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薛府咽不下這口氣,你以為薛府父女兩,是那般能夠沉住氣隻人?”慕容清風平靜道。
若是他們真的是那般沉穩,隻怕他當時也就不會選擇進那個府門了……
搖了搖頭,狹長的鳳眸裏閃過一絲嘲諷。
看起來,終究還是讓他慕容清風高看了他。
這個人,似乎比自個兒所想,更加容易應付一些。
“不夠,大哥,你隻是覺得他們是會做這個事兒。”眼珠子一轉,韓莫並非很認可這個說法,“莫非,大哥還在那裏頭留了我們的人不成?”
既然是同大哥好生說道這件事兒,他自然要一五一十的詢問清楚才是。
“嗯?”慕容清風笑了一聲,對於韓莫的話不置可否,“如何不夠?那他們尋的殺手,可是夠了?”
殺手,竟是尋了同他們長期合作的林柱方魁,也不知是薛生想要圖個方便,還是太看得起了自個兒。
竟是還用了五千金來辦這個事兒。
五千金,他慕容清風的性命值得五千金,他也是頭一次聽說。
如此看來,還是挺值錢的。
聽到這句話,韓莫定神細思,半晌沒有出聲。
若是自個兒要辦這種事兒,定然不會為了圖這個方便讓身邊之人去做這事。
這其中的道理,就同上次他不讓韓莫用自家的大夫去看診一般。
若是一個不仔細,反主了不說,事情未辦成,隻怕是還要損失了自個兒手裏的棋子。
對於手裏的棋局,慕容清風每走一步,都是步步為營。
步步為營,才能夠步步為贏。
至於為何,隻怕是薛生想著那些個並不曉得買主是何人罷?
“阿莫,想通了麼?”許久,慕容清風看著眼前這個孩子,眼角掛了一絲笑意。
點了點頭,韓莫也帶上了認真,“是,大哥。”
想通了,就更想要殺人了。
“大哥,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做?”眯了眯眸子,少年眼裏竟是有了一絲興奮之色。
許久,未見血了……
“你去告知方魁,讓他先按兵不動,屆時,我自會去同他說道,但讓他先將此事應下來。”
若是他未猜錯,這個薛生,該是不會這般快的動手。
薛生這個人,比一般人更加喜歡享受那種痛快的感覺。
“是,大哥。”雖說心裏頭有些不甘不願,但少年這一下子,倒是恭恭敬敬的應下了。
“那就去告知他們罷,莫要讓他們等急了,免得不曉得會如何是好了。”揉了揉眉心,慕容清風笑的很是和煦。
有時候,突如其來的危機,細細琢磨,轉危為安,將計就計,倒也是別有一番味道。
至少,慕容清風是喜歡的。
致人而不致於人。
韓莫哼了一聲,大哥怎的就要現下就去趕著他過去問話呢?說起來,他著實還有些事兒未問清呢。
隻是,再看了眼慕容清風,少年倒是不敢再造次,畢竟方才還是險險的躲過一劫。
少年心裏頭明白著呢,他才不會願意再去自討苦吃。
偌大的屋裏再次隻剩下了慕容清風一人,看著外頭的風光,男人的眼裏意味莫名。
隻是片刻,嘴角便彎成了一個弧度。
方才為何會覺得葉府不會做出那個事兒?這裏頭還有一個緣故他未曾同少年說道。
那就是,他不願意會是葉府做出來的。
若真是他們做的……
想起那個躲在自個兒懷裏,卻明顯依舊鎮定的女子,慕容清風鳳眸裏閃過一縷深邃。
那就算是,他慕容清風欠她的罷,故而,此事可以不追究。
搖了搖頭,慕容清風想,自個兒到底是為何會對那樣一個女子產生這般感覺呢?
以往可從未覺得自個兒會對不住某個人。
就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天下人對不住他慕容清風,他慕容清風都不會對不住這個世上任何一人。
怎的到了這個時候,他卻會對一個女子產生這般思緒呢?
最後,隻能夠發出一聲重重地歎息。
他慕容清風,不是聖人,他對那個女人,有著欲望。
先之人有雲,食色,性也。
想起那個女人在自己懷裏的感覺,想起那雙眸子,想起那個麵容上,嬌羞中莫名的冷靜。
還有那個細得莫名的腰肢。
無一不在扣擊著他心裏最深處的情緒。
能夠讓他心動之人,又能夠對他有用的,他慕容清風,無法拒絕,甚至是……甘之如飴。
外頭的風,吹起一條似女子手裏做女紅的剪子一般的柳條,搖搖晃晃,曳曳生姿。
也像,某些個女子的腰肢,柔軟異常,讓人想要將之一擁入懷。
今日,已經到了這個時辰,即是如此,有的事兒,結果也該出來了罷?
