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思如這才放心下來,難怪一晚上不要她插手,原來是胸有成竹。
可是……
整個香陵城都知道顧傾之不學術,這並不是空穴來風。
先前是有人親自試探過顧傾之的學問,得出來的結論,識得兩個字,但是腹內無墨,不過是草包之輩。
可看今天她出口吟詩,雖是借著別人佳作,但哪個敢說她真的是個草包?
眼前的人兒跳著她從未見過的舞蹈,唱著她從未聽過的歌曲。
不得不說,炫酷的舞姿加上夜色的烘托,讓人神秘了三分。
別說在場男子,就是她們女的,眼中的驚豔也是不摻假。
從丞相府的拜帖到現在,她的心中總是有疑惑。
這個站在夜色下的女子真的是那個顧傾之嗎?
不僅是她疑惑,隻怕所有人都有這種疑惑。
感觸最深的當屬白修然。
顧傾之當街攔他馬車的事,還曆曆在目。
他實在難以把眼前的顧傾之跟那日的顧傾之重合。
細細想來,顧傾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一樣的?
大概是嫁入他丞相府的那天開始。
霍香雪雙手放在膝蓋上,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但手中的錦帕死死攪在一起。
她以為顧傾之不會是阻礙她的麻煩。
可是如今看來,顧傾之才是她最大的阻礙。
隻是很是奇怪,不管是傳言,還是她親眼所見,現在的顧傾之真的跟以前不一樣。
要說這裏心思起伏最大的,當屬趙千尋,枉她貴為五公主,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女兒,竟然都不能得償所願。
她愛慕白修然的事,相信趙弘文都看出來了。
她求了父皇好久,想要嫁入丞相府。
可惜,最後被旁人捷足先登。
如果這個旁人是別人,她也不會有任何怨言,偏偏是這個仗著自己父親有錢,各種傲慢無禮的女人。
像白修然這麼優秀的人,相伴在身邊的一定是世上最好的女人。
唯獨顧傾之不合格。
所以她心裏不甘,去丞相府吃餃子也是一個巧合。
大概女人的心比男人來的更細。
在那裏,她就感覺到了顧傾之的不同,也感覺到了白修然不是對顧傾之沒有感覺的。
不管是女人的妒忌,還是危機感。
今日這場聚會,就是一場批鬥大會。
她要讓白修然看清,他的這位新夫人是如何四書不通,六藝不會。
可她還是小瞧了顧傾之的能耐。
顧傾之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蠢。
或許從一開始,顧傾之就看出她的目的,整個晚上盡量的配合著她們。
直到現在才出手,是打她們的臉嗎?
“小五。”
趙弘文拍了拍她的肩膀,隻是喊了一下她的名字,並沒有說話。
趙千尋知道是什麼意思,是讓她到此為止嗎?
顧傾之一出手,高低立馬見勝負。
白修然眼底的光芒,自己或許看不見,但是旁人卻瞧的清清楚楚,不管以後會如何,這一刻,顧傾之是深深的印刻在了白修然的腦海裏。
罷了,趙千尋哪怕再不願意,也知道自己輸了。
一場聚會就此散場。
百花園門旁,夜色如涼,顧傾之斜靠在圓木上等著馬車,今晚的確喝的有點多。
“顧傾之。”
“恩。”
聽著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習慣的答道。
抬頭四處瞧著是誰,陰影走出一個男子。
長身玉立,看體型清瘦修長,想必長相也是不俗。
走著近了,借著屋簷下的燈籠看清楚來人,果然長的不俗,清風朗月,頗有種隱世高人的感覺。
“清月。”顧傾之挺驚訝的,因著白晨軒的事,她都好多天沒去過風靈館。
想當初,她還說著十萬兩白銀買下人家。
“顧小姐今晚的表演讓清月大開眼界,太讓人驚豔。”
顧傾之雖然心底詫異清月最開始喚她全名,怎麼這會又換了稱呼,叫她顧小姐,但是嘴上客套道:“哈哈,哪裏哪裏,清月太過誇獎了。”
“顧傾之。”
“哎。”
又是習慣使然,一聽見別人叫她名字,趕緊答應。
等扭頭一看,麻蛋,白修然什麼時候也過來了。
白修然站在門外光亮處,淡淡說了一句:“馬車來了。”
“奧。”她趕緊跟清月客套了兩句,借著時辰也不早了,就隨同白修然一同離開。
看著馬車遠去的方向,清月很有意思的一笑。
剛才他跟白修然各自試探了喊了一聲顧傾之的名字,兩次的反應都是一樣。
一個人在聽見別人叫自己名字的時候,很自然的反應,讓他確定眼前的這個顧傾之不是有人假扮的。
隻是一個人短時間內會變化如此大嗎?
這真的引起他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