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色膽包天是何人

“娘娘,奴婢為您更衣沐浴罷。”看著坐在一旁望著浴桶,卻似乎有些出神的薛玉兒,侍女垂了垂眸子,走上前伸手。

就在侍女的手指將要碰上衣襟之時,薛玉兒似乎被猛地驚住了一般,伸手一揮,怒斥道,“滾!”

“娘娘……”屋裏的下人被這炸然一喝給驚在了當下,瞬間跪了下來,眼裏不知所措。

“滾!”薛玉兒眸子一驚,手指不由自主的捏緊了衣袖,指著下頭跪的人,“都給本殿下出去!”

麵麵相覷了一會兒,侍女們戰戰兢兢的點了點頭,弓著身子出了去,最後一人,回頭看了一眼,被那緊隨著的目光嚇得又垂了下去。

連帶著,房門也被合上。

“呼……”侍女們出去後互相看了一眼,皆不敢做聲,不知是誰呼了一口氣,接著便是一眾拍胸脯的動作。

“真是……今日個可沒有嚇死我。”一大眼睛侍女走得離門遠了幾步,小心翼翼的對著身邊的侍女道。

“噓……”旁邊身量較高的侍女一聽,立馬拉了她一把,回頭看了兩眼,“你可仔細些,什麼都敢說,還要不要命了?”

“我說什麼了?我隻不過奇怪。”大眼睛侍女乜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道,“你難道就不奇怪?”

“好了,都莫要爭了,絮兒說的也有道理,還是小心謹慎的好,怎麼看這位主子都不是一好相與的,咱們還是將心思暫且都放回肚子裏罷。”眼看著兩人就要就此事爭奪起來,一臉龐略微方正的侍女一瞧,立馬上前一步阻止道。

若再爭下去,真被人聽著了,那才是不要命了。

大眼睛侍女瞪了身量稍高的侍女一眼,再看了一眼方臉侍女,哼了一聲,移開了步子。

“呸!”身量高的女子看著她的背影,毫不客氣的啐了一口,“真把自個兒當個人物了,不過是被自家主子趕出來,又不曉得巴上了何人,巴巴的來了側妃娘娘這兒,什麼玩意兒。”

“夠了,絮兒,你也莫要再說了,她如何,自然是她的本事,你多說又有何用?平白讓自個兒惹了一身麻煩。”看到身邊的人還在說道,方臉侍女臉色一沉,聲音裏多了幾分嚴厲。

“行,誰愛說她了,不過是一個攀高踩低之人!”高個子侍女皺了皺眉,乜了一眼方臉女子,“你也莫要裝的太好,咱們誰不知道誰。”

說罷,高個子侍女也朝一側走去,徒留下方臉女子站在門外,眸子裏閃爍著不一樣的色彩。

屋裏,薛玉兒捏緊衣襟的手指略微發抖,朝前走一步,回頭看一眼,仿若生怕外頭有人進來一般。

直到手指摸到浴桶的邊緣,薛玉兒猛地鬆了一口氣,還未進入浴桶,整個人卻如同溺水之人一般,跌在了原地。

“嗚……”下半身傳來的撕裂般的疼痛感,讓她忍不住嘴裏發出一聲嗚咽。

薛玉兒一把捂住嘴巴,眼裏滿是驚慌,再度朝後頭看了一眼。

直到過了幾個呼吸,這才緩緩扶住浴桶邊緣,撐起了身子,隻是怎的看,其腳步都帶著蹣跚。

一點一點站起來,身子摸上被自個兒攥出褶皺的衣襟,薛玉兒深深吸了一口氣,手指節泛白,一點一點拉了開來。

脖頸,肩頭,手臂……

鮮豔的外衣,白色的裏衣,再是……

若是此刻有人在此,定然會大吃一驚。

那白淨豐腴的身子上,處處是青青紫紫的痕跡,其腿根之處,更是不堪入目,讓人一眼便能夠看出發生了何事。

緊緊地閉著眸子,伸出一條玉腿,想要跨進浴桶,隻一動作,卻又猛地咬住了唇。

痛,透髓的痛,從大腿根部傳來,再到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無一處不在嘲笑。

腳尖落入水裏,薛玉兒輕呼了一聲,睜開眼眸的瞬間,便是自個兒胸前上的淤青。

臉色唰的變得慘白,薛玉兒眸子一沉,整個身子頓時浸入了浴桶裏,“嘩啦”一聲,滾燙的湯從浴桶裏出來,淌了一地。

將身子埋在水裏,薛玉兒手指從水裏伸出,放在自個兒的眼前,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一絲絕望。

原本隻是去尋人,卻不想竟是成了如此下場。

便是她自個兒,都不曉得一夜醒來,究竟發生了何事。

然而,看過薛生同薛夫人之間房事的薛玉兒,又怎的不會明白究竟發生了何事。

然而,更是如此,她便更是恐懼。

那個……奪了她身子之人,是誰?

