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發生之後,老幹棒便帶頭繼續采掘禁忌物質。
果不其然,那隱藏在劫墟之下的禁製,不會無故存在,更不會無故引爆煞氣與陰雷。
片刻之間,老幹棒便帶著幾個強者,一同出手,動用自身大道,破開劫墟,從中采掘出一大塊禁忌物質,牧龍粗略一看,這塊禁忌物質的重量,隻怕不下於十斤。
鎮守劫墟的納蘭氏族強者見狀,頓時目光大喜。
這塊禁忌物質,不僅僅是塊頭足夠大,顏色也極其純正,成色極好。
這一處的劫墟,畢竟開采不久,一開始便能采掘出這樣的禁忌物質,自然是令人欣喜的,也不枉納蘭氏族煞費苦心。
“速速開采,這一處區域之中,必然蘊藏著更多的禁忌物質,我納蘭氏族能否就此徹底崛起,希望悉數寄托於這一處劫墟之中了。”
說話的強者,叫納蘭遙,乃是納蘭氏族的帝境強者,道行達到了帝境第二境,負責劫墟之中的諸多事宜。
然而,老幹棒聽聞,隻是摸了摸鼻子,解下係在腰間的葫蘆,灌了一口烈酒,咂咂嘴,瞥了一眼納蘭遙,罵道:“老夫看你,像是被豬屎糊了眼,這一處區域不同尋常,倘若再采掘,必有禍亂。”
納蘭遙盡管平日裏沒少被老幹棒罵,可此刻正在興頭上,卻被老幹棒當年澆了一頭冷水,頓時有些慍怒。
“老幹棒,你也不想想,是誰養著你?是我納蘭氏族!”
“此處劫墟,關乎我納蘭氏族的崛起大業,容不得半點閃失,縱然凶險,也必須采掘,此事,由不得你!”
“倘若你再這般惑亂人心,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老幹棒聽聞,咽下一口烈酒,又將酒葫蘆係在腰間,望著納蘭遙,冷笑一聲道:“該說的,老夫已對你說了,聽不聽,那是你的事,大不了今日的禁忌物質不要了,總之,此處是不能繼續采掘了。”
老幹棒是鐵了心的不願繼續采掘。
而納蘭遙見此,氣得麵色發青,這老東西倔起來,便是十頭龍也拉不回,他先前有一次大怒之下,將刀架在老幹棒的脖子上,愣是不見他鬆口。
可又不能殺了他,這廝雖然脾氣倔,嘴也臭,但聽聞是在劫墟裏出生,又在劫墟裏混跡大半生的主,真本事是有的。
正因為如此,納蘭氏族開采這一方劫墟時,才花高價請了老幹棒,就是想讓他幫納蘭氏族裁決禁忌物質。
“滾開!”
納蘭遙看到老幹棒就覺得煩躁,一掌將他拍飛。
眼看著大量的禁忌物質就在眼前,哪裏能憑他老幹棒一句話便停止采掘,這處劫墟,終究是屬於納蘭氏族的。
“你老幹棒不願出手,有得是人願意。”納蘭遙說著,派了幾個生靈繼續采掘。
而老幹棒則是砸在了牧龍腳下,牧龍見此,正要扶起他,卻見老幹棒自己翻身起來,拍一拍身上的灰塵,像個沒事人一樣。
牧龍也趁機看了看那一處劫墟之中的禁製痕跡,似乎像是看出一些門道。
那一處的地脈之象,頗為複雜,其中的煞氣與陰雷似乎早已與禁製融為一體,也正是因為如此,先前那等變故,才能瞬間讓大羅顯聖強者瞬間殞命。
但那似乎隻是個開始,算不得地脈最複雜混亂之處,真正恐怖的,應當藏在後麵,也就是讓老幹棒都忌憚不已的區域。
牧龍由於身懷貔貅血脈,修成陣法大道,兼具無漏真瞳的緣故,才能察覺這等端倪,而老幹棒這個檮杌,竟也似乎能夠察覺,這倒是令牧龍頗為詫異。
於是他問道:“老前輩,可懂風水地脈?”
老幹棒聞言,有些渾濁的雙目之中閃過一刹清明,複又重歸渾濁。
“什麼風水地脈,不曾聽過,你們這些年輕的小崽子們,去哪裏不好,非要來這等地方送死,小時候腦袋沒少挨驢踢吧?”
牧龍聞言,撇了撇嘴,這老幹棒還真是,逮著誰便罵誰。
不過牧龍始終感覺,他是個有故事的人。
而納蘭遙派去繼續采掘禁忌物質的人,像是運氣逆天一般,這一次采掘出的禁忌物質,竟是不下百斤,而且成色竟然比先前更為上乘。
一大塊禁忌物質,綻放著它獨有的色澤,足以叫人看得心醉。
“百斤禁忌物質……”
便是納蘭遙也無法淡定,這絕對是開采此處劫墟以來,最大的收獲了。
他欣賞著這一大塊禁忌物質,同時還對老幹棒投去一個鄙夷的目光。
“都說你老幹棒命硬,原來是貪生怕死罷了,凡是盡量縮著,自然益壽延年,就像那池塘裏的王八,的確活得長。”
“終究是富貴險中求,看來我納蘭氏族這一次,要真正崛起了。”納蘭遙欣喜道。
而老幹棒聞言,眸間赫然流露著冷笑,牧龍依稀聽老幹棒罵了句“不知死的東西”,並且赫然是離那地方遠了些。
牧龍見此,竟也跟著老幹棒。
他雖然是第一次進入劫墟,不比老幹棒這般劫墟之中混跡大半生,但他懂得觀察風水地脈,能夠看出那藏於劫墟深處的地脈亂象。
也不知那其中究竟是什麼,但老幹棒既然如此忌憚,必然不是沒有緣由的。
至於劫墟之中的生靈,則是沒有人樂意往老幹棒身旁湊,畢竟老幹棒嘴臭人人皆知,沒有人願意閑來無事湊上去找罵。
老幹棒見牧龍竟然跟著他,卻也不在意,隻是念叨一句:“劫墟本無常,生死自有命。”
話音剛落,便聽背後,那剛剛采掘出百斤禁忌物質之處,爆發出一陣巨響,震耳欲聾,動靜之大,令整個劫墟都在震顫,而且,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氣息。
牧龍記得清楚,這等氣息是剛剛出現的,先前地脈雖混亂,但絕對無法讓他產生這等感覺。
轟鳴之下,劫墟之中碎屑飛濺。
煞氣與陰雷齊齊爆開,如此突如其來的變故,怕是又有不少生靈死於非命,而老幹棒則是停下來,再度解下腰間的葫蘆,灌了一口酒,竟像是看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