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一處空曠的場地架起一個簡易的木台。
四周火炬繞了大半個圓,將舞台照的光亮。
隻是周圍的人群並不是很多。
有很多是由於白日鬧了一整天,這會太累,就沒有過去湊熱鬧。
其實,最關鍵的,還是很多人並不知道顧傾之,若對方換成他們熟知的圖雅或者夢樂,定是有很多人來瞧熱鬧。
紅衣的女子似乎並不在意眼前的蕭瑟,很隨意的站在台上。
當花瓣從半空中唯美的飄散下來,微風吹起紅色的裙紗,秀發在夜色中起舞,琴音縹緲傳來……
在場的人眼中都帶著藏不住的驚豔。
顧喜年笑了笑,他這個妹妹,果真從來沒讓他失望過。
白修然離著台下最近的地方,他看著萬眾矚目的女子,如此耀眼奪目,令他生出一絲占有欲,這樣的她,就該藏在家中,讓他獨自一人欣賞。
“隨它吧,隨它吧,
回頭已沒有辦法,
隨它吧,隨它吧,
一轉身不再牽掛……”
一開口,清脆的嗓音帶著張力瞬間吸引了人的目光,台上的女子並沒有去看誰,而是隨性的閉著眼睛,很享受的唱著歌曲。
南王趙獻是隨冥王跟聖主一塊過來的。
他本不打算來的,隻是上官清影開了口,不得已他過來瞧一瞧。
花瓣剛落下時,他就已經感到很驚豔,等著對方一開口,他都有股叫好的衝動,他一直覺得冥王請來的這位花娘隻是過來湊個人數的。
此刻,他收回一切的偏見。
冥王的眼光的確不一般。
“冥王,這位花娘是從哪請來的?”南王趙獻問道。
“撿的。”上官清影有意思的看著場中央的女子,聖半秋有句話沒說錯,真的是一個妙人。
南王明顯是不相信他的話,這要隨便都能撿一個,他去多撿幾個。
聖半秋沒理會兩人的談話,他早就知道顧傾之唱歌不錯,在醉仙樓的時候,張口就能唱,隻是夜色下,火光映照中,場上的人兒比著白日裏平添了幾分魅力,嗓音也比想象中來的撩人。
先是一首慢歌熱了熱場麵的氣氛,畫風瞬間一變,琴音停,鼓聲震動,一連串的咚咚聲,聽的人心澎湃。
果不其然,上一秒還是安靜的如同一個乖寶寶的人,下一秒,自嗨的叫起來。
許多人還沒反應過來,畫麵轉變的也忒快了點。
“下麵的朋友,舉起你們的手,讓我看到。”
她學著電視上,明星的演唱會,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主場。
一首七十二變,她是載歌載舞。
火辣辣的熱舞,配著嗨翻天的勁歌,場中的就像一個妖精,迷惑了所有人的眼睛。
越來越多的人被吸引過來,開始眾人還有些羞澀,最後個個跟瘋了般,舉著雙手,配合著顧傾之晃動,聽到激動處,大吼一嗓子。
圖雅早已脫去白日裏的穿著,素服單衣,不染粉脂,來到上官清影他們的地方,看著場上的女子,人群熱鬧且瘋狂,已經聽不到場中在唱什麼。
可是看著女子熱辣的舞姿,再想著白日狼狽而來的女子,她果然不是琴悠姐啊。
琴悠姐從來不會讓自己狼狽出現在眾人麵前,更不會讓自己有一點的失態。
琴悠姐從來都是完美的,高高在上的,所以有天,她覺得自己並不是那麼完美,才那麼偏激的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圖雅,她與琴悠,誰勝誰負?”上官清影眸中的光芒流溢,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琴悠姐。”圖雅賭氣答道。
上官清影反來了興致,:“奧~!你說說看。”
“至少琴悠姐這輩子都在你們心裏,憑這點,她就比不上。”話出口,都帶著幽怨,圖雅其實不是在說別人,而是隱晦的說自己,她愛慕了多年的人,始終不肯正眼看她。
在場的三人都是聰明人,哪能聽不出話裏的意思。
聖半秋撇了一眼上官清影,這他招惹的桃花債,看他如何回答。
上官清影輕笑一聲,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的答道:“我倒是想把她放在心上,奈何她連當今的丞相都不放在眼裏,我能怎麼辦?”
此話一出,圖雅跟南王趙獻同時一驚。
當今的丞相,不就是白修然嗎?
連那樣的人物,她都看不上,難道眼瞎?
“她難道?”
