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萊鎮的鎮民再次漲一番見識。
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五十擔大米,五十擔布匹,五十擔麵,五十頭羊,五十頭牛等等,陸陸續續的運到田府上。
當地的人成親能湊到五十擔大米就已經很了不起,沒想到田府娶親,不僅不給東西,還得到這麼多東西。
田寶寶的娘嘴上沒說,眼睛卻是透著笑意。
“謝啦。”
顧傾之笑著看向白修然。
成親準備的這些東西,都是白修然幫忙準備的。
如果在香陵,這些東西根本不值一提。
偏偏是在地處貧瘠的萊萊鎮,物資貧乏,而且從別的地方這麼快調出來,也是需要時間的,偏偏白修然幾天時間全部準備完畢。
“傾之,你還用跟我如此見外嗎?”白修然拉過她的手,自然的放在手心的位置。
被一個人如此的寵,顧傾之也是笑的甜蜜。
“哼。”
旁邊不知誰不悅的哼一聲。
“公主,你是不舒服嗎?”蕭以東緊張的問道。
她懷有身孕,偏偏鬧著要跟他出來,臨出門前,他老爹老娘親自警告過他,要是媳婦掉根頭發絲都跟他算賬。
“公主,公主,除了這個稱呼,你就沒有別的稱呼嗎?”趙千尋不爽的瞪他一眼。
看看人家白丞相,一口一個傾之,叫的那叫一個深情纏綿。
她家這位,老是恪守什麼禮儀,張口閉口都是公主,聽著她格外鬧心。
以前還能忍住這口氣,最近被白修然跟顧傾之刺激的不輕,越發不喜歡蕭以東對她的這種稱呼。
她雖然貴為公主,但是如今她已經嫁他為妻,就不能稱呼她的名字嗎?
蕭以東一見著她生氣,心中無奈,自從懷孕後,趙千尋的脾氣越發的控製不住,有時候在一句話上挑毛病,有時候在一個動作上鬧情緒。
不過,他是男人,總該讓著她。
“公主想讓我怎麼稱呼?”蕭以東誠懇的問道。
“這是要我想的嗎?”趙千尋越發的慪氣,榆木腦袋,夫人,娘子,千尋,哪個不行?
小兩口拌嘴,全讓顧傾之聽去。
使勁的憋住笑,兩眼都彎成月牙,這兩人,一個不說,一個不猜。
“好笑嗎?”趙千尋正沒地撒氣了,就見著顧傾之那副欲笑不笑的模樣。
“哈哈哈。”
顧傾之很不客氣的大笑起來,見趙千尋臉色越發的不善,趕緊擺手,“沒有,一點都不好笑,哈哈……”
“傾之,你以前不是有個厲害的廚子嗎。”白修然無奈的轉移話題,五公主都快暴走,他身邊的人還沒心沒肺的笑著,也不怕等會五公主翻臉。
“啊。”顧傾之果然被他話題吸引。
她以前的那位廚師,手藝了得,很得她的心,唯一可惜的是,當時來甘南,她失蹤後,那位廚師也失去蹤影。
“最近有他的消息。”
“真的?”顧傾之眼睛一亮。
“我讓人去請了,等我們離開甘南的時候,應該能見到。”白修然就喜歡看她這副驚喜的模樣。
顧傾之以前就惋惜沒有尋到那位廚師。
他尋顧傾之的時候,恰好遇見這位廚師。
這次正好給顧傾之一個驚喜。
“真的嗎?”顧傾之高興的挽著他的胳膊不停的晃,有一人知你所想,完成你所願,真的讓人感到幸福。
“膩歪。”
趙千尋看不下去,拉著蕭以東離開。
以前的時候,也沒見兩人這樣。
白修然總是含蓄內斂的,偏偏遇上顧傾之,就仿若冷水落進油鍋,完全大變樣。
“傾之,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說通田寶寶的娘?”白修然問道。
“沒有,我沒去說通她,我就威脅她一番。”顧傾之純良的眨巴眼。
白修然:……
也就她能把威脅說的如此自然。
