那事不為別人隻為她自己。
楚兒爭不過曲凝香,加上花燈節一年一回楚兒自身也是期待,傍晚時分和白梨他們出府去了,曲凝香則等到天完全黑下來才出府,大致是被人陪著久了,忽然變得形單影隻難免不大習慣。
京城護城河河水是從山頂引來,一年四季不凍,支流趟過城中心為冰冷的冬天帶來些異樣的溫暖,因這不凍的長河,花燈節才不至於枯燥,人們爭相在河中放各式各樣的河燈,花燈順著河流的方向一路向東飄去,延伸地很遠,整條長河成了白雪皚皚雪景中唯一也是最亮眼的點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