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學堂的門外,白晨軒挺意外秦雁兒來找他,“小姨。”他有禮的喊了一聲,雖說很多事,大人都瞞著他,但他也知道,眼前長的非常像他親生娘親的人,也是想嫁給他爹。
他知道,即使沒有顧傾之,他爹也不會娶她。
“晨軒,我打算回去了,臨走前我還有些你娘的東西想交給你。”秦雁兒神情哀傷的說道。
白晨軒沒有想太多就同意。
……
丞相府中,顧傾之正跟南君扯著閑話,下人拿過一封信,說是又有人送來的。
南君調侃的看著她:“又是哪位情郎給你寫的信?”
“你猜?”顧傾之也是說的非常輕快,想著今天一連收到兩封信,還有誰又給她寫信?
信沒打開幾分鍾,顧傾之的臉色就變了,猛的站起來……
“發生什麼事?”南君從來沒有見過顧傾之露出如此深情,滿臉的殺氣,似乎還帶著什麼。
“你看。”顧傾之氣的渾身發抖,將信遞給南君後,讓人把管家叫來。
信上沒有注明寫信人的名字,但是顧傾之卻能猜到是誰。
不過幾十個字,但是字字帶著恨意。
信中言,我不能得到白修然,那麼你也別想好過,白晨軒是她姐生的,她要讓白晨軒去陪她姐姐。
“夫人。”管家王仁義過來。
“王伯,你讓人去尚書堂看看白晨軒在不在?”她說的急,說完還是覺得不妥:“你再派人通知白修然,秦雁兒有可能把白晨軒帶走,不行不行,我也必須出去找。”
“夫人到底怎麼回事?”王仁義見著她說的語無倫次,問道。
“我來說吧。”南君看她一時半會也組織不好語言:“剛剛收到一封信,是那位秦小姐派人送來的,說讓白小少爺去陪他那位去世多年的娘親。”
王仁義這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對著顧傾之匆匆行一禮,趕緊出去。
“你幹嘛去?”南君看著離開的背影喊了一聲。
“當然尋人。”
“你把吳剛帶著啊。”
“我放他一天假,讓他跟懷玲約會。”
“那帶其他人。”
“知道啦。”
顧傾之擺擺手表示知道,沒有多餘的時間跟她解釋為什麼。
上一世,白晨軒就是莫名沉入水底,她親眼所見,卻未能救那個孩子。
她有預感,上一世白晨軒之死絕對跟秦雁兒脫不了幹係。
這一世,如果那個孩子再出現什麼意外,隻怕最先崩的不是白修然,而是她顧傾之。
白修然接到府裏來的消息,立刻全城尋人。
九月八日。
這一天整個香陵都不尋常。
白晨軒一身濕漉漉,自己回來,到底發生什麼,他始終沒說。
白修然在這一天被人刺殺,據說是最近查案牽連太多官員,有人想要他的命。
人最終沒事,不過頭遭受重擊,昏迷不醒被趕來的捕快救下。
還是這一天,顧家的那位小姐失蹤了,自從出了丞相府後,就徹底不見,翻遍整個香陵城,都沒有人看見她。
聖上大怒,嚴查此事。
顧雷霆更是震怒,將香陵城翻底朝天,別說人,就連一絲線索都沒有。
好像人是憑空消失似的。
城皇子廟內。
灰衣老道抱著一個酒壺,看著閉目靜思的老者:“聽說顧家那個女娃娃失蹤,你就不幫忙找找?”
若是顧喜年知道顧傾之失蹤,隻怕在甘南都待不住,立馬要回來。
“命中注定一劫。”老者輕聲說道。
“你是不是替那女娃娃算過?”灰衣老道立馬八卦的問道。
可惜,老者再不回答他的問題。
灰衣老道無趣的把酒喝完,“罷了,罷了,你既然都算出來,老道我就不操心,還是回去睡覺吧。”
顧喜年是他最得意的愛徒,顧傾之作為他愛徒的最在意的人,不會放任不管。
既然他到現在都不過問,肯定是有驚無險,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沒過幾天。
顧家的麻煩接二連三而來。
顧家的產業本就多,遍布天下很多的地方。
可是最近卻是不太平。
先是爆發標有德賢商鋪的店麵傳出不好的負麵消息,德賢商鋪的米竟然以次充好,德賢商鋪裏成衣,有些竟然有些是舊衣服當新衣賣,德賢商鋪裏的首飾,金子裏麵竟然含有一半的銅……
各種謠言也是鋪天蓋地而來,有些人即使買的是真的,也鬧上門,要求退貨。
一時間,德賢商鋪很多店麵營業困難。
更嚴重的,邊境抓到一批向他國販賣兵器的人,一盤查竟然也跟顧家有關。
當時查處大量的刀槍之類,數量之多,讓人驚歎。
這可是大事,往嚴重說,這是密謀的造反的大罪,要殺頭的。
邊境的官員趕緊把此事報告了朝廷,顧雷霆瞬間被抓起來。
香陵盛傳,顧家這次隻怕要倒台啊。
也不知道這顧家跟哪路神仙相衝,先是女兒失蹤,生死未卜,現在自己又鋃鐺入獄,沒準時刻要準備斬首。
這顧家兩父女也是好日子到頭囉。
路人感歎兩句,又各自忙活自己的事。
南君聽著外麵的風言風語,倒也沒多急,倒著一杯茶,問著管家王仁義:“白丞相,可醒了?”
