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城疫情大解,其原因被得知是因程鵬所為,一時間民聲憤起,皆討伐太守府,被葉嫋嫋一幹人等勸回。
七日後,平寧王出府,在眾人渴求的目光中下令斬殺程鵬,江南三城另兩城的太守也一並被斬。
一時間,百姓夾道歡呼萬人空巷,一掃前陣子因雪災而落下的陰霾,而大學也在此時停了下來。
太守府裏,慕容清風抱著懷裏的女人,將下巴抵在葉嫋嫋的肩窩裏,閉著眸子,嘴角露出一絲上揚的弧度。
“疫情解了。”感受著從身後傳來的溫度,葉嫋嫋嘴角抿了抿,輕聲道,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但是,在這個男人身邊,她的話永遠會有人接下去。
“嗯,多虧了你。”慕容清風輕輕的應了一句。
“能夠為你做點兒事,我心裏著實歡喜。”嘴角翹了翹,葉嫋嫋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眸子猛然睜開,慕容清風鳳眸裏晃過一縷幽色,他寧願這個丫頭什麼都不會,也要好端端的待著。
這一次的事情,還不夠危險嗎?
“你也太任性了點。”歎了一口氣,慕容清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奈。
慕容清風這句話落在葉嫋嫋的耳朵裏,卻讓她的心起了一層層的漣漪,她太任性了嗎?
不會。
“清風。”葉嫋嫋轉過身,直視上慕容清風的雙眸,嘴角勾起一絲魅惑的笑容:“若是我真的隻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女人,你當初……會看得上我嗎?”
若是她什麼都沒有,她自己也不敢想要同這個男人站在一起。
鳳眸一閃,慕容清風臉上的神色有瞬間的愣怔,薄唇微抿,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慕容清風才低低歎了一口氣,聲音裏帶了幾分無奈:“那你也不能夠盡做一些讓我擔憂的事情不是?居然這一次還給我玩暗度陳倉,著實是該打。”
“你的傷!”慕容清風猛然離開,葉嫋嫋心裏一驚,忍不住驚呼出聲。
“已經好了。”動了動胳膊,看著葉嫋嫋那一臉擔憂的模樣,慕容清風心裏就是再大的火氣也被沉了下去,“有你這麼一個神醫的弟子在我身邊,還怕這點兒傷好不了?”
“都已經七日了。”撇了撇嘴,葉嫋嫋嘀咕了一聲垂下眸子道。
聽到葉嫋嫋陡然失落下來的聲音,慕容清風哪裏是不知道這個女人又開始自責了起來。
捧起葉嫋嫋的臉,直視著她的眸子,慕容清風嘴角勾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七日算個什麼?他鄭祝昌不是要一百日麼?”
看著這樣一本正經將自己和鄭祝昌比較的慕容清風,葉嫋嫋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能夠和他比麼?他那是……”
說道一半,葉嫋嫋瞬間停了下來,目光古怪的看著慕容清風,怎麼會覺得,他們兩個人的話裏,頗有些看別人熱鬧的意思呢?
看著眼前的人用這麼一種眼神看著自己,慕容清風眨了眨眼睛,鳳眸裏閃過一絲狡黠,“怎麼了?”
“沒有。”沒好氣的白了慕容清風一眼,葉嫋嫋撇了撇嘴別過了頭去。
怎麼就是不知不覺又給這男人給將自己繞了進去呢?
“丫頭,還有兩日便是除夕了。”突然,慕容清風的出聲道。
心裏如同漏了一拍,葉嫋嫋抬頭看了看窗子外的天,居然在不知不覺就到了除夕了麼?
又是一年過去,她卻是過了兩輩子了,從開始和慕容清風的相互利用,到後來的互相惺惺相惜,再到的相互傾心,一切都曆曆在目。
哪怕其中還有她不想要麵對的一些過往,她嫁給了完顏傲……
“丫頭在想什麼?”勾起葉嫋嫋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回來看著自己,慕容清風不禁皺了皺眉頭。
剛剛這個丫頭身上莫名的又出現了往日裏那樣落寞的情緒,他是最不想要看到的。
“沒有想什麼。”將慕容清風的手拉下來,扶著他坐下,葉嫋嫋眯了眯那雙桃花眸子,“我在想,你我認識多久了?”
慕容清風身上的傷還沒有全部愈合,哪怕是這個男人臉上的表情沒有露出分毫的痛苦,但葉嫋嫋卻是知道的。
鳳眸閃了閃,慕容清風定定地看著葉嫋嫋,緩緩出聲:“兩輩子。”
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葉嫋嫋眸子裏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不可置信,微微笑了起來,“這話是怎麼說的?”
說完,葉嫋嫋便垂下眸子,不敢去看慕容清風的眼睛,手指不知不覺也收攏在一起。
兩輩子,慕容清風說的不錯,但是……不該從他嘴裏說出來的。
“怎麼了?”眉頭一挑,慕容清風聲音裏帶上了幾分詫異,“可是覺得是我在怪力亂神了?有時候我也是這麼覺得的,丫頭,總是覺得似乎已經認識你好久了呢,不然……就是我上輩子欠了你的。”
否則,他們兩個這一輩子怎麼會糾纏得如此之深?
