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抽在天歌的臉色,她沒有喊疼,隻是這才回過神般,朝前走了步。
坤三長老皺了皺眉,“怎麼又傻了些?除了上次忤逆你,她這些日子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倒沒什麼。”坤乾說道,“隻是她這種小孩心性最近不利於把控,三長老何不把抽去的那一魂一魄打回她體內。”
“哼。”坤三長老哼了一聲,“老夫好不容易才造出這樣完美的武器,大皇子就別指手畫腳了。”
他二人說話間,天歌仿佛沒有感覺一般,將坤武拖向煉丹爐內,然後稔熟的把自己的咒術施加到她身上。
坤乾皺著眉,心裏暗罵三長老這個老畜生。
把自己的親孫女當做試驗材料,抽去了其一魂一魄就隻為了達到他研究的目的。
不過,客觀點來說他也沒什麼資格指懟坤三,畢竟天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在他的默許之下。
或許是,近幾日來,天歌忽然的叛逆,讓坤乾主人自居的心態產生了一點崩壞。
就好比主人被自己養了許久的狗咬了一口,而這隻狗應該對他絕對忠心不二的才對。
殺了吃肉舍不得,但不教訓卻又咽不下這口氣。關鍵是,這隻狗好像越來越不聽自己的話了!
偏偏,這個時候坤三還來宣告主權,直言坤乾隻是使用者,他才是真正的主人。
“但願這個二皇子能給老夫帶來點驚喜吧!”
坤三慢吞吞的往丹爐那邊挪過去,“我就不送大皇子了,記住明日這個時辰再把天歌送過來,我還需她的咒術配合。”
坤乾淡淡哼了一聲,拉起天歌的手往外走。
直到徹底離開了坤三丹房的範圍,天歌忽然不走了。她抬起頭,瑩白小臉上的血痕極為刺眼,她問道:“為什麼爺爺要抽走我的魂魄啊?”
“以往的你不會問這個問題。”坤乾看著她,像是有些不認識,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再度湧上心頭。
天歌哦了一聲。
以前的她的確不會被這些問題所幹擾,但今天她忽然有些想知道……
她覺得自己似乎有哪裏和以前感覺不一樣了,這個感覺……是從認識漂亮姐姐後出現的吧……
“阿乾,你會殺了我嗎?”
坤乾的臉黑了下去,“你這又是什麼問題。”
“我隻是好奇,你會殺了我嗎?”
天歌純真的眼瞳像是能洞穿人心,坤乾竟有些不敢與她對視,他有些害怕這個時候的天歌,怕她看清楚了自己眼裏的陰暗,怕她再難被自己所把控。
“你自己回房去吧!這些日子少出來逛蕩!”坤乾怒氣騰騰的拂袖離去,那背影竟有些像是逃……
天歌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轉過身卻並不去朝著自己房間的方向而去。
……
白青嶼是睡到半夜被叫醒的,鳳大爺輕推著她,皺著眉,眼睛卻看著窗外。
白青嶼循著他的視線看去,窗戶不知何時被打開了,外頭站著個孤零零的小身影。
這畫風,真特麼有點恐怖片的效果!
白青嶼的睡意立馬消得沒影,她裹著袍子站起來,彈指點燃了屋內的燭火。
“天歌?”
聽到了她的呼喚,天歌這才從窗外爬了進來,然後一言不發的跑過來將她給抱住。
白青嶼猝不及防,看著足足比自己低了一個頭的她,摸了摸她的腦袋:“怎麼了?”
“姐姐,我有點難受。”
“嗯?”
燭火下,天歌抬起了頭,眉頭皺著,白青嶼也看到了她臉上的血痕。
她眼神不禁冷了幾分,這鞭痕還是新鮮的,傷口處的血才剛剛凝固,這才過去幾天,青鳥一族的人居然又打她?
這些青毛鳥都虐童虐上了癮吧!
“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東西?”白青嶼牽著她到一旁坐下,沒有急著詢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鳳大爺難得沒有露出不滿之色,反是拿了件外袍走出來披在了白青嶼的身上,順便把平日裏給她準備的那些小零食也帶上了。
有了東西吃後,天歌顯然要高興上不少,隻是中有一些沒精神的感覺。
鳳大爺這次沒急著走,在旁坐下。
等天歌吃完後,白青嶼她才開口道:“ 說說吧,哪裏難受?”
“這裏。”天歌指著心口,“今天爺爺說是他抽了我的魂魄,其實很早以前我就知道的,但是卻從來沒有這樣難受過。”
“我問阿乾,他會不會殺了我,可是他對我好凶。”
“姐姐,我覺得爺爺和阿乾好像變了。”
“不,他們沒變。”白青嶼脫口道,由始至終這兩個人都隻是將你當做武器和工具而已。
“那……難道是我變了嗎?”天歌偏頭,很是疑惑。
白青嶼心裏歎氣,不知道怎麼回答,她頭一遭對自己忽悠拐騙的手段感到有些心虛。
“天歌,要不你跟我走吧。”她開口道,“這是你欠我的那個條件。”
以前她看中的也隻是天歌的能力,但現在,她是真的有些心疼這個小姑娘了,就如她當初乍見楚楚的時候。
再把這小丫頭留在青鳥一族,她會真的被毀掉的。
這一次,天歌沒有一口回絕,而是在猶豫。
“可不可以再等幾天,爺爺需要我幫忙還有阿乾,等我幫完他們這最後一次我就和姐姐你走。”
“好!”
目送天歌消失在夜色中後,白青嶼忍不住長歎了口氣,她看向鳳瀾淵發現他雖未說話,但眼中卻流露著深思。
“這小丫頭是一件很完美的武器,不知道製作她的人是怎麼想出來的。”
“什麼意思?”
“她被抽走的魂魄其實就是欲和念,沒了這兩樣,掌控她的人能做到完美的指揮,因為她隻會聽從不會去思考善惡。”鳳瀾淵淡淡道,“從善者更善,從惡者更惡。”
“她之所以能將咒術修習的如此精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沒有雜質,所以純粹!
“夫人這次,撿了個好寶貝。”
“我可是頭一遭不想要這個誇獎。”
“當了母親後,你對旁人倒是心軟了不少,為何獨獨對為夫還是那麼狠心?”鳳瀾淵說著又變了眼色。
白青嶼瞅著他那媚態橫生的樣兒,立馬嚴肅譴責,“大半夜的啊!不許發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