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人可以依靠,在府中無人可為她說話,她若不為自己做辯解,曲凝柔等人空口白牙說出來的話就成了真,她隻得忍心惡心與這些人一遍又一遍地強調自己的清白。
“老夫人,捫心自問,孫兒並未出此狂言,您那支金步搖之名貴是眾人皆知,是可讓人欣賞的好物,孫兒對那步搖隻有欣賞之心,從未動過歹念。”
曲凝香平靜了躁動的心情,語氣平和地與老夫人理論,眼下老夫人有意給她定罪,她語氣一急,曲老夫人完全可以給她扣一個大不敬的罪名。
那支簪子既然是曲老夫人的珍視之物,她且阿諛奉承一番讓老夫人心裏舒服些,緊接著再引入主題,為自己辯解,曲凝柔是真的閑,才會有事沒事找她麻煩,今日她就讓她知道,何為自打自臉。
“你說東西不是你拿的,有何證據可以證明,之前我就聽說你經常偷跑出府去,還被人見到時常出入南風館,身為一個女兒家,你也不知道害臊,真是丟盡了曲家的臉!”
老夫人不理曲凝香的解釋,拍桌怒斥她踏足南風館一事,曲凝柔之前就在府裏到處傳曲凝香出入南風館之事,曲凝香懶得理會關緊了馨苑的門不去理會,不想老夫人會拿這說事。
“說起南風館,奶奶你是不知道,三姐姐不但時常出入南風館,還和館中的一個伶人關係甚好,外麵因此傳我們曲府家教不嚴,教出了這樣的姑娘來,老祖宗可要好生說說妹妹,別讓她走了歪路。”
曲凝柔坐在邊上,沒別人說話唯獨她的嘴不得閑,一個勁地說曲凝香的不是,曲凝香被她說得心煩,若不是還有其他人在,曲凝香真恨不得上去給她一巴掌讓她閉嘴。
“好啊你……堂堂曲府的嫡小姐,不在府裏好好呆著,而是出去外麵和人鬼混,和一個伶人不清不楚算什麼樣子,虧得你做出這種不知羞恥的事,和你的母親一樣不知規矩,看來隻罰你抄經書還太少了!”
老夫人被曲凝柔帶了節奏,沒讓曲凝香解釋,不由分說地就責備起曲凝香來,一旁坐著的人沒有一個為曲凝香說話,曲凝香掃了一眼眾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笑了起來,一丘之貉這詞用來形容這些人是再好不過。
“南風館的人怎麼了,伶人又怎麼了,隻因他們不慎落入風塵就不是人?他們至少還有些人氣,心眼少,不像一些人,就知陷害人和勾心鬥角。”
南風館隻是個聽曲喝茶的地方,遠沒有曲凝柔說的那麼不堪,那裏並非沒有女性出入,隻是較少罷了,可人們就愛聽曲凝柔的那一套說辭,興許是這樣的說法顯得他們高人一等。
“老夫人,還請你公正些,一碼歸一碼,你說我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就有證據證明我拿了您的東西?就憑一個丫鬟的一麵之詞?”
“嗬,你伶牙俐齒我說不過你,既然你說不是你拿的,去搜查一遍你的院子便知你話中真假。”老夫人也意識到自己的做法有些刻意,挨不住麵子隻得壓下火氣。
在曲老夫人的眼裏,曲凝香就是個不安分的主,按理來說說她拿了東西不出奇,因為在她看來,宜佳公主會教出這樣的孩子並不奇怪。
曲凝香在心中暗道:“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不然她昨晚做的事就都白費了,也不枉她今天一早受的委屈,很快曲凝柔就知道什麼叫做自食惡果,要算計她還早一百年!
“老祖宗,隻查孫兒一人的院子不足以說明什麼,要查就連著大家的院子都一起查了才算公平,誰知會不會從誰的院子裏查出什麼來。”曲凝香提議道,看了眼麵露不解的曲凝柔暗笑,接下來真正的好戲才開始。
老夫人想了想,也覺得隻搜曲凝香一個人的院子有些不妥,整個曲府那麼大,說不定曲凝香真的是被人栽贓陷害,她不喜曲凝香歸不喜,可沒有的事她不想冤枉人。
“好,那就按你的說法,把每個院子都搜查一遍,嬤嬤你去盯著下人搜查,一定要給我搜仔細了,今天不把簪子找到誰都別想吃飯。”
曲老夫人一聲令下,府裏一半的下人都出動去搜查各個院子,曲凝香的院子是第一個被搜查的,然而她的院子來來回回被搜了三次,最後家丁就連楓樹都爬了,也沒有在曲凝香的院子裏看到簪子,最後反而是從曲凝柔那處搜出了老夫人丟失的鎏金雀鳥銜珠簪。
“不……不可能,這東西怎麼會在蘭苑,老祖宗,你一定要相信孫兒的清白,孫兒平日裏最是乖巧的,怎麼會做出這等雞鳴狗盜的事情來,定是三妹妹要陷害我才自導自演了這一出。”
曲凝柔驚慌失措地到老夫人的麵前跪下來,拉著老夫人的手就是一番解釋,老夫人聞言看了看曲凝柔又看了看曲凝香,這時她也不知該怎麼辦了。
這支簪子曲老夫人珍視到了日日佩戴,不許別人碰一下的地步,不管拿了這個簪子的人是誰,她定是要重懲,嬤嬤從曲凝柔的院子裏搜出了收拾,可曲凝香自持一套說辭,老夫人總不好一意孤行地定了曲凝香的罪。
“大姐這話說的搞笑,雞鳴狗盜的事情你做不出憑什麼我就做得出來,到底是誰自導自演,又是誰陷害誰!我若陷害你,一開始就讓丫鬟指證你拿了老祖宗的首飾,何苦讓這丫鬟把矛頭往我的身上引,我又不是腦子進水了。”
曲凝香話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大家又不是傻子,孰是孰非這一較量也就明白了,要陷害一個人首要的事就是把自己和這件事情撇開關係,誰還會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
再者宜佳公主確實給曲凝香留了不少的好東西,曲府的例銀每個月都是足夠的,曲凝香斷不會淪落到要偷老夫人的首飾度日的地步,到底是陷害還是其他,大家一眼就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