顧傾之最開始隻給田寶寶娘講一個故事,關於田寶寶二舅如此欺辱田寶寶他們沒錢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眾人能聽見屋內田寶寶娘大嗓門原因,自己兒子受這麼大的委屈,虧她一直以來對田寶二舅那麼好,每次回來,都把舍不得吃的讓他們帶走。
顧傾之悠哉的等著田寶寶的娘罵累。
才又接著說,不過後麵的話基本上字字帶著威脅。
她是不管田寶寶的娘同不同意這門婚事,陶小花跟田寶寶鐵定會成親的。
如果田寶寶的娘同意,這成親禮,就放在萊萊鎮辦,讓田寶寶的娘親自見到自己兒子成親。
如果不同意,她就換別的地方辦,反正到時候,田寶寶的娘肯定見不到自己娶媳婦一幕,要有遺憾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田寶寶的娘也不是一個吃素的主,開始還能強硬表示,她是田寶寶的娘,她不同意,誰也沒辦法。
顧傾之也不在乎,以退為進。
既然你這麼在乎你兒子,那我們家小花就不嫁了,反正天下俊傑多的是,以她的能力,好好培養小花幾年,讓小花來她們德賢商鋪幫忙,金錢與男人都不是事。
反而是你的兒子,聽著你的話,本本分分娶一個當地的姑娘,就窩在這個小鎮上,一輩子就這麼過下去,到時候小花衣錦還鄉,兩人相見。
一個雲,一個泥。
不知道你是什麼感受。
田寶寶的娘聽這些話,噎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摔門離開前,田寶寶娘隻問一句:“陶小花真的能成為你說的那樣嗎?”
顧傾之肯定的點頭。
她以前就想過鍛煉陶小花幾年,讓她管理一個鋪子。
陶小花隻是見識太少,人可比田寶寶他們精明的多。
一夜的功夫,或許田有福勸過,也或許田寶寶的娘自己想通,就這麼答應兩人婚事。
大紅的燈籠從大門前一直掛到府內每個角落。
準備幾日,成親禮終於要舉行。
萊萊鎮好多人過來祝賀,都說田家祖墳冒青煙,田寶寶遇到這麼多大人物。
聽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顧傾之突然想到她成親的情景,時間真快,一晃都好幾年。
“傾之在想什麼?”白修然在她身邊問道。
當日成親時,他沒有回府,所以那一幕他並沒有印象。
不過,他一直想還顧傾之一個盛大的成親禮。
“突然想吃雞了。”顧傾之笑的森森然,“最好大紅雞冠的那種。”
白修然聰明的閉嘴,這事管家跟他提過一些。
雖然不想承認,他當時的確做的有些過分。
丟下她一人與雞拜堂。
晚上的時候,還有好多人在田府吃著喝著。
因想到以前的事,顧傾之鬧脾氣,不肯跟白修然一桌吃飯,白修然一向寵她,拿她沒有辦法,隻好等兩人相處的時候再哄她。
外麵冷,顧傾之抱著酒壇走一個避風的地方打算再喝兩杯。
“顧小姐也一個人?”蕭以東詫異的聲音傳來。
“小蕭將軍怎麼也坐這?”顧傾之大方的坐下來,調侃的問道。
其實,她也看出來,肯定是趙千尋鬧脾氣,蕭以東躲過來的。
“前院太吵,出來看看月色。”蕭以東一本正經的回答。
顧傾之瞧了一眼天上,“巧了,我也是打算欣賞下月色。”
兩人都心知肚明,也不點破。
“要不要喝兩杯。”顧傾之晃著酒壇子。
“好。”蕭以東也不推辭。
等著酒下肚,顧傾之才打開話匣子:“小蕭將軍,女人都是要哄的,特別是有身孕的女人更是要哄。”
“哎。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她怎麼又生氣,本來好好的,說變就變。”蕭以東不解的說道。
女人都是這麼善變的嗎?