“胡說八道什麼?”鬆了一口氣,葉嫋嫋抬起眸子乜了他一眼,“這些你也信?”
“信。”輕笑一聲,慕容清風點了點頭,“因果報應,前世的因,今生的果,注定的劫難便是怎麼都躲不過的,丫頭,你卻是我兩輩子攢下來的福緣。”
對不起……葉嫋嫋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這輩子,或許更多的是劫難。
“程鵬他們的事情你上奏了?”這個話題,葉嫋嫋已經不想再繼續下去,當下轉了一句話。
“已經上奏了,這麼大的事情,便是我不上奏,他們也會立馬知曉。”聽到葉嫋嫋問出這句話,慕容清風的鳳眸瞬間沉了下來,“這個程鵬也是夠膽,居然狗急跳牆到如此地步。”
“你一來,便是斷了他們的生路,不這般拚死一搏,便是注定的死劫。”冷哼一聲,想起程鵬那日的狡辯,葉嫋嫋便隻覺得可笑。
如此至生民於不顧之人,究竟是怎麼當上這一城太守,還連同武宣劉穆陽二人狼狽為奸!
聽到葉嫋嫋如此說道,慕容清風淡淡的點了點頭,卻並不多言。有的事情,不擇手段也要看是因為什麼。
若是做的過於天怒人怨,那便是該天誅地滅。
“程鵬三人伏誅,那江南富庶三城的人……你可有想好如何安排?”突然想起這件事情,葉嫋嫋皺了皺眉頭。
這江南三城既然來了,那麼便沒有再還交出去的道理,她懂,慕容清風自然更加明白。
“不急。”輕笑一聲,慕容清風鳳眸裏閃過一絲睥睨之色,“慢慢來罷。”
有的事情,操之過急不好,徐徐圖之反而最妙。
“聽說完顏朝遠最近在京師裏生了一場大病,此時居然住到行宮去了,這朝堂上的事情,都是完顏傲在打理。”頓了一下,慕容清風再度道。
葉嫋嫋一愣,眉頭瞬間皺了起來,聲音裏帶了幾分詫異:“完顏朝遠的身子當真是……”
“究竟是他自己還是因為別的緣故病了,這如今也沒有什麼值得深究的,莫說他真是自己病了,便是當真有人謀害,他既然敢做,又豈會留下把柄?”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慕容清風緩緩道。
沉默了一會兒,葉嫋嫋終究隻能夠點了點頭,慕容清風說的不錯,若是那個人想要做,自然是要做的滴水不漏。
“你還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一句話嗎?”突然,葉嫋嫋抬起頭,目光灼灼的道。
眉頭一挑,慕容清風乜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會心的笑容,“何事?”
定定地看了慕容清風一眼,又看了一眼,葉嫋嫋嘴角動了動,不禁有些呆愣。
剛剛她還以為這個男人會說出那句心照不宣的話呢。
“你……”眸子裏閃過一絲尷尬之色,葉嫋嫋的聲音有些低落。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握住葉嫋嫋的手,感受了一下溫度,慕容清風揉了揉,卻是輕笑了一聲,“然而我卻是知道你要說什麼。”
“你當真知道?”眉頭皺了起來,葉嫋嫋看著慕容清風頗為不確定道。
點了點頭,將身邊的女人拉近自己的懷裏,慕容清風的嘴角噙了一絲微笑,在葉嫋嫋的耳邊道:“天子不仁,上天便會降罪於天子,我會記得的,丫頭放心。”
因為他的丫頭用了那麼大代價而得到的這樣一個契機,他怎麼能夠不好好利用呢?
慕容清風的聲音穿進耳朵裏,氣息卻縈繞在了葉嫋嫋的耳邊,眨了眨眼睛,葉嫋嫋想要閃躲,卻是被那人一把扣住進懷裏。
葉嫋嫋垂下眸子,有些不敢去看此刻那雙鳳眸裏的神色。
“主子,外麵林家的公子求見!”就在葉嫋嫋羞赧不已的時候,衛十一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如同一道破陣的符咒。
慕容清風的手指一僵,狠狠瞪了胎起頭來衝自己笑,眸子裏有些得意神色的女人,揉了揉她的頭發:“丫頭,這次放過你。”
葉嫋嫋眨了眨眼睛,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別過了頭去。
“他來做什麼?”懷裏的溫度離開,讓慕容清風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沒有好氣的問道。
“說是來尋姑娘,說是……想要當麵感激,邀請姑娘去沈府做客。”衛十一的聲音裏透著一絲古怪。
葉嫋嫋身子一僵,轉頭去看慕容清風,果然這男人此刻變了臉色,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明顯。
“丫頭。”慕容清風靠近一步,葉嫋嫋便朝後退上一步,“你說……這個林公子這隔三差五的來尋你,該是有多感激呢?”
葉嫋嫋訕訕一笑,轉頭回複衛十一道:“幫我回了他,就說不必多謝……”
她怎麼知道這個林家公子究竟想要作甚……
“看來,今日是想要放過你都不行了。”鳳眸裏閃過一縷幽色,葉嫋嫋驚呼一聲,身子瞬間被拉回了那個熟悉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