薛玉兒不知。

但薛玉兒能夠肯定,奪了她身子之人,讓她留下了這麼一身痕跡的,定然不會是她的夫君——二皇子。

咬著牙,看著自個兒身上的痕跡,薛玉兒的臉紅得如同血滴一般,隻是眸子卻也一點一點變得迷離起來。

若是仔細瞧,竟是能夠看到裏頭的回味。

雖說昨夜她的昏迷的,然而身子上帶來的歡愉,混雜著一點兒仍舊沉溺在骨子裏的欲望,薛玉兒心裏不禁產生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究竟……那個人是誰,竟然如此大膽。

手指上的水,從脖頸處落下,滴落在挺拔的玉團上,薛玉兒身子猛地抖了一下,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嚶呢。

瞪大眸子,薛玉兒猛的用手捂住自個兒的唇,看著水裏的身子,眼裏滿是不可置信。

方才的那種聲音,當真是她所發出來的?

手指顫抖的從唇邊移開,薛玉兒一點一點的伸向水裏的那一處處青青紫紫,纖細的手指從上頭略過,帶起身子發出一陣戰栗。

雪白的牙齒咬著紅潤的唇,臉色竟然漸漸變得越發的迷離。

這種感覺,好想再來一次,即便整個身子骨皆是酥軟無力,但那種感覺,卻讓她不禁沉淪且癡迷。

那個人,是誰?

水汽氤氳,在薛玉兒的臉上浮起一層霧氣,讓那渴求的眸子看起來不那麼強烈。

不,不行!

手指猛地一抓,潔白的身子上再度平添了一道痕跡,薛玉兒搖了搖頭,眼裏再度漫起了驚恐。

她怎的,怎的能夠如此作想,昨夜之事,一定不能夠被人曉得,那個人……

那個人!

薛玉兒眼裏閃過一道殺意,到底是何人如此膽大包天,若是讓她曉得,定然要將其碎屍萬段。

咬緊了牙齒,薛玉兒臉色不禁變得有些詭譎莫測,在這如同舞動的仙蛇一般的水汽裏,更是讓人覺得恐怖。

好在,這樣一幅景致,並未有人觀到。

月色當空,夜風徐徐,葉嫋嫋站在窗前看著外頭被風吹得晃動的樹枝,星辰冷月般的桃花眸子如同這夜般深邃,讓人看不透到底在想些什麼。

“小,娘娘,已經夜了,該進屋就寢了。”瑞珠走上前,將手裏的鬥篷披在葉嫋嫋的身上,“小姐”兩個字正要說出口,看到外頭的一眾侍女,愣是給噎了回去。

“無妨,再多待一會兒。”回頭看了一眼,葉嫋嫋搖了搖頭,平靜道。

眼裏閃過一絲不讚同,瑞珠歎了一口氣,“娘娘,這外頭今日個又沒有月可以賞,娘娘在看什麼啊,當心身子著涼了。”

“無事。”給了瑞珠一個安慰的眼神,葉嫋嫋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這月是沒有出來,隻看看這雲也是別有一番味道的。”

總好過……進去看到那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雲?”瑞珠一驚,詫異的將頭抬了起來,看了看,還是搖了搖頭,“娘娘,這天都烏漆墨黑的,哪裏還能夠看到雲啊?”

若真是要看雲,這清早朝陽下的雲彩,傍晚夕陽下的紅霞,哪一樣不比現下吹著冷風來看的強。

“你看不到,並非它就不在,你若真想看,不論如何,你都是能夠看得到的。”葉嫋嫋回頭看了瑞珠一眼,意味深長道。

這雲,最是無影無蹤,來去自由之物,隻是白日裏,仍舊是有跡可循,真的隻有這般漆黑如墨的夜裏,才能夠隨心所欲,無所顧忌。

瑞珠眨了眨眼,再度眨了眨眼,抬起頭瞪大了眸子,半晌後,還是搖了搖頭,“娘娘,你說的有理,但瑞珠此刻卻是什麼也沒有看到,瑞珠隻曉得,若是你此刻還不進去,受了風寒,瑞珠可就無法交差了。”

“你還需要同何人交差,我這兒的差還不夠你當的?”葉嫋嫋轉過身,任由瑞珠將窗子關上,打趣了一聲道。

“娘娘說笑了,奴婢雖說是服侍你的,但若是娘娘當真如何了,奴婢便是……”垂下頭,瑞珠折了一根手指頭,再折了一根手指頭,最後猶豫了一下,還彎了一根手指頭。

三根手指頭對著葉嫋嫋,瑞珠說的煞有介事,理直氣壯,“奴婢就是三條命都不夠賠的。”

“什麼賠不賠的,命是你的,得自個兒惜著,別人有什麼資格要你的命。”聽到瑞珠這般說,葉嫋嫋的步子一頓,停了下來,定定道。

瑞珠愣了一下,微彎的手指頭訕訕的收了下來,點了點頭,大眼睛裏閃過一絲悸動,“是,娘娘,瑞珠曉得了。”

看到瑞珠這麼一幅神色,葉嫋嫋的眼裏閃過一縷幽色,方才她的話,說的似乎有些過於正經了?

想到這,葉嫋嫋點了點頭,輕笑一聲,“若是今後再隨意說這般的話兒,你就得記得準備受罰了,自己的命,才最是金貴,正所謂,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之,不敢傷之便是這個理兒,可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