捫心自問,曲凝香是對尹浩然無男女之情,可若要她聽了曲青碌的安排,嫁給她甚至沒見過麵的男人,她倒不如嫁給尹浩然。
至少尹浩然是真心待他好,尹府的人又都接受她,再不濟在一起的時間長了還能日久生情呢。
曲凝香深知曲青碌老謀深算的心思,她挖空心思以為能讓曲青碌放棄為她物色夫家的想法。
誰知曲青碌的想法非但沒有改觀,甚至翻臉就自作主張退了曲凝柔與尹浩然的婚,如此一來曲凝香更加確定,曲青碌將她的婚姻當做得到利益的籌碼。
薑還是老的辣曲凝香從來都覺得這句話在理,用在曲青碌身上更是穩得很,曲凝香知一般的借口無法說服曲青碌,思前想後唯有把宜佳公主搬了出來。
曲凝香妄把宜佳公主當做擋箭牌可打消曲青碌的念頭,殊不知曲青碌最厭煩便是事事被宜佳公主壓著。
“這婚無論你願不願意都退定了,大局已定,任你再怎麼說都不可更改,若你還想動什麼歪心思我勸你早日放棄!”
尹家的婚曲青碌是鐵了心要退,曲凝香雖從來就未考慮過與尹浩然成婚,曲青碌退婚倒免了曲凝香苦惱這事。
可曲青碌此舉太過強求與無禮,退了尹家的婚不過是想為她尋另一門有利於他仕途的婚姻,那倒不如讓曲凝香嫁尹府去。
“你這分明就是無理取鬧!”未與人鬥嘴曲凝香從不知自己罵人的詞彙是如此貧乏,憋了半日不過說出一句無理取鬧。
不論曲青碌怎想她這句話,可曲凝香聽來都覺得自己的話甚是好笑,半點兒說服力也沒有。
“無理取鬧的是你!你與尹家那小子的婚事是你母親未問過我的情況下與人定結,且你自己分明也對這樁婚事無心,為父這麼做不是正好幫你解決了這個麻煩!”
曲青碌顛倒是非黑白的嘴臉與蘭姨娘如出一轍,做某件事分明是為著自己的私心,可非得將自己說的很是偉大,令人作嘔。
無一例外曲凝香與曲青碌的每次交談與對話都會不歡而散,曲凝香實在無法與曲青碌再說下去,說的再多不過多費口舌,倒不如閉了嘴讓自己清淨些。
離開曲青碌的住處,曲凝香在曲府中轉悠了幾圈,左右覺得心中壓抑,興許是心理作用的緣故,曲凝香在曲府中心情時常異常低落。
秋日除卻中秋外,還要許多事要準備,例如節氣將至,天將冷,忙起來甚至沒時間休息,曲凝香知她繁忙,便自己四處走走。
可無人陪自己說話時,無論走到何處見到怎樣的情景都覺得有些寂寞,曲凝柔跑去花園看了開得正好的桂花,心中期待了數日,親眼見到時心中並無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激動。
曲凝香一不做二不休,從曲府侍衛麵前大搖大擺地走出曲府,反正已與曲青碌鬧翻,不必再顧慮出不得門這等問題。
相對於他們眼下糾結的問題,隻是出個門不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不足掛齒。
曲凝柔出了曲府,並未到集市上去逛,心情雜亂時,比起熱鬧的集市,曲凝香更喜歡去曲折相通的小巷中瞎逛。
巷子窄小,在巷子中居住的人十分稀少,行人更是寥寥,在巷裏住的人家大多為貧窮的平頭百姓,早出晚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隻為養家糊口,故而小巷在白天格外安靜。
在小巷子裏走著,曲凝香不知走哪邊是死路,哪邊是盡頭,可恰是這種不確定性,讓曲凝香心存探索,心中的煩惱也散了些。
曲凝香百無聊賴地在院子裏閑逛,忽然有人從背後拉住曲凝香的手將她拉到懷裏,嚇得曲凝香驚呼一聲,待嗅到熟悉的味道才安定下來,問了句:“尹哥哥”。
“香兒,就算曲大人拒絕了我尹家的求親,但隻要你開口我就可以帶著你離開曲家,我知道曲家的人待你不好,我絕不允許你每日過得那般委屈。”
尹浩然出現曲凝香便早有猜測他是為著曲青碌拒婚一事而來,尹浩然的目的果然不出她的預料。
“尹哥哥,父親退了你我的婚事一事,對此我感到很抱歉,但即便父親不如此,我亦對尹哥哥無男女之情,我說過很多回的,我從來隻把尹哥哥當哥哥,這個執念……尹哥哥還是放下吧。”
問世間情為何物?曲凝香深知被喜歡的人當麵拒絕是怎樣的難受,喜歡一個人有多深,被拒絕時就多心痛,可長痛不如短痛。
一日一日地拖下去,隻會讓尹浩然心存希望,將來挑明時也就越是難受,既然如此,那長痛不如短痛,幹脆些快刀斬亂麻把事情都說清楚。
曲凝香不滿曲青碌單方麵決定她的終身大事,可婚事一直拖著對尹浩然而言太過殘忍,曲凝香不想耽誤了他。
“怎會是執念!我知香兒你對我無情,可你留在曲家一日就多受一日的委屈,你莫怕,這是我們當初定親的信物,我們將此物拿到曲大人麵前,他便無話可說了。”
尹浩然手中拿著一枚玉璧,玉璧上刻著並蒂蓮,寓意永結同心,不過就是缺了一半,而另一半正是在曲凝香手中。
對於這枚玉璧曲凝香不知此物是定情信物,當初整理宜佳公主的遺物時有見到一枚置於錦盒中做工精致的玉墜,曲凝香擔心損壞不曾佩戴,不想竟是定情信物。
“尹哥哥!你何苦這般委屈自己,會有人比我更合適你,放手吧,在將來你定會找到適合自己的愛情,那絕不是我。”
既然要拒絕,就不必再顧慮含糊,說得直接些好讓尹浩然死了心,曲凝香咬咬牙,告誡自己不能心軟。
“香兒你而今沒了母親,孤身一人在曲府,他們待你如何我親眼所見,在曲府無人為你撐腰,你不隨我走你可怎麼辦。你若實在不願意嫁我,待我以此名頭娶了你,再尋個由頭安排你離開就是,總比待在曲府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