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懷瑾貪戀的看著樓上的黑衣男子。
她心心念念的人啊,就在她眼前,她一直都覺得莫滄瀾不會有事的,果然,上天還是憐憫她的,滄瀾哥果然還活著。
“滄瀾哥。”
隻一聲,她先落了淚,想要問問他到底去哪了。
“之之,你開門,你是不是生氣了,不是我先動手的,是他先動手的。”顧三見著顧傾之把門關上,慌了神,趕緊停手敲門。
墨懷瑾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她的滄瀾哥竟然徹底忽略了自己。
“你昨夜未歸,是在她這裏?”阿修米雅假裝鎮定的問著白修然。
“是。”
他不想騙她,一開始他就已經表明他的態度。
“為什麼?”
為什麼就不能接受她?
為什麼跟另外一個男人分享一個女人,他都樂意?
為什麼她就比不上那樣一個女人?
她有太多的為什麼想問,可是最終她隻說出了三個字,她知道他懂自己的意思。
白修然答不上她的問題,涼薄如他,偏偏遇到顧傾之的問題上,他總變的不像自己。
從失憶到現在,他一直都是很平靜的接受這個現實。
可是遇到顧傾之後,他的心中生出了些許恐慌,他怕顧傾之想撇清從前的一切,他卻無從反駁。
顧傾之對他說,他們之前是兩看相厭的人,雖是夫妻,卻未同床共枕過,也早已一紙休書,斷了兩人聯係,正好他失憶,從此兩人再無瓜葛。
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她的這些話,一個連聽到她名字都會起波瀾的人,怎麼可能是兩看相厭的人?
可她說的言之鑿鑿,他卻了忘了一切,想反駁都無從說起。
“她真的這麼好嗎?”阿修米雅感傷的問道,她依舊不肯死心,她能為白修然做任何事,顧傾之能嗎?
“其實我也說不上她哪裏好,但她就是別人取代不了。”他如實的回答。
墨懷瑾在一旁都聽不下去,一個兩人都被那個女人迷住,莫不是那個女人對他們下蠱?
想到這裏,她上前一把拉住顧三:“滄瀾哥。”
“你誰啊,放開我。”顧三不喜歡的看著她,之之到現在都沒開門,肯定是生氣了。
墨懷瑾深吸一口氣,“你真的不認識我?”
“他誰都不認識。”房門打開,顧傾之換了一身衣服,淡定的替顧三回答。
不理會墨懷瑾瞧著她的目光,率先下了樓。
花祭在即,她答應過上官清影參加花祭,所以她還必須去黎崖。
“什麼時候動身?”她問著上官清影。
上官清影:“現在。”
“好。”
顧傾之到黎崖的消息,是在第二天的下午傳到天煞閣的。
拿到消息的眾人心思各異。
南王趙獻是坐著又站起來,站起來又坐下,反反複複幾次,最終用著不確定的語氣問著手下:“東悅三王子真的找到了?還有白丞相?”
