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青碌擅長人前表麵功夫,可旁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曲府真正待曲凝香如何,尹浩然很清楚。
就連庶女都敢欺壓曲凝香,還不是因曲凝香孤苦伶仃無人撐腰,這也恰是尹浩然如此堅持盡快娶曲凝香的原因。
曲凝香拒絕尹浩然,原因不外乎她不喜尹浩然,可尹浩然考慮地要比她多的多,顧慮亦是真心關心曲凝香。
在曲府不被待見,受人惡氣,都是曲凝香正在經曆的,讓她覺得暖心的是有人在因此關心著她,為她著急,可尹浩然越是如此,曲凝香越發覺得自慚形穢。
尹浩然這句話更是如同一道天雷從天上劈下,劈得曲凝香外焦裏嫩,他竟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如尹浩然所言,她大可聽了尹浩然的安排先嫁到尹家,之後再脫離遠走高飛,可那對於尹浩然而言太殘忍,她不能再利用尹浩然對她的感情。
“真的很抱歉,尹哥哥我不能答應與你的婚事,而今我還未及笄年紀尚小不說,且母親三年孝期未過,可尹哥哥你已到成婚的年紀,該當早日另尋良配。”
從前曲凝香不識,今日才懂一個人想拒絕你時從來不缺借口,可曲凝香是別無他法才出此下策。
尹浩然比曲凝香尚年長幾歲,曲凝香不在乎婚事,可尹浩然不能等。
“不是……香兒你肯定是還在因為我當初誤會了你而生氣對不對,香兒你要信我是真心愛慕於你,當時是我不對信了他人讒言,你就原諒了我,不要再生氣可好?我發誓今後不會再有!”
尹浩然搖搖頭,怎都聽不進曲凝香說的話,始終覺得曲凝香是在芥蒂當初他誤會了她一事。
見尹浩然始終不願承認她是真拒絕他,不斷地找借口來安撫他自己,曲凝香看在眼裏哭笑不得又心疼。
“浩然,你認真聽我說,請你聽好了,當初那事我早已經釋然,在曲府我過得如何我會想辦法拒絕,而你不能總把心思放在我心上,早日放手對你是好的,你明白嗎?”
不要再低聲下氣把自己搞地太卑微,這句話曲凝香說不出口,她本意是想規勸尹浩然而不是對他惡言相向,話太重的便免了罷。
“我不!小時候我們分明說好了長大後成親,一起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香兒你是不記得以前的事才會如此,你給我一些時間,我定會讓你想起來的。”
從來曲凝香都覺得尹浩然是個思想成熟的人,做事有自己的想法,安排也周到,可此時尹浩然的每一句話都透露著小孩子無理取鬧的意味。
“你冷靜一點!要我怎麼說你才能明白,我們的婚事已絕無可能,我不愛你,不喜歡你,我們二人永遠沒可能。童言無忌,小時說的話就讓它過去,何苦還要糾纏著!浩然你清醒一點!”
小時忘記的那些事,曲凝香永遠不會記起,從前的那個曲凝香,早已經不在。尹浩然何嚐不知曲凝香變化之大,心中無他,二人早已沒有可能,不過是自欺欺人不願承認。
曲凝香這番話猶如當頭一棒給了尹浩然重重一擊,將他拽回現實,尹浩然愣愣地看著曲凝香,眼中的受傷令曲凝香揪心。
此話一出二人再無話可講,二人還是頭一回當麵起爭執,因婚事二人鬧得一發不可收拾,相對無言後不歡而散。
尹浩然走後曲凝香再沒有心情出去閑逛,幹脆折回馨苑,楚兒與幾個婢女忙裏忙外一天還不得空,曲凝香幹脆躺回床上捋近幾日的思緒。
尹浩然人雖好,好到幾乎挑不出毛病,曲凝香對他唯一的看法,便是此人過分固執己見,聽不進勸。
以當下她的處境而觀,她以曲凝香的身份醒過來後,事情的發展與書上的一般無二如出一轍。
許多事從開始就不得更改,走錯一步就會打亂之後曆史的走向,甚至會出現許多的“旁枝錯節”。
據書中記載,曲凝香此人的夫君為王爺出身,隻單憑這一點,曲凝香就可篤定她與尹浩然不會有結果,既然如此又何必耗著,留尹浩然做不必要的堅持。
說到王爺,曲凝香讓楚兒搜集來的京城中所有王爺的資料,除鬱弦音外,其他王爺曲凝香一無所知。
若她未來的夫君就是鬱弦音,曲凝香倒樂意,可眼下他們二人的關係並不樂觀,曲凝香總覺得,鬱弦音此生,怕都難以擺脫清然公主的糾纏。
在床上翻來覆去胡思亂想了半日,曲凝香想的事仍沒有個頭緒,幹脆扯過錦被蓋過頭睡覺去了。
秋日清涼,曲凝柔母女的難得安分令曲凝香日子過得格外愜意,時間眨眼而過,不自覺重陽節將近。
秋季大家似乎都很忙,整日裏總有做不完的事情,倒顯得曲凝香格外得閑,沒了人陪自己打鬧,自己又懶得出府去,曲凝香唯有在馨苑裏發呆了。
“小姐,你可有在認真地聽奴婢說話,老夫人壽誕將近,到時府中會操辦壽宴,小姐可有準備好了禮物?”
楚兒今日難得沒被調去別處做事,一早去集市上買了茱萸回來,正在和丫鬟們商量著除了插在門上的之外,再用剩下的做個糕點。
不知怎的說到老夫人,眾人才想起來老夫人的壽誕將至,曲凝香對府中的事情不上心,定不知道這事,楚兒問了她半日可有想準備什麼禮物給老太太,誰知她竟發著呆。
“什麼老太太,曲老太太?不是駕鶴西去了麼?是要準備祭拜禮還是怎的?”曲凝香回過神來,聽楚兒說到楚老太太有些沒緩過神來。
曲凝香在此待了這麼長時間,還從未聽過有人提起曲老太太此人,故曲凝香以為曲老太太早已不在人世,不想還是健在。
“呸呸呸!小姐可不能亂說話,老夫人還健在,不過是……與宜佳公主不和,先前鬧過一回,老太太一怒之下到寺院清修去了,故而不在家中。”
聞言曲凝香若有所思地沉思起來,她漸漸有些明白,為何曲青碌這般不待見她與她的母親,敢情是宜佳公主與曲府有太多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