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鄭祝昌同衛十二一回來,便聽到衛十一說今夜要去住客棧的消息。
鄭祝昌目光變了又變,最終隻能夠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道慕容清風的心思當真是難以琢磨。
自己一開始擔心他一個文臣的身子,提建議的在客棧裏投宿過夜的時候,他拒絕了,這自己才離開多久,便又變卦了。
眸子閃了閃,鄭祝昌不禁微微搖頭,也不知道剛剛那個要來借馬車的小公子借到了沒有。
不過,按他的猜測,估計是沒有的,畢竟慕容清風是那麼樣一個性子。
隻是,當馬車緩緩行至一家客棧前,馬車帷幔被衛十一恭恭敬敬的掀開,那裏麵的男人緩緩下來,手裏似乎還抱了一個人時,鄭祝昌覺得自己一定是看岔眼了。
猛地眨了眨,再眨了眨,鄭祝昌死死地盯著慕容清風用鬥篷微微掩住的人。
不對,的確是有人……
而且這個人,不就是剛剛上了慕容清風馬車的那個小公子哥麼?
鄭祝昌隻覺得此刻自己的眼睛是否起了什麼毛病,否則怎麼會看到如此不切實際的一幕?
“怎麼了?鄭大人?”衛十一在前頭引路,衛十二看著仍舊一臉茫然沒有緩過神來的鄭祝昌,不禁主動走上前去問道。
愣愣地轉頭,鄭祝昌咽了咽口水,卻在瞬間打了一個酒嗝。
“你,今日給我喝的是什麼酒?”鄭祝昌目光裏閃過一絲警惕,如是問道。
隱在鬥篷裏的眸子閃過一絲深邃,衛十二麵無表情拋下一句:“能夠暖身子的酒。”
當即也跟了上去。
鄭祝昌看著衛十二的背影,歎了一口氣,果然自己還是不該喝他的酒,此刻都有些醉了不是?
“主子。”衛十二看著慕容清風手裏的人,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去歇一夜。”沒有等衛十二說出接下來的話,慕容清風便低聲開口了,“你同鄭祝昌一間,十一一間,我自己一間。”
說完,便抱著懷裏的人進了店小二帶領的房間裏頭去。
衛十二目光一變,咬了咬牙,卻隻能夠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來到這兒,隻有三間房子,原本他打算讓主子歇一間,他懷裏的那位一間,再留一間給那個鄭祝昌……
他同衛十一便在主子門口守一宿的。
隻是這話還沒有說完,主子便猜到了他的想法。
搖了搖頭,同衛十一交換了一個眼神,便轉身朝著門口走去,接住了鄭祝昌,聲音十分和緩平靜道:“鄭兄,你的屋裏在此,跟我來。”
鄭祝昌眯了眯眸子,不著痕跡的朝慕容清風那兒看去,卻隻看到他轉身了的那一片飛揚起來的鬥篷。
將懷裏的人放置在那鋪好的床榻之上,店小二瞪大了眸子看著這個從進來開始就如同仙人般的客人。
他們這般偏遠的小地兒何時出現過如此俊朗不凡風度翩翩的男子,當真是差點兒讓他看癡了去。
而他更是好奇,他懷裏抱著的人是個什麼模樣,居然能夠讓他像是抱著一件絕世珍寶的那般小心翼翼。
這個模樣,這般眼神,他隻有在他們掌櫃的說是從如意齋那兒抱回來的那隻紅色珊瑚玉樹的時候才能夠看得到。
不,這位公子抱著他懷裏的人,比之他看到他們掌櫃的抱著紅色珊瑚玉樹的那個樣子還要稀罕!
“十一。”鳳眸一閃,正準備將懷裏的人放到榻上時,慕容清風的眸子突然一動。
被人這般窺視的模樣,可真是舒服,就好像……有人想要覬覦自己懷裏的人兒一般。
衛十一一聽到自家主子的聲音,眉頭立馬挑了起來,反應過來後身子堪堪上前一步。
“這兒沒你的事兒了,出去吧。”目光落在那依舊愣愣的店小二身上,衛十一目光陰沉道。
“啊?是,是!”反應過來後,店小二突然心裏一凜,隻覺得周身都似乎被寒風吹過一般,當即恭恭敬敬點頭哈腰的出去了。
“你也去歇著罷。”待得店小二恭敬的將門給關上後,慕容清風的聲音再度響起。
伴隨著幾不可見的一聲低低的歎息……
這些個人,還真是要他一個一個的來吩咐啊。
“主子,屬下在外麵守著……”沉吟了一會兒,衛十一有些猶豫。
“去歇著。”聲音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如春風拂過綠波,但那裏頭卻是不容置喙的氣勢。
“是。”咬了咬牙,衛十一歎了一口氣,轉身出去。
剛出去,便對上同鄭祝昌一起上來衛十二,輕輕地點了點頭,衛十一不著邊際的暗暗的打了一個手勢,便朝自己的屋裏走去。
衛十二心裏歎了一口氣,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半分,對著身邊的人道:“今夜沒有那麼多的屋子,將就著歇一晚吧。”
說完,便抬腿進去了。
至於為什麼會是自己和鄭祝昌歇一個屋,衛十二歎了一口氣,莫非是因為主子覺得自己給了他一口酒的緣故?
