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第七日了,靛琳還是沒有醒過來,這幾日莫梓颺衣不解帶的照顧靛琳,湯藥也灌進去不少,隻是靛琳依舊沒有轉醒的跡象。
“莫大人,小姐會不會有事啊?”
寒輕憂心的看著靛琳。
“寒輕,沒事的,有我在不會讓你家小姐有事的。”
“水,水。”
靛琳臉色依舊蒼白,嘴唇有些幹裂,不停的說著水字。
“莫大人,你聽,小姐要喝水。”
寒輕的語氣中難掩喜色,莫梓颺也露出久違的笑臉。
“是啊,終於要醒了,寒輕,快去倒些水來,記得要熱水,你家小姐現在寒毒入體,飲食用度必須注意。”
“是。”
寒輕急忙跑去倒水。不一會便端著水杯來到靛琳床邊。莫梓颺接過寒輕手中的茶杯。
“我來吧。”
說著,小心的扶起靛琳,喂了些水。
半響,靛琳幽幽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莫梓颺與寒輕一臉關切的眼神。
“我這是死了嗎?”
寒輕上前抱住靛琳。
“小姐,你終於醒了,剛醒來瞎說什麼呢,這裏是彩雲閣,什麼就死了,小姐活得好好的呢。”
說著眼淚便嘩嘩的流了下來。
“好了寒輕,我既然沒事就別哭了,別讓莫大哥笑話了去。”
聽著靛琳如此說,寒輕才擦幹了眼淚。
“靛琳,你中了寒毒。”
靛琳低下頭。
“嗯。”
“我知道你沒有害玉清雪的孩子,這件事情我會幫你洗刷冤屈的。”
靛琳嘲諷的笑了笑。
“你不用多說了,他至始至終都是不信我的,沒想到最相信我的人不是我的夫君,而是你。”
莫梓颺將靛琳的失望看在眼裏。
“其實,紹之的心裏是有你的。”
“事到如今,我的心已經死了,多說無益,我現在隻想平靜的生活,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了。”
靛琳剛剛醒來身子還很虛弱,莫梓颺見靛琳懨懨的,就沒多停留,隻轉身對寒輕說:
“我這幾日會留在宮裏,有什麼事情你就派人去找我。”
靛琳應了一聲,讓寒輕將莫梓颺送了出去。
夜晚的星空十分的美麗,靛琳看著天上的星星,不由得想起了剛剛嫁到這裏的場景。
“願得一人心白手不相離真的就這麼困難嗎?”
“靛琳。”
回身一看,淩厲風不知何時進到屋子的。
“你什麼時候來的,我都不知道。”
淩厲風看著靛琳那瘦弱的身軀,仿佛一陣風便能刮倒一般,心裏頓時一陣絞痛。
“你,受苦了。”
靛琳冷哼一聲。
“我的心都已經死了,這些苦又能怎樣。”
淩厲風上前抓住靛琳的手。
“隻要你願意,我就拋下一切帶你走可好?”
靛琳掙脫開他的手。
“天下之大,哪裏還有我的容身之地。”
淩厲風掏出一塊玉佩。
“這是我的信物,如果你想見我或者你想開了願意離開這裏,就去禦膳房找一個叫翠萍的丫鬟,她會轉告我的。”
靛琳沒接玉佩。
“你到底是誰?”
淩厲風沒想到她會突然有次一問。
“好端端的,你問這個做什麼,我隻是我啊,淩厲風,這南城中的一個商賈之人罷了。”
“一個商賈能隨便出入皇宮?甚至在皇宮內安插眼線?”
淩厲風將玉佩放到桌子山。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這個丫鬟是我為了你特意安插的,出入皇宮隻是我輕功好而已。你莫要多心,你隻要記住一點,我永遠也不會傷害你。”
說完便走出了門外。
“小姐,我剛去熬藥,你怎麼又不聽話了,你才剛剛好,怎麼能在窗前站這麼久,小心身子啊。”
靛琳看著寒輕那關切的眼神,心中一陣漣漪,是啊,寒輕跟著她在這裏隻能受苦,淩厲風的話或許真的可以考慮。
“咦,小姐,這個玉佩以前怎麼沒見你戴過?”
寒輕將桌子上的玉佩拿起來把玩。
“這個是別人送的,你且拿去好好收著吧。”
寒輕也不疑有他,拿起玉佩收在了盒子中。
泠翕已經抑製了好久不去看靛琳,可是每次隻要一想到她那蒼白的容顏,他的內心便又一種負罪感,於是便又悄悄的來了。可是不知為何,自己每次見她,她的倔強就會挑起他的怒火,然後就會懲罰她,每次看見她受傷,自己的心裏又萬分的懊悔難過,甚至這麼久了,他都不敢當麵去看看她,隻能每夜她睡著了,才去看看她那熟睡的容顏。
撫摸著她的額頭,那上麵輕蹙著,泠翕伸出手想要將它撫平。
“不要,我沒有害人,你為什麼不信我,為什麼。”
聽著靛琳那夢囈的聲音,泠翕的心一陣鈍痛。
“琳兒,你到底要我拿你怎麼辦,你為何就不能聽話些,溫順些,那樣,我會給你加倍的愛與恩寵。”
輕輕的印在靛琳額上一個吻,退出了彩雲閣。
“郡主,你說這太子妃便貶,如今卻又回到了彩雲閣,你說太子會不會重新封她為正妃呢?”
