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看著慕容清風一進來便直接往某處去的動作,蕭項在心裏歎了一口氣,躬身示禮道。
步子一頓,看著蕭項站在一旁,明顯是一開始便等著自己的模樣,慕容清風挑了挑眉,“蕭叔有話不妨直說。”
目光輕輕掃過某處,慕容清風深邃的鳳眸裏多了幾分別樣的柔情。
歎了一口氣,蕭項抬起頭,滄桑的麵孔上多了幾分莫名的感慨,“公子,如今大金完顏氏,大皇子已死,二皇子又疾病纏身,四皇子失去了……”
轉頭看了某處,蕭項繼續道:“如今若是看情勢,便是三皇子那兒最是讓人需要抵防了,公子可有做了什麼準備?”
眉頭微微一挑,慕容清風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點了點頭,“蕭叔還請放心,這些事情,我自有分寸。”
點頭轉身過去後,慕容清風嘴角的笑容一凝。
不遠處的亭子裏,女子半靠在欄杆上,一身湖藍色的衣裙將整個人襯托得出塵了三分。
慕容清風一直都知道他看中丫頭極美,且這樣的美幾乎能夠讓別的女子自慚形愧。
那是一種從麵容到身段再到氣質而言,近乎妖冶的感覺。
慕容清風相信,待得她的丫頭換上紅裝的那一瞬間,便是天底下最美的妖姬,是天上的九天玄女都不能夠比擬的存在。
隻是今日這樣一身湖藍色的衣裳著在身上,仍然能夠讓他遠遠的便看到他。
慕容清風心裏閃過一絲怪異的神色……他居然有想要把這個丫頭藏起來的衝動。
想要讓她的美隻為他一人而綻放,她的好隻讓他一人而知曉。
然而慕容清風知這也就是他所想想罷了。
不說那個丫頭會不會同意,便是他自己,都是無論如何都舍不得的。
他怎麼舍得讓她不開心?
“回來了。”聽著身後的腳步聲,葉嫋嫋緩緩轉身,嘴角露出一絲暖暖的笑容,輕輕的頷了頷首。
“嗯。”鳳眸裏閃過一絲笑意,慕容清風走上前去輕輕的擁住了那讓他不論抱多少次都舍不得放開的身子。
葉嫋嫋也不動,任由他抱著。
對於一些事情,葉嫋嫋如今卻也看得透徹,慕容清風的性子,她也摸得清楚。
更何況,如今而言,對她來說,於慕容清風的一些動作,她也是身不由己……
往日裏隻曉得身不由己這個詞是如何的無可奈何才會說出,隻是在住進慕容清風的府裏之後,葉嫋嫋卻是慢慢的感覺到了另一種意味。
“丫頭,你知道嗎?我多想把你一直帶在身邊。”低低一笑,慕容清風緩緩鬆開了自己的胳膊,還沒有換下的朝服上的祥雲落在葉嫋嫋的眼裏讓眼前這個人又縹緲了幾分。
葉嫋嫋眯了眯眸子,正要說話,卻被慕容清風拉住手一起走回到欄杆處。
“今日怎麼出來轉悠了?可是覺得無聊乏悶?”想起葉嫋嫋這大半個月來都不曾出去過,慕容清風不禁一陣心疼,聲音柔和問道。
葉嫋嫋轉頭看了他一眼,怎麼不知道他心裏的想法。
淡淡一笑,搖了搖頭,“沒有覺得乏悶,就是看今日的天氣不錯,出來走走甚好。”
“嗯。”應了一句,慕容清風的話裏多了幾分感慨,“若是能夠帶你出去耍耍,怕是能夠愜意不少。”
這些日子以來,許多事情漸漸地浮出了水麵,而慕容清風也愈發的需要忙活起來。
平日裏在府裏的時辰也相對少了,對於這一點,每每看著葉嫋嫋獨自一人不是手持書卷便是看著某處出神的模樣,慕容清風就忍不住心裏一陣抽痛。
“你莫要如此。”輕輕抓了抓慕容清風的手心,葉嫋嫋看著他搖頭,“在葉府這麼長的時間,在……都是如此,你不必覺得這樣就是讓我抑鬱了。”
對上葉嫋嫋這樣的目光,慕容清風張了張嘴,最終是歎了一口氣。
從以往他所知的葉家小姐,著實是性子頗為歡脫,聰慧機靈,卻是還有些孩子的心性。
從她跟著葉青鬆出去上香,加之聽到不少暗暗得來的消息,何月葉家小姐又喬裝出府去城外遊玩的事跡來看,慕容清風怎麼能夠不多想?