若是如此,那還真是太便宜衛十一了。
不過,這也隻是衛十二在心裏想想罷了。
究其根本……衛十二眸子裏閃過一絲深色,他自然會好好盯著鄭祝昌的。
“那個……我去給王,慕容兄道個安。”鄭祝昌看著衛十二嫻熟的鋪床的模樣,搓了搓手道。
“不必了。”頭也不回,衛十二將床榻分開兩部分,“公子不喜歡有人在他進了屋後還去打擾,你大可以省了這個心了。”
便是在此時,衛十二仍舊沒有拉下自己的鬥篷,鄭祝昌隻是看著一道黑色的身影在床榻前頗為靈活嫻熟的動作著。
眸子裏閃過一絲深色,雖然還想要說什麼,但是聽到衛十二這麼說,鄭祝昌還是點頭應下了。
既然慕容清風帶來的兩個隨從都沒有擔心,他還去擔心個什麼?
更何況……
“不知這位兄台如何稱呼?”看著那和衣直接躺上去的人,鄭祝昌不禁愣了一下,咽了咽口水訕訕的問道。
“十二。”閉上眸子,衛十二能夠清楚地聽到這個屋裏任何一個氣息的流竄。
“十二?”顯然,鄭祝昌詫異了一下,“既然如此,那鄭眸今後便喚你為十二兄罷?”
隨時說得頗為自然,但是鄭祝昌話裏一開始的那絲絲詫異怎麼逃的過衛十二的耳朵。
翻了個身,再也不理會鄭祝昌。
鄭祝昌摸了摸鼻子,看著那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夜,冬風刮過光禿禿的樹梢,發出那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樹影在窗子上映出影子,像是一隻隻張牙舞爪的手。
“壞丫頭。”將懷裏的人輕輕地,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慕容清風不禁搖頭發出一聲歎息。
床榻上的人,睡得仍舊香甜,那恬淡舒適的模樣,讓他舍不得驚醒了她的夢。
也不知道這個丫頭在想些什麼,不知道她的夢裏可是會有自己的身影出現?
慕容清風揚了揚嘴角,修長的手指輕輕地點了一下那紅潤的鼻頭,去解葉嫋嫋的鬥篷。
還是他給她披上的那一件,怎麼看都是大了一些,卻能夠恰恰將這個丫頭整個身子包裹在裏頭……一點兒都不讓人給覬覦了去。
然而,當那修長的手指落在她的脖頸上去解那鬥篷時,原本明明熟睡的人卻在刹那間睜開了眸子,眼裏滿是警惕。
慕容清風一愣,猝不及防的兩道目光便交織在了一起。
“丫頭,是我。”手指動了動,慕容清風的嘴角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笑容。
剛說完這句話,便看到那雙前一瞬間還明亮得清醒得不能夠再清醒得眸子又瞬間迷糊了起來,然後閉上。
對於葉嫋嫋這般的行為,慕容清風心裏又是無奈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這個丫頭,當真是隻能夠讓他用根繩子將其拴在身邊才好。
明明就困得這般緊了,偏生自己一碰到她,她又醒了過來。
即便在下一瞬間她又閉上了眸子,但是慕容清風沒有忽略到她眸子裏深處的那一絲釋懷。
若非不是自己,這個丫頭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恐怕這個時候,便是崔雲鴿那人的徒弟大顯身手的時機到了罷?
將鬥篷撤去,再輕輕地脫了外麵的那層錦服,慕容清風的動作嫻熟無比。
果然……讓這個丫頭穿著自己的衣裳,還是有好處的。
女子玲瓏有致的美好身段在脫去外麵的厚重遮掩後便是一覽無餘。
完美的曲線,白色的中衣,熟睡的絕美容顏,足夠讓這個世上任何一個男人為之生起最為原始的衝動。
更何況……這個還是自己的心頭寶,一生的摯愛。
慕容清風不是什麼柳下惠,對於葉嫋嫋動手動腳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兒了。
這般美好的景致,他自然也不會放過,連帶著便是那雙平日裏春風蕩漾綠水青山的鳳眸都瞬間變得深邃了許多。
但也隻是片刻……
慕容清風搖了搖頭,呼了一口氣,便將被子拉了過來,遮蓋住了葉嫋嫋的身子。
這個丫頭啊,什麼時候才會真正的屬於自己啊,他還真是期待呢。
褪去自己的鬥篷,脫去外裳,慕容清風上去剛剛躺好,還沒有轉身,那原本睡得沉沉的人兒似乎有感應一般,瞬間翻了個身。
好巧不巧,眸對眸,鼻對鼻,唇對著唇。
溫熱的呼吸撒在自己的臉上,讓慕容清風感覺自己周身的毛孔都在瞬間抖了一下。
將被子拉好,慕容清風正準備伸手去擁住葉嫋嫋的身子,隻見那紅紅的鼻子突然皺了皺,然後那顆小腦袋便拱了拱,拱進了慕容清風的脖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