“一直未醒,昨天喬神醫過來看過,說是傷了頭,怕裏麵有淤血,特意開了散血的藥,要過一段時間再看。”王仁義本來年紀大,現在發生這麼多事,更加顯得蒼老。
“白丞相吉人自有天相,應該不會有事的,隻是我看白晨軒最近一直沒有說話,你要多開導一番。”南君善意的提醒道。
那孩子心思重,一直都覺得因他的緣故,白修然才會昏迷不醒,顧傾之才會不見的。
最近一直不肯吃東西,將自己鎖在房間內,誰也不見。
“哎。”王仁義無奈歎息,這事他也勸過好多回,關鍵小少爺一直不肯聽他說話,一提到顧傾之眼睛就泛紅,著實讓人看的心疼。
“我雖然與顧傾之認識的晚,但也知道她一些事,她運氣是差些,不過一般不會有生命危險,沒準過段時間就有她的消息。”南君慢慢說道,顧傾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嫁給白修然那天把好運氣用完,還是怎麼回事,總要遇到一點事。
大皇子被綁架,她就多瞧一眼,也被綁走。
若不是她還算機靈,兩人隻怕小命早丟在那幫劫匪手裏。
好不容易逃回來,還沒歇兩天,又被人暗算,把她跟那位小蕭將軍擱一張床上,地點還是飄香院那種地方,即使兩人有十張嘴,隻怕也解釋不清楚這潑身上的汙水。
名聲算是毀的一幹二淨。
聽說期間還發生很多事,大大小小波折不斷。
人出去散心,又把自己散不見,顧雷霆甚至花費眾多財力人力來尋她。
一般人這一輩子的事,估計都沒她一年的事發生多。
苦盡甘來,人回來吧,眼見著跟白丞相感情升溫,大有複合之意。
結果人又不見。
顧家現在也是是非眾多,聽說顧家的一幫子親戚鬧著要上香陵來,幫顧雷霆管理家業。
到底是管理,還是瓜分這就不明說。
南君特意讓人關注王英花,這個女人總算開始露出真麵目,抱著孩子把香陵所有德賢商鋪的掌櫃找來,說是她懷裏的孩子好歹是顧家的血脈,以後的繼承人。
顧雷霆現如今被關入牢房,隻怕凶多吉少,為免德賢商鋪群龍無首,她暫時接管德賢一切事物。
至於錢財方麵,就讓管家徐有圖代為管理。
“夫人開始來府上的時候,老朽也曾與外人一般,覺得夫人就是一個仗著自己家世,胡攪蠻纏,囂張跋扈的人,可相處久了,老朽才慚愧,人不可聽外人言,唯有自己看到才算是真的,夫人並不像外麵傳的那般不堪,反而率真隨性,對小少爺像對親兒子似的,南君姑娘大概沒看到以前的小少爺,不苟言笑,整日除了看書,從不出去玩,以前我也沒覺得這樣不好,還挺欣慰,小少爺長大以後肯定跟少爺一樣優秀,可是新夫人來後,小少爺也會對著人笑,偶爾也像一個孩子一樣鬧,有一回他從外麵回來,笑的特別開心,軟糯糯的叫我一聲王爺爺,過來牽著我的手撒嬌的說夫人帶他去哪裏玩,我那時才突然發現,小少爺就是一個孩子,本來就應該這樣;其實少爺也變化很多,以前他對誰都一樣,不遠不近,眉宇間全是清冷,也是不苟言笑,可是自從夫人來後,少爺的眼神越來越柔和……”管家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
這些話,往日他是不會當著外人麵說的,可是今天格外有傾訴的欲望。
南君靜靜的聆聽,到最後才笑道:“這就是顧傾之的魅力所在,總能讓她身邊的人不知不覺的改變,而且是變的更真實。”
王仁義心中揣摩南君的話,的確是這樣,以前的少爺像雲裏的人,現在反而覺得很鮮活。
“好了,時辰也不早,我也該去送飯。”南君站起來,“王管家如果不介意,我能帶白晨軒一起去送飯嗎?”
解鈴還須係鈴人。
係鈴的人不在,找她爹應該也可以。南君心中想到。
王管家對著南君一拱手,算是道謝,他也明白南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