“是。”屬下比他淡定的回道。
“來人,快,快,把這個消息傳給香陵。”南王趙獻大喜,這下聖上不用找他的麻煩了。
顧喜年把這個消息告訴趙懷玲的時候,小丫頭都快蹦起來。
“小姐終於找到了。”
瞬間,趙懷玲拉著吳越他們又哭的稀裏嘩啦,嗚嗚,終於有消息了,再沒消息,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顧大顧二也都很不淡定,想要去接顧傾之。
“不用了,我哥去了。”吳越小小的得意下。
一大早他哥出門的時候,讓他撞了個正著,極少有表情的臉上竟然出現了笑意,他當時還納悶,以為他哥的春天來了,現在想來,是知道傾之姐要回來了。
“吳大哥太卑鄙,竟然一個人先去了。”趙懷玲更加不淡定,鬧著也要去。
“你連她在哪都不知道,你怎麼去找?”顧喜年大概是所有人中最淡定的一位,從知道顧傾之消息後,他沒有表現出驚,也沒有表現出喜。
趙懷玲這才反應過來,大少爺都不急,她著急什麼勁,這才不好意思把臉上的眼淚給擦幹,“我給小姐準備吃的,她最愛吃東西。”
話都沒說利索,人跑沒影。
“我讓人把房間準備下。”吳越拉著顧二離開。
顧大看了看顧二的方向,不知道想了什麼,轉身對著顧喜年行了一禮,轉身也朝著大門外走去。
顧喜年靜靜看了遠方一會兒,有人不請自來:“顧大人,好定力。”
進來的穿著一身的墨綠色長袍,墨發金冠,玉樹臨風,端是人中龍鳳。
“聖主今日怎麼有空到我這裏來?”不過一秒的時間,他又恢複了往常的淡泊致遠。
“本來是想告訴你好消息的,看來你也知道了。”聖半秋含笑道。
“聖主讓人知會一聲即可,何須親自過來?”顧喜年說道。
“我與顧小姐好歹也是舊識,自是該親自過來說,隻是顧大人可知道,她一同隨行的人有誰?”聖半秋反問道。
“總歸是該出現的人。”隻要顧傾之還活著,他哪管隨行的人是誰。
隻是他也得到一些消息,隻怕這一路很熱鬧。
顧傾之何止感覺到熱鬧,簡直快要爆發的邊緣。
顧三死活不肯跟墨懷瑾走,幾次三番把別人的護衛給揍了,他是東悅的三王子,那幾個護衛又不敢太還手,挨了好幾回揍。
氣的墨懷瑾找顧傾之的麻煩。
白修然的腿不好,沒讓騎馬,就跟著顧傾之一同坐著馬車,以前她跟上官清影兩人坐,現在一下子擠進去好幾位,顧三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肯定鬧著也要擠進來,他一進來,墨懷瑾鐵定跟著坐進來,阿修米雅說是不放心白修然也要坐進來。
既然各位都想坐,行吧,顧傾之體貼的讓了賢,讓蕭以東騎馬帶著她。
那兩位女的放心了,白修然跟顧三又不同意了。
最終還是上官清影又找了一輛馬車才算數。
看著上官清影一人坐著一輛馬車,顧傾之身邊擠著的這些人,太陽穴蹦了又蹦,心中默念了無數遍的不生氣,還有上官清影臨走前,那個幸災樂禍的表情,實在太刺激她。
這些都還是小兒科,墨懷瑾時不時的嘲諷一下她,顧三不滿意的嚷回去,那一路吵的,再好的脾氣都快到迸發的邊緣。
吃飯也是一個大難題,兩個男人不斷的把吃的給她,旁邊倆女的眼神都快吃了她。
麻蛋,最後她丟下一車的人,麻利的上了上官清影的馬車。
整個世界,頓時安靜下來。
“顧小姐,似乎很疲憊。”上官清影特意說道。
“如果你哪天多娶幾房夫人,你一定會同我一樣,感同身受。”有了喘息時間,顧傾之也悠哉的調侃道。
“所以啊,女人都是麻煩,何必要娶。”
“嘖嘖。”
顧傾之沒想到從上官清影嘴裏聽到這種話,饒有興致的把他一打量,神秘兮兮的湊近:“你覺得小蕭將軍,白修然跟顧三,哪個是你鍾意的類型?”
她就說嘛,一個開著男風館的老板,喜好方麵,肯定與常人不一樣。
上官清影眉毛一挑,眼中含著深意,“聽聞國師有一愛徒,風姿飄逸,甚合我意。”
“不行。”顧傾之一口回絕。
“為何?”
