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紅塵的大門外,顧大糾結的要不要進去?
自從尋到主子,他是秘密暗中保護。
白丞相有過吩咐,萬不可暴露身份,以備不時之需。
雖說猜到主子進去一定在喝酒,但是自從主子沒事鬧失蹤後,他不敢冒險讓主子消失在他視線之外。
進,還是不進?
他猶豫著。
後院內。
顧傾之臉色越來越慘白,“噗~”一口血突然就噴出來。
牧野駭然,想要扶住顧傾之,可是他個子太小,根本架不住,還是陶小花手快,把人扶住。
牧藤看著顧傾之那模樣,這才開口:“牧野,千萬不要讓蠱王蘇醒,不然她麻煩大了。”
“四叔,你到底給她種的什麼蠱?”牧野一張小臉帶著怒氣。
“黑煞的殘次品。”牧藤說完這句話離開。
他知道牧野能解開。
一個小小孩子都能操縱蠱王,難怪當年父親說他資質差。
“小少爺。”四方搬著一壇酒,行色匆匆的過來,低頭在牧野耳邊小聲說什麼。
陶小花雖然扶著顧傾之,但是眼神依舊放在牧野的身上。
畢竟什麼蠱不蠱的,好像他們懂些。
她驚訝的看著一個小小的孩子眼中染上殺意。
“你先把之之娘帶進房裏,不管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我等會進來。”牧野老成的說道。
“奧。”
陶小花跟田寶寶兩個趕緊把人架到房裏去。
“四方,我去安撫蠱王,那些人交給你處理。”不過是一個孩子,此刻卻透著凶狠,“留一個活口就好。”
“是。”
四方嘴角掛著邪氣,哪裏像平時低眉順眼的夥計,更像一個殺手。
竟然有人不長眼的闖進醉紅塵。
幾個男人蒙著麵從屋頂躍下後,謹慎的看著四周,實在沒有想到醉紅塵的後院還分外院跟內院。
跟醉紅塵大廳裏麵的熱鬧相比,這裏太冷清,或者說太安靜。
往往太過安靜就透著危險,這是他們多年的經驗積累的。
“那女的真的進了後院?”領頭的人小聲的問道。
“是。”有一人特意裝扮成酒客,親眼看見她跟著一個孩子去的後院。
“老大,我感覺不對勁。”另一人警覺的看著四周,剛剛還安靜如同死寂的院子,突然傳來沙沙的聲音,讓他很不安。
“大家小心點,這裏的確古怪。”領頭人隱隱有些不安。
話剛完,“哎呀,”就聽見自己的手下發出一聲慘呼,整個人在地上打滾。
其他人看的莫名,這到底發生什麼?
“啊~!”
又一人也同樣撲倒在地,雙手胡亂的抓著身體的,痛苦的翻滾。
“到底怎麼回事?”領頭人厲聲問道,突然身子感覺一陣刺痛,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倒地,那痛似從肉裏麵傳出來,好像什麼東西在蠶食著自己身體。
進來的幾個黑衣人無一幸免的全部倒地,開始還能聽見淒慘的哀嚎聲,到後來就了無生息。
沙沙聲依舊在繼續,領頭的人驚恐的看著旁邊的人從嘴巴眼睛耳朵裏爬出蟲子來,那蟲子渾身血亮,一副吃飽喝足的模樣,讓人驚恐。
“救……救命……”
領頭人感覺到有腳步聲走到自己身邊,用著最後的力氣求救道。
他不想這般死去。
四方淡定的看著向他求救的男子,“你們是誰?闖入醉紅塵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們對醉紅塵絕對沒有惡意,隻是來找一個人。”領頭人吃力的說道。
“找誰?”
“顧家小姐。”領頭人也清楚,如果他說出是來殺顧傾之的,隻怕小命更加不保。
這個時候,他隻能裝出是來找人的模樣。
四方哪能被他糊弄,一群人蒙麵從屋頂跳到後院,怎麼看都不像找人。
他拿出一麵鼓樣的東西,輕輕拍兩下,從躺在地上死去的人身上爬出更多的蟲子,密密麻麻的把領頭人圍個嚴實。
“你還不肯說實話嗎?”四方問道。
領頭人看著如此多的蟲子,受到驚嚇,瞳孔放大幾倍,如果他說了也是一個死,不說也是一個死。
怎麼都是死,說跟不說沒有區別。
四方似乎知道他的想法,蹲下來邪氣道:“如果你說實話,我讓你死個痛快,但如果你不肯說,我就把你當成這群蟲子的食餌,養著你不讓你死去,但是每天讓它們吞噬你一點。”
領頭人打個冷顫,他不能想象他被蟲子啃噬的模樣。
如果真那樣,堪比人間煉獄。
“其實我們是奉太妃之命來除掉顧傾之。”領頭人妥協,如實相告。
四方靜靜注視著他的眼睛,驀然一笑,伸手點著領頭的額心,領頭人發出一聲痛呼,皮膚層下似有什麼在遊動,到額心的地方停住。
“唔~!”領頭人睜大著眼睛死去。
隻見那額心的地方鑽出一個蟲子,四方伸手彈了彈那小東西,今日也算飽餐一頓,該回去。
“咚咚咚~!”