“小蕭將軍,你知道白日裏五公主為什麼生你氣嗎?”顧傾之問道。
蕭以東搖頭。
“嘖嘖,幸虧白修然不像你這樣,不然他就注孤生。”顧傾之有點小感歎,好在她家的這位善解人意,總能第一個察覺她的情緒變化,並且也能清楚她是為什麼這樣。
蕭以東默,怎麼感覺這會兒,她有點顯耀呢?
“小蕭將軍平日是怎麼稱呼五公主的?”
“就是尊稱公主。”蕭以東理所當然道。
顧傾之汗顏,“一直都是這個稱呼嗎?”
“是啊。”
“艾瑪,公主竟然還能跟你過下去,果然是真愛。”
“顧小姐什麼意思?”
“小蕭將軍,我想再問下,五公主平日裏是怎麼稱呼你的?”
在沙場征戰這麼多年的粗糙漢子,猛不丁的紅臉,幸虧夜色,看不出所以然。
“就……就平常稱呼。”他有點結巴。
“比如?”顧傾之緊追不舍的問道。
“咳……夫君,或者東東,人前她生氣會全名,也會叫我以東。”他很是不好意思,其實他不敢說,每次趙千尋誘惑他的時候,總會叫他東東,那聲音如個小鉤子,瞬間勾住他的心。
顧傾之朝天翻白眼,果然平日秀恩愛虐別人,今日讓別人虐回去。
“小蕭將軍,應該知道問題在哪吧?”
蕭以東又是一陣沉默,心中茅塞頓開,他似乎知道自己錯在哪裏,的確是他的不對。
“謝謝。”蕭以東以酒謝她。
“哈哈,不用客氣。”顧傾之齜著一口大白牙,“你們倆好,我才放心。”
“啊?”蕭以東沒明白。
“沒事,沒事,來喝酒。”顧傾之趕緊轉移話題,當初趙千尋威脅她幫忙搞定蕭以東,她的確出不少壞點子,趙千尋能與蕭以東過的幸福,她才能安心。
或許是酒過三巡,兩人慢慢少生疏,漸漸聊盡興。
剛剛還是顧小姐跟小蕭將軍的稱呼。
這會兒都直呼全名。
“顧傾之,我跟你講,當初我娘讓我回來找一房媳婦,我還嫌棄香陵城的姑娘嬌滴滴。”
“哈哈,哪個女人不嬌滴滴的,你們男人思維真怪。”
“對,所以後來我就改變想法。”
“喲,看來是公主讓你改變想法。”
“不不不,是你。”蕭以東搖頭說道,“當初我覺得你跟傳聞中的根本不一樣,我就覺得很不同,當時我還惋惜,你竟然成親。”
他說的坦然,心中沒有一絲的雜念。
自從他娶公主後,他是真的喜歡上公主。
很奇怪,以前總是躲著她,後來竟然想著她。
顧傾之哈哈一笑,大力拍他肩膀一下,“隻怪緣分太淺。”
她純屬調侃,沒有別的意思。
“顧傾之。”蕭以東端酒的手突然一抖,“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下。”
“嗬嗬,蕭以東,有件事我也想跟你說下。”顧傾之越過蕭以東看著不遠處。
“還是我先說吧。”蕭以東歉意的看著顧傾之,“白丞相就站你後邊不遠,臉色好像不好。”
“巧了,五公主也在,臉色有點嚇人。”顧傾之小聲嘀咕。
前一會兒還沒看見人,白修然跟趙千尋是怎麼出現的?
兩人邊說,邊各自回頭。
隻見白修然不冷不淡的瞧顧傾之一眼,轉身離開。
而趙千尋笑的一臉意味深長,也轉身離開。
兩個端著酒互相苦笑的看著對方,完了,看來是最後的話被他們聽進去了,今夜注定不是一個安穩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