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大人?是指戶部尚書嗎?”曲凝香看著馬上的男人疑惑道,騎馬的男子五官俊美,裏穿長袍,外穿一件刺繡精美的大氅,華貴之氣撲麵而來,路邊退避的女子見了又是掩麵又是嬌羞,惹得桃花漫天飛。
曲凝香更是盯著那男子目不轉睛地看,倒不是因為那個男子長相俊美,更好看的她都見過,隻是這個男人看著,曲凝香總覺得有些眼熟,有似曾相識之感,但她可以肯定她來這裏從未見過此人。
那男子被人簇擁著從街的另一頭走過來,不知是否因曲凝香的目光太過熾熱,男子騎著馬經過曲凝香的身邊時,回頭看了曲凝香一眼,二人對上目光時雙方都愣了愣。
“大人可是遇見了熟人?需要請到府上一坐嗎?”跟在男子身邊的小廝是個醒目的,見自家主子方才一直往人群中看,顯然是見著熟人,便開聲詢問。
聽見小廝喚自己,男子分心去看了小廝一眼,再看回人群中已不見方才那女子的身影,人群中匆匆一瞥,那女子看來麵善令他在意,可一時又想不起自己何時見過那女子。
儀仗長隊一路吹打著走過長街,主人公好不風光,曲凝香目送隊伍遠去,聽人們指著騎馬的男子議論紛紛,曲凝香淡淡地掃了一眼就不再關注,萍水相逢的緣分無須過於上心。
獨自一人出府是自由自在,可是沒逛多久曲凝香就沒了逛街的心思,在外逛了一會兒就回了曲府,以往為了預防有曲凝香這樣整日裏就想著偷跑出府之人,就連不起眼的後門也差了人嚴加看守。
曲凝香出府是從正門光明正大地離開,大致是習慣了經常從後門偷溜,回來時曲凝香還是走了後門,左右府中已無人理會她,她就不信下人還能攔著不讓她進去不成。
曲府後門一出就是一道安靜偏僻的小巷,曲凝香邁著輕快的步伐在小巷中奔走,沒有人管著的感覺就是輕鬆,不用擔心回府還會有人在暗處盯著她的行蹤。
以往在後門兩旁都站著四名家丁負責看守,而今日門前空無一人,曲凝香沒少做偷摸出府的事,最多進出後門,對他們看守大門的時間清楚的很,這個時候後門無人看守還是頭一回。
曲凝香拍了拍自己的臉,好讓自己精神些,後門無人看守不是更好,糾結那麼多做什麼,馨苑位主東麵,往常馨苑附近人來往不絕,今日卻一反常態行人寥寥。
路上感受了一番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靜,回到馨苑門口聽見幾個丫頭熟悉的聲音曲凝香的心才定下來,曲府今日太過反常,先前曲凝香求之不得的寧靜,今日反而讓她覺得不適。
跑出去折騰了一個來回,也不知頭發是否還齊整,衣著是否得體幹淨,她若有不對勁的地方,那幾個丫頭定又拉著她沒完沒了的問東問西。
曲凝香舒了口氣,整理好情緒後,一推開門就見下人全都圍在一起,嘰嘰喳喳不知在說什麼,從她們的臉色看來不是什麼好事就是。
楚兒一幹人見曲凝香回來,都圍了上來,楚兒牽過曲凝香的手就問:“小姐怎麼回來地這樣早,可是在外頭遇上了什麼事?”
曲凝香笑著搖搖頭,楚兒這丫頭,她一旦出門多是玩上一天才回府,楚兒不會攔著曲凝香出去,但每次曲凝香晚回來了,她就會數落曲凝香一頓,曲凝香就說她活像個嘮叨的老媽子似的。
“多慮,我隻是覺著無聊,還不如回馨苑和你們幾個插科打諢來得有趣,便回來了,方才你們都圍著在說什麼呢,個個愁眉苦臉的,據我所知,府裏這會應該不會有人敢再來找我們的麻煩。”
曲老夫人被氣病,在自己院子裏躺著呢,蘭姨娘母女被禁足,短時間內禍害不到她這裏來,曲青碌被蘭姨娘鬧得頭疼不已,哪裏還有空理她。
楚兒與白梨他們看來看去,一個家丁弱弱開口道:“小姐一早出去不在府中有所不知,您的兄長,蘭姨娘的長子亦是老爺唯一的男丁,曲翔峰回來了,這會兒府裏的人都迎接去了,老夫人方才差人來喚所有家眷去迎接,來傳話的人剛走,小姐您就回來了。”
“曲翔峰?就是曲凝柔的親哥哥?”因曲府的長子常年不在府中,曲凝香還未與他碰過麵,直到半個月前才從丫鬟口中得知此人的存在,先前沒有半點聲息的人,怎麼忽然回來了?
“正是,大少爺三年前被聖上封為巡撫,當時大少爺十四歲,一年前又被位登戶部尚書,才值舞夕之年已是當朝年紀最小的官員,也算是個出名人物,隻不過少爺自小於鶴城長大,與小姐很少碰麵,按理小姐該去大堂迎接的……”
楚兒看了曲凝香一眼,欲言又止,頓了頓才接著說道:“大少爺官居正三品,是比老爺的官職還要高上一等的,他此時回來,蘭苑鐵定解除禁足,蘭姨娘不知多得意。就奴婢所知大少爺是知書達理之人,小姐未必與他為善,但至少不能交惡。”
對曲翔峰此人楚兒是不大了解的,她自進曲府為奴也有四五年,可見這個大少爺的次數十個手指頭都數的過來,他為人如何不知,數次的碰麵,曲翔峰給楚兒的印象就是“知書達理”,不難說話。
曲凝香她隻知蘭姨娘有個兒子就已相當驚訝,不想她這個兒子還大有來頭,曲翔峰是庶子出身,在階級製度界限分明的時代,庶出不僅不受人重視還會造人嘲笑,他能夠當上戶部尚書自是有自己的本事。
年紀輕輕官從三品,比曲青碌的官職還要高,如此就不難想為什麼曲青碌會對蘭姨娘多次忍讓,蘭姨娘敢在府裏橫著走敢情是因有自己這個孩子撐腰。
她說今天府裏頭怎麼這般安靜,想必都去正堂湊熱鬧去了,看守後門的人應該是被差去前門迎接他那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