鼓聲再次響起,那蟲子仿若聽懂般,如潮水般退下。
陶小花跟田寶寶都聽見外麵的慘叫聲,嚇的他們兩個一人拉著顧傾之的手,不停的念叨:“傾之姐,你千萬不要暈。”
他們怎麼感覺這裏很危險呢?
顧傾之慘白著一張臉,剛才吐過一口血,這會兒腹內蠱蟲沒有再鬧,稍微好點,“你們兩個不要牽著我抖,抖的我都難受。”
陶小花跟山裏的野獸打交道時都沒有這麼怕過。
如今一雙手直哆嗦,“傾之姐,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現在感覺心驚肉跳的。”
“我也是。”田寶寶哭喪著一張臉,要知道這樣,他就不鬧著來醉紅塵喝酒。
牧野站在門外,準備推門進來時,聽到裏麵的說話聲。
小手停在門邊,並沒有推。
他從來都沒有朋友,就因為這些蠱總讓尋常人感到害怕。
之之娘肯定會反感他吧?
說不定會疏遠他。
四方忙完回來,看見小少爺的模樣,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
“不懂你們在怕什麼?你們這是完全想多了,聽見外麵幾聲慘叫,就感覺出大事。”顧傾之虛弱的說道。
“傾之姐,不是幾聲慘叫,而是很多聲慘叫,聽著瘮人。”陶小花糾正道。
“叫就叫唄,隻要不是鬼叫有什麼害怕的。”
被顧傾之這麼一說,陶小花竟然覺得有道理,但是隨後想一想,又繼續說道,“傾之姐,剛剛在外麵說什麼蠱,是什麼意思?”
“想知道?”顧傾之不答反問。
從牧野跟那個高大男人談話中,她也猜到一二,牧野也懂蠱,真是天助她也,等著她把肚子裏那個定時炸彈弄出來後,看莫淩天那個神經病再怎麼威脅她?
“還是算了,有些東西不知道或許比知道好。”陶小花聰明的說道。
“這蠱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有機會我問問牧野。”
正說著門吱呀一聲推開,牧野邁著小短腿從外麵進來,“你們先出去,我幫之之娘把蠱蟲逼出來。”
陶小花也不廢話,拉著田寶寶又站在門外。
顧傾之看著站在遠處的孩子,那孩子既不靠近,也不說話,就默默站著。
“牧野。”顧傾之喊一聲,雖然不知道這個孩子為什麼沉默,但是感覺是跟她有關。
“之之娘,對不起。”
他不知道四叔竟然對之之娘下蠱。
他更不知道那晚官兵來找他爹救人的人會是之之娘,他差一點見死不救,如果那晚之之娘有什麼意外,他想想就很難過。
“牧野,過來。”顧傾之朝著他招手。
等著人走過來,她先是拉著他的手,隨後輕彈他腦門,“你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是我應該感謝你,你就是之之娘的福星,哈哈,之之娘還等著你救命了。”
牧野因她這句話心情瞬間變好。
“唔~之之娘。”
牧野委屈的看著顧傾之,剛剛還是輕彈腦門,怎麼突然就給他使勁敲一下。
“小牧野,沒事不要學大人裝深沉,我們家晨軒也是這個壞習慣,這樣很不可愛。”顧傾之笑著說道。
“之之娘,你不怕我嗎?”牧野還是問出這句話。
“怕啊。”
聽見此話,牧野的心中有些受傷,果然如此嗎?
“我怕江庭豪跟陳方圓知道我又多個幹兒子,回去找我鬧騰。”顧傾之捏捏他的臉,挪揄的說道。
麵對那個高大男子詢問時,這孩子很是果斷的說她是他幹娘。
得,她是不是又多一個幹兒子的節奏。
牧野的眼睛瞬間亮了,“之之娘是打算收我做幹兒子嗎?”
在丞相府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幹娘的意思,後來特意問了別人才知道其意。
所以他就惦記上了,如果下次再遇見顧傾之,他也要拜幹娘。
四叔問他話的時候,他完全就是順從本心說出來的。
“要不我回去問問晨軒的意思。”顧傾之笑道,上次江庭豪跟陳方圓要拜幹娘的時候,白晨軒就有些不高興,她要再多個幹兒子,不知道能不能接受?
“不行,你同意就不能改。”牧野傲嬌的說道。
看著他孩子氣的一麵,顧傾之這才高興,孩子就應該像個孩子樣,有一天他們會長大,到那個時候再老成也不遲。
陶小花跟田寶寶在門外等許久,四方讓他們去隔壁坐著喝杯熱茶,他們也沒同意。
等著冷風把渾身吹的冰冷,感覺不到熱氣,門才打開。
陶小花低頭看著開門的孩子,“傾之姐怎麼樣?”
“幹娘沒事了。”牧野仰著頭開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