南王趙獻立刻猜出她的身份,驚訝的看著台上的女子,知道了身份,他心中不斷的感歎,連顧家失蹤的女兒都出現了,早知道,就早早舉辦花祭。
陶小花拉著田寶寶在台下蹦的可歡實,她知道之之姐講故事好,但是從來不知道唱歌也不差。
以前她唱山歌的時候,之之姐都會站在後麵笑眯眯的聽著,末了誇上兩句不錯。
她每次唱著都自我感覺不錯,所以之之姐的誇獎,她理所當然的接受。
哎,沒想到之之姐唱這麼好,那她以前丟臉丟大了。
田寶寶也很詫異顧傾之竟然能歌善舞,長相已經很出眾了,再多才多藝,大概真的隻有白修然那樣的人物才能配得上傾之吧。
心中正在感歎,肩膀不知被誰猛的一撞,田寶寶一個趔趄,朝前傾倒。
索幸,陶小花眼尖,手快的把他拉住。
一個邋遢的漢子眼冒凶光的從他們身側走過,那眼底的仇恨令陶小花打了一個寒顫,總感覺對方很熟悉。
人群還在嘈雜尖叫,台上的鮮花落滿了整整一層,這是甘南的傳統,花祭當天,若是表示對花娘的喜愛,可以把鮮花扔在台上。
因為她站在搭建的木台上,有膽大著,抱著大大的花束上前送花,其實就是想近距離接觸這位花娘。
顧傾之也不是扭捏的人,接過花,雖不能來個擁抱,但是握個手表示感謝是應該的。
吳越跟顧二懷裏都是花,當然,吳剛跟顧大也沒好在哪裏去。
吳越憋著笑,實在很難想象他哥一個快二米的塊頭抱著花的模樣,今日算是見了徹底。
顧二也是強忍著笑,他是一個糙漢子,平日見著花都要繞一邊的人,認為那是女孩子才喜歡的東西,今日懷裏滿滿都是花,一臉的無可奈何,實在太好笑。
“顧二,你看又有人上台獻花了,我可抱不下了,你讓趙懷玲過來幫忙。”吳越說道。
趙懷玲正在台前候著,就等顧傾之要喝水什麼的,她好伺候著。
“陶二哥。”陶小花突然開口。
田寶寶被人群吵著沒聽清她說什麼,不解的看著她,很少見著陶小花的臉色如此難看。
“快,快……”陶小花指著台上,急切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小花,怎麼了?”田寶寶不解。
“得趕緊告訴之之姐,陶二哥來了。”陶小花來不及解釋,趕緊朝前擠去,可惜太多的人,她一時又擠不過去,她不知道陶二哥為什麼出現在這裏,但是既然來,那定是來報仇的啊。
之之姐這次是有危險了。
“之之姐,快跑。”陶小花氣沉丹田,一聲大吼,可惜人聲鼎沸,很快淹沒在黑暗中。
田寶寶雖然不明白其中緣由,但是陶小花那一嗓子,他離的近,聽的一清二楚,也不管到底發生什麼事,對著附近的人開始喊道:“啊,快讓開,好多蛇啊!”
這一聲的效應,立馬起了效果。
聽見的人,趕緊低頭看著腳下,田寶寶不斷的喊著,慢慢他一圈的人,都嚇的讓到一邊。
顧傾之也看到了那邊的不尋常,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並未去接花,而是疑惑的看著那邊……
手中的匕首閃著寒光朝著顧傾之刺了過去,顧傾之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茲~!”刀入骨的聲音,點點血跡濺入她的眼中,眼前的一片似乎都染上了紅色……
“傾之~!”
耳邊傳來隱隱約約的聲音,她木然的轉過臉,看著緊緊摟著她的男子,“血,血。”她嗓子發緊,不懂要怎麼表達。
“沒事的,不要怕。”白修然露出極其溫柔的笑意,單手將凶徒逼退一步,那凶徒似是不怕疼,不要命的揮舞著手中的匕首。
白修然要護著顧傾之,難免很被動,動作遲緩很多。
吳剛跟顧大同時扔掉懷中的花,朝著台上飛撲過去。
在凶徒胡亂舞動匕首時,一人一個重踢,把人踹到了台下。
“主子,你沒事吧?”顧大自責,他再一次沒有保護好顧傾之。
吳剛跳下台,將爬起來想逃的人又踩了下去。
“你……你受傷了。”顧傾之拉著白修然的手,急切的說道。
“無礙。”
白修然不在意道,好在他發現異樣,來的及時,若是顧傾之受傷或者怎麼樣,他根本不敢想象。
“無礙個屁。”
顧傾之爆了一句粗口,血都濺到她眼中了,還能若無其事的說無礙。
“傾之。”
白修然慌了,懷中的女子眼淚滾落,憑他七巧玲瓏心,也猜不透她為什麼會哭,笨拙的想用手替她擦去眼淚,可惜袖子上濕潤潤的,帶著血的腥氣。
這下顧傾之可不淡定,一把拉過他的胳膊挽了上去,深可見骨的傷口出現在她的眼睛,她是一邊掉淚,一邊看著傷口,白修然想要把傷口藏住,被她凶了一頓。
她記得救她時,他情急下,抬腿擋在她身前,拿匕首在腿上狠狠的劃了一刀。
顫巍巍的蹲下去,手指輕觸褲腳不斷浸出的血漬:“白修然,你……為什麼要救我?”
你知不知道,你的腿本就沒好,再受傷,說不準這一輩子腿都不會好了,徹底的殘疾了?
這些話,她真的很想問問,他有沒有想過這些情況?
而且,他若有什麼事,她怎麼跟白家的人交代?
“因為我更怕你受傷。”白修然低頭看著哭的傷心的女子,輕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