“我不同意。”顧傾之霸道的拒絕。
上官清影伸出手指剛要點在她額心,車外傳來白修然清冷的聲音:“傾之,有人來了。”
上官清影輕笑一聲,沒個正行的靠在一側,“白丞相失憶了一回,對你倒是越發的在意。”
顧傾之朝著他做了一個聳肩的動作,沒辦法,誰讓她長的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
一行人趕著黎崖快關城門的時候,才到的。
城門口站著好些人。
如果注意看,莫淩天也在裏麵,他現在是氣的牙癢癢。
本來,他是打算忽悠墨懷瑾,說是白修然跟顧傾之兩人肯定說了謊,莫滄瀾一定還在顧傾之那裏,他那話隻是隨口編的,連自己都不信。
墨懷瑾竟然信了,轉身回去。
他笑了一路,想著他若是先找到莫滄瀾,一定要斬草除根。
未想,他到了黎崖後,得到消息,莫滄瀾真的在顧傾之他們那裏。
心中那種憋屈,是沒有語言能形容的。
他看到莫滄瀾與墨懷瑾他們,他早已失了動手的先機,可是莫滄瀾一日還活著,他都必須除掉他,畢竟他是知道自己是要殺他的人,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活著回東悅。
“滄瀾哥,我是懷瑾啊,你為什麼就不記得我了。”墨懷瑾想喚回一點從前的記憶,可惜對方始終不肯多看她一眼。
顧傾之說救莫滄瀾的時候,他都已經傻了。
隻是,他傻歸傻,還是比一般人聰明。
一個傻子在蕭以東的麵前不見,還能尋到顧傾之的地方,足以說明,他不是一般的傻子。
這一方麵,蕭以東無話可說。
“不行,我要去找之之,她都半天沒跟我說話了。”顧三緊緊盯著前麵的那輛馬車,等著車輛一停,他就竄了過去,剛把前麵的簾子掀開,可惜,除了上官清影,再無其他人。
“三王子殿下。”南王趙獻上前打著招呼。
可惜,顧三沒瞧他,而是到處看著什麼,等看到那一抹白色的衣服時,衝了上去:“之之呢?”
“傾之,不在馬車內嗎?”白修然平靜的回答。
“不在。”
“那她就是先進了城。”
“好,我們也趕緊進去。”顧三扯著他,丟下一臉莫名其妙的眾人,進了城。
來迎接的人全部傻眼,這真的是東悅三王子?
“郡主,三弟他這是?”莫淩天也察覺出他的異樣,疑惑的問道。
“滄瀾哥似乎傻了,連我都不認識了。”墨懷瑾終於受不了委屈,哭出來。
莫淩天假意的安慰了兩句,心中大喜,天助他也,看來還可以留莫滄瀾多活一些時間。
天煞閣的大門口,趙懷玲伸長著脖子左看右看,小姐什麼時候到啊?
“來了,來了。”
隻聽有人喊道。
浩浩蕩蕩的人群朝著她們這邊走來,領頭的幾位她也認識,都是甘南的大人物,好多人都跟著過來瞧熱鬧。
“怎麼沒看見我們家小姐?”
趙懷玲把人群瞧了一個仔細,就是沒瞧見顧傾之。
吳越也納悶的看著隊伍,的確沒看見她。
“姑……爺。”
等著人到門口,趙懷玲遲疑的看著白衣男子喊道。
白修然回身,“你是傾之的丫環?”
“對對。”趙懷玲趕緊點頭,“我們家小姐呢?”
她是沒鬧明白小姐怎麼跟姑爺扯一塊出來了?
“傾之有事,等後天她就回來。”他解釋道。
“你不是說之之在城裏嗎?你肯定在騙我,一定是你把之之藏起來了,你把之之還給我。”顧三不依了,他一路走來,根本就沒瞧見顧傾之。
“你進府看看便是。”白修然鎮定道。
顧三死死的盯著他,又瞟了一眼天煞閣,在考慮他說話的可信度,“恩……你沒騙我?”
“沒有。”他眼睛都未眨一下。
顧三這才歡喜的進了門。
趙懷玲傻乎乎的盯著自家姑爺,這種謊話竟然有人信?
對方還是一個美的不像話的……額?男的?還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