紅袖撚了一粒葡萄,輕輕咬著。
“小桃,無論她禾碩靛琳是不是太子妃對我都沒有裨益,我隻知道我要趕快完成王爺交代的事情,然後回到北齊,做鎮北王妃。隻是這個禾碩靛琳我實在是不喜歡,真想讓她在我麵前消失。”
“郡主,奴婢有辦法。”
紅袖轉身看向小桃:
“哦?”
小桃詭異一笑。
“郡主,太子殿下想是十分在意太子妃的,假若他看見太子妃與別的男人廝混,會如何呢?”
紅袖思量了一番。
“這個辦法不錯。”
況且王爺對靛琳有情,這點她身為女人,怎麼會看不出來來。即便不能殺了她,若是能讓她吃些苦頭,也是好的。
彩雲閣
“小姐,天氣這麼冷,您抱著手爐吧,這是莫公子剛剛送來的,見你還在睡便沒有叫醒你。”
靛琳看著暖爐,有些發呆,寒輕見靛琳又在發呆,便將手爐遞給了靛琳。
“小姐這些日子整日發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靛琳看著寒輕那關切的眼神,勉強扯出了一抹笑容。
“寒輕,你別擔心,我隻是有些餓了,你去幫我端些糕點吧。”
寒輕見靛琳要吃東西,急忙跑出去了。
寒輕剛出去,便被一雙大手捂住了嘴巴,打暈了過去。靛琳等了一會也不見寒輕回來,身子又有些冷,便躺在了榻上。窗外一個黑影閃過,從窗戶伸進一支竹管,一陣迷煙嫋嫋散開。
第二日,紅袖一早便端著食盒朝著聽雨軒走去。
“殿下,臣妾見您日夜操勞,所以送些參湯給殿下提提神。”
泠翕拿起折子,看了紅袖一眼。
“你有心了。”
紅袖媚笑著。
“這是臣妾分內之事,朝陽宮內隻有三位女主人,雪妹妹剛剛小產身子弱,太子妃又。對了,臣妾剛剛路過彩雲閣,看見禾碩妹妹好像很不舒服,隻是剛剛急著來看殿下,便不曾進去探望,如今參湯也給殿下送來了,臣妾該去看看妹妹才是。”
泠翕挑著眉。
“她身子不舒服嗎?既然你要去探望,那我也一同前去吧。”
紅袖見目的達到,笑的異常燦爛。
“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一個牆角邊,寒輕幽幽睜開眼,腦袋有些疼。
“我怎麼會在這裏?小姐,難道小姐有危險?”
說著,便朝著彩雲閣跑去。
“殿下,禾碩妹妹竟然,竟然在偷人。”
泠翕怒氣上衝,一把抓起靛琳。
“賤人。”
此時靛琳才轉醒,卻看見泠翕正一臉怒氣的看著自己。
“我這是怎麼了,頭怎麼會這麼痛?”
紅袖上前,用一種很不可思議的口氣說道:
“妹妹,沒想到你竟然會偷人。”
靛琳看向一旁的男子,急忙披上一件外衣。
“殿下,我沒有,你要相信我,我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
此時一旁的男子也醒來,見眼前的情況,急忙滾下床跪在地上。
“殿下饒命啊,小人是被太子妃哦不,是被她引誘的。”
靛琳盯著男子,眼睛睜得大大的。
“殿下,我真的不認識這個人,如果你不相信,那麼便殺了我吧。”
靛琳說的決絕,泠翕隻感覺心都碎了,靛琳竟然背著自己與別人苟合。
泠翕閉著眼,咬牙道:
“韓濤,將這男子拉出去斬了,今日之事,誰要是說出去,殺無赦。紅袖,你先出去。”
男子一聽即將被砍頭,麵色大驚。
“殿下饒命啊,是她勾引我的,不關我的事啊,殿下饒命。”
紅袖見目的達到,自然也不多做停留,轉身出了彩雲閣。
泠翕看著靛琳,狠狠的掐住靛琳的脖子。
“為什麼,你為什麼這樣對我。”
靛琳被掐的喘不過氣來,臉頰泛著紅色的光。
“放開,咳。”
就在靛琳以為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泠翕卻放開了她。
“咳咳。我還是那句話,殿下從來就沒有信過我,在你的眼中,靛琳就該是這種害人性命害人孩子的毒婦,還是個不甘寂寞的蕩婦嗎?”
泠翕看著跌在地上的靛琳,心中的同無以複加。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靛琳哈哈大笑起來。
“我無話可說。”
泠翕本就在氣頭上,此時見靛琳不解釋,以為她是默認了,賭氣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