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嶼很想問綠帽哥是死是活,但轉念想那廝生命力堪比小強,估摸著這會兒都已經康複了!
不過黑毛雞下手真夠狠的,自己下午不過與他拌了兩句嘴,他至於氣成那樣嗎?
還好當時忍住了沒與那家夥動手,否則白青嶼估摸著自己要被直接打到流產。
“夫人?”鳳瀾淵笑望著她,等著她的自我認罪。
“真沒說什麼啊……日常問候他怎麼還沒死罷了……”白青嶼咕噥道。
“嗬嗬。”鳳瀾淵約莫已猜到了談話內容,心情顯得甚是開懷,“這種問候不錯,夫人可要常常給他來幾下。”
每天紮一紮心,日積月累千瘡百孔,想來該是極舒服的。
不得不說,帝君大人的心腸是真夠歹毒的。
鳳孽和鳳障是真的心疼自己幹爹,論起耍手段和不要臉來,他們幹爹完全就是正人君子,渾身浩氣!
“對了,你和那狼王蛇王商量了一天,到底在籌謀什麼好事?”白青嶼興致盎然的趴到他身上去,“是準備對青鳥一族下手了?”
“防範於未然而已。”鳳瀾淵簡單講了一下自己的布置,“問這些可是想著要借著機會幫某人奪回老巢?”
“小八我的妖魂,我當然要幫他了。”
“嗬嗬,我說的是小八嗎?”
“黑毛雞也不算外人,他是你兒子幹爹啊。”
對於這個事兒鳳瀾淵的不樂意程度絲毫不亞於白青嶼不樂意妙音妙顏兩姐妹做自己的兒媳婦。
“青鳥一族必然是要剿除的,夫人隻管看著坐享其成就是了。”鳳瀾淵不想她太過操勞,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反而有些擔憂。
這日子越來越近了……隻怕不要撞在一起才好。
“反正我也閑不住。”白青嶼咕噥著,把玩著他的銀發,“不過,有件事很奇怪,上次天歌說我懷孕的事情是坤武告密的,不過從他成為階下囚起便未曾見過我,那之前他也絕不知我懷孕的事情……”
鳳瀾淵眼中閃過一抹銳色。
“是塗山妙音和妙顏?”白青嶼看著他的神情猜測道:“她們現在是不是被月獠關著?”
“嗯。”鳳瀾淵淡淡說道,“看來對她們還是太心慈手軟了些。”
塗山妙音妙顏和坤武曾經被關在一起,隻可能是她們泄的秘。這兩個女人……真是逼迫著鳳瀾淵對她們早下狠手。
白青嶼心想著,這兩姐妹怕是恨不得她立刻去死啊!
還是說她們也已察覺到了自己的未來恐怕會悲催,所以孤注一擲想讓自己也跟著難受?
事實證明,懷孕這件事暴露了,的確會給白青嶼造成不少的麻煩。
……
漆黑的囚牢中,無聲無光,斷絕了一切生機。
“姐姐,我們會死嗎?”塗山妙顏癡癡地問道,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被關在這片黑暗中多久了。
塗山妙音沒有回答,隻是在自己手上又畫了一道血痕,從坤武被帶走那天起她就在計算。算下來,現在她們應該已抵達棲梧穀了。
塗山妙音心裏想著,為什麼那個女人還沒死?
即便沒死,隻要受了傷,帝君也必然會駕臨到這兒。
“姐姐,你為什麼要那麼做?”塗山妙顏聲音裏帶著恐懼,“帝君知道了是不會放過我們的,咱們不是說好了要嫁給兩位皇子嗎?”
“你認為,我們真的會有那麼一天嗎?”塗山妙音淡淡道,“從一開始帝君就是騙我們的。”
“帝君一言既出……”
“嗬。”塗山妙音臉上滿是譏誚,“他是帝君啊,做什麼事全憑喜怒,所謂的天地誓言對他來說壓根就是個笑話。更何況,你別忘了……他是狐!”
塗山妙顏臉上帶著困惑,她想不明白。
“狐族本性,奸詐狡猾。你我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他這個天下共主呢。”塗山妙音歎息道,她滿以為自己的算計能瞞過那雙眼睛,自己的演技足夠好能騙過他,到頭來卻是一場惹人笑話的小醜戲。
或許打一開始他就看穿了吧,所以動起手來才會這麼毫不猶豫。
其實一開始,塗山妙音也試著說服自己,將付出的感情整理回來,為了東襄王府的長盛不衰,為了自己以後能權傾妖界,她是真的想過給他當兒媳婦的!
可是上了太虛舟後,她一次次看著他從自己身邊走過,看他情深似海的對著那個女人。
她的心就像在刀山火海中翻騰一樣,被攪碎成一塊塊然後又再度粘合在一起,如此不變不散,亦如她對他的癡情和執著。
可到頭來,塗山妙音終於發現,她感動的隻有她自己!
越是放不下這執念,她就越恨白青嶼,恨不得她立刻去死!所以那天,才會控製不住的跑去主動挑釁!
塗山妙音心想著,哪怕自己真的忍耐到,帝君也真的信守承諾讓自己當了他的兒媳婦。隻要逮住機會,她還是會飛蛾撲火的衝他而去。
“你為什麼要這樣!!”塗山妙顏終於忍不住崩潰了。
“嫁不了帝君,嫁給他兒子又有什麼不好,即便都嫁不了也比死了好啊!”她失聲大叫道:“狐族產子危險無比,咱們等著她力竭而亡不就好了嗎?她……”
“對啊,產子……我怎麼忘了這個……”塗山妙音喃喃道,臉上的神情一下變得癡惘癲狂了起來:“哈哈哈哈……原來他打的竟是這個主意……原來是為了這個目的他才帶我們上路的……哈哈哈……”
漆黑牢籠中,女子淒厲的笑聲宛若夜梟之語,盡是心碎的聲音。
多麼可悲,多麼可憐,然可憐可悲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
這日子越往後,注定將越難平靜。
青壁宮的王殿深處,坤武宛若死狗匍匐在地,坤乾與天歌站在旁邊,前者一臉漠然後者卻是心不在焉。
這裏像是一處煉丹房,一個身形佝僂的老者慢吞吞的從坤武身旁挪開,“族長當真同意了將這小子當做材料給我?”
坤三長老問道,聲音艱澀難聽,一如他的容貌,醜似惡鬼。
坤乾淡淡開口:“他已成廢物,三長老能幫他再發揮一點剩餘的價值,那是他的榮幸,何須父親同意。”
坤三長老桀桀一笑,“那就當剛才那個問題老夫沒問過,天歌,過來幫爺爺一把。”
他說完後,卻見天歌仍是一副愣神的樣子。
一根鞭子驟然打在了天歌的臉上,留下一條猩長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