在葉府後來是因為自己設計讓她受傷而致,後來好不容易傷好全了卻又到了那樣一個讓他們二人都不想提起的地兒……
如今到了他的慕容府,仍舊是無法讓他的丫頭盡情。
突然,一陣風吹來,葉嫋嫋披散下來的發絲隨之飛舞。
“清風……”轉過頭,葉嫋嫋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將散亂的墨發縷順,“有沒有同你說過一句話。”
葉嫋嫋的嘴角勾著笑容,落在慕容清風的眼裏,帶著十足的魅惑。
“什麼話?”應下葉嫋嫋的話,慕容清風眼裏多了幾分興趣,壓下心裏那種讓他忍不住酥麻的感覺。
“公子如是。”低低一笑,葉嫋嫋垂下了眸子。
剛剛的風自湖麵吹來,帶著絲絲的涼意,將她心裏僅有的一些煩躁也給衝刷的一幹二淨。
而這樣的情景,便讓她不由自主情不自禁的想到了身邊這個男人。
清風徐來,公子如是。
“有。”慕容清風眸子深處滿是笑容,輕輕的抬起葉嫋嫋的下巴,將她的頭轉向自己。
“何人?”心裏疙瘩一聲,葉嫋嫋挑了挑眉,桃花眸子裏卻多了三分莫名的笑意。
“就在剛剛……”一個溫熱的吻落在葉嫋嫋的唇上,轉瞬離開,“我第一次聽到。”
慕容清風輕笑出聲,眸子裏竟是滿足。
葉嫋嫋不禁啞然失笑,目光中卻多了十分輕鬆。
看著慕容清風的一身朝服,葉嫋嫋挑了挑眉,“你剛剛還去何處?”
“去了四皇子那兒。”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對於眼前這個丫頭一眼就能夠看出來自己不是下朝後就立馬回府,而是去了別處沒有絲毫的意外,反而多了幾分欣喜。
他的丫頭,在意著他呢!
歎了一口氣,慕容清風聞了聞自己的袖袍,“怎的?沾了味道?”
“有一股子藥味。”抽了抽鼻子,葉嫋嫋點頭說道,便轉眸去看池子裏的魚。
慕容清風看著葉嫋嫋這麼一副讓他看不出喜怒的模樣,搖了搖頭,靠近那人道:“丫頭,今日完顏傲請我過去,問我可有法子對付完顏翰。”
“他想讓你出手了?”挑了挑眉頭,葉嫋嫋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是因為怕祖父倒戈嗎?”
“丫頭的心思,總是這麼活絡。”想到完顏傲那人今日同自己說的,慕容清風的眸子裏頓時深邃了幾分。
他的身子他能夠看出很不好,在丫頭的出事的那件事情上,他昏迷了好幾日,身子頗虛的傳聞卻是真的。
隻是……
看著葉嫋嫋明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慕容清風嘴角也多了幾分笑容,那又如何,同他們丫頭又沒有幹係。
“他自然是怕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那個人對於那個位置如此癡迷,怎麼可能不讓慕容清風出手呢?
“對了,木銀讓我給你帶了東西。”看著葉嫋嫋的臉色,慕容清風嘴角無奈的搖了搖頭,從袖裏拿出一封信。
對於慕容清風拿出木銀的信,葉嫋嫋先是愣了一下,繼而挑了挑眉,靜默不語。
“看看罷。”慕容清風輕聲一笑,“這是她特意給你的,說不定有什麼驚喜。”
沉默了一會兒,葉嫋嫋這才接了過來,彎了彎嘴角。
或許……她曉得裏麵寫的是什麼也說不定。
展開後,目光在上麵的內容上一掃而過,輕笑出聲後便將其裝回了信封裏。
的確是好消息。
完顏傲查出那天夜裏的事情,合曦院的晴蘇也參與進去了,如今合曦院裏,僅僅還剩下了一個木銀,另一個也因為犯了事情而被送出了府去。
而真正能夠稱得上女主子的,隻有溫柔一人。
然而……
想起最後一排小字,葉嫋嫋眼裏的譏諷不由更多了。
便是晴蘇指出她是和溫柔合謀的那又如何,相對於一個已經“死去了”的人而言,完顏傲怎麼可能會因為她而去放棄溫柔以及溫柔背後的整個“溫府”?
“丫頭若是覺得不痛快,便讓木銀出手,橫豎她在那兒也是閑得無聊。”嘴角露出一絲微微的笑容,一件本該無比困難的事情,在慕容清風嘴裏說出來端的是一個雲淡風輕。
搖頭,葉嫋嫋轉頭,桃花眸子多了幾分詭異的神色,道:“還早著呢,所有的都還不急。”
溫柔,你不是想要那個位置嗎,你不是想要和他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如今,我先成全你……
沉默了一會兒,慕容清風的目光裏滿是複雜,看著葉嫋嫋正準備開口,卻在下一刻被她打斷。
“你可有想到什麼好法子對付完顏翰?”葉嫋嫋輕聲問道,話裏又是一副從容淡然的態勢。
“二皇子府,最近似乎過得不錯。”鳳眸裏閃過一縷深色,慕容清風勾了唇角,意味深長道。
愣了一下,葉嫋嫋靜靜地回味著慕容清風的這句話,二皇子府和完顏翰這件事情,有什麼關係?
不過……
想起前幾日完顏朝遠下的聖旨,葉嫋嫋倒也是點了點頭。
念莘能夠得到認可,對於二皇子而言,的確是件天大的喜事。
“你還記得曾經有個女人在牡丹盛會跳了一支舞嗎?”眨了眨眼,慕容清風輕聲問道。
愣了一下,葉嫋嫋自然記得薛玉兒。
恍惚間想起自己在芳庭宴上對薛玉兒的感覺,又想起自己在上香那次遇到念莘時二人所說的話,眸子裏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光,“你的意思是……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