葉大人,希望你,莫要讓清風失望,否則……
微笑的弧度突然更加揚了起來,隻是怎麼看都有些危險的模樣。
在轉念一想,若是他做了那事兒,自個兒自然是要去葉府走上幾趟的,倒是可以給那個小女人帶點兒有用的物什兒過去。
不曉得,再次見麵,那個小女人,又會給他帶來怎麼樣一番驚喜。
揉了揉眉心,屋裏便隻剩下男人低低的,帶著一絲慵懶的笑聲,竟是顯得莫名的性感。
這個季節,這個日子,還真的是,讓他所料未及啊……
“好,想不到溫愛卿同鄭愛卿都給朕舉薦了如此人才,倒是讓朕意想不到啊。”議政殿裏,完顏朝遠眸子一眯,聽了兩個大臣說的話後,哈哈一笑。
蘇七站在自家陛下的身邊,眉頭幾不可見的跳了一下,繼而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其實,他現下都猜不透陛下方才那句話裏頭的意思了。
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竟是聽不分明。
還有那兩個大人,也真是。
蘇七低斂的眉頭抬起,目光投向那兩人身上。
一個是九卿之一衛尉(掌管宮內警衛)溫寒月,另一個,卻是九卿之一的奉常(掌管禮儀祭祀)鄭少陵。
倒是真應了那句話,當仁不讓。
蘇七的眸子掃過去,自然也看到的可的一些個人悄聲議論著。
雖說這是在議政殿,但並未說不允許那些站在下頭之人說事了。
站在稍前麵的人,自然也是聽到了後頭傳來的一道道細細的聲音。
溫寒月同鄭少陵互相看了一眼,眸子裏有些同樣的挑釁,但也有著傲氣與不屑。
身後那些人議論之言,他們自然曉得是什麼,他們即是決定將家裏之人推出,便定然想到了接下來該如何做。
“溫大人說的那個溫道初,說的就是他那個嫡子罷?還有那個鄭祝昌,便是鄭大人的侄兒罷?”一個聲音低低的問著身邊的人。
“你倒是曉得的也不少。”身邊之人回應道,也不知裏頭的話是誇獎還是諷刺。
那問話之人不知是怎的,還樂得笑了一聲,“呂大人不也清楚得很嗎?”
方才說話之人噎了一下,臉上頓時青一陣,白一陣,好一會兒後,隻能夠重重一哼,隻也不再同他說話。
倒是他們前頭之人,聽到兩人之間的話兒,悠悠的轉過了身子,目光裏閃過一絲了然。
此二人到底在不屑些什麼,他自然是曉得的,不知是他,隻怕是十中有七是心知肚明的。
不就是因之溫鄭兩人舉薦之人,皆是他們本家之人,也就是說,在本次舉薦之中,他們又在朝堂上,為本家添了人罷了。
若非是他們族中無人可薦,又怎的不會推舉之人出來?
畢竟,便是將族中之人舉薦出來,也是要過得了陛下那一關的,否則,便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還白白的,讓人看了笑話去。
至此,敢直接在朝堂上舉薦本家之人,被舉薦之人,定然還是有一定的真才實學的。
否則,丟的便不隻是一人兩人的臉麵,而是整個家族的臉麵。
“你們也莫要多言了,聽說那溫大公子同鄭公子,也並非不學無術之人,待得如何,還是待得他們同你我同站於此再言罷。”說完,那人便轉過了身,再次如同老僧站定一般,身後之話,仿若未曾聽到。
那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皆從對麵的眸子裏看到了了然,隻能夠點了點頭,再也不說話。
完顏朝遠龍目看著下頭之人,嘴角始終是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
一切盡收眼底,卻對他們不動聲色。
“還有哪位愛卿,要給朕舉薦啊?青年才俊,自然不能讓他們埋沒,有之,則是我大金之福。”洪亮而又低沉的聲音又一次在殿裏響起,引起不少人豎起了耳朵,卻最終又隻能沉默不言。
畢竟,他們並沒有什麼人要舉薦。
站在溫鄭兩人身後的延尉楊林看了他們一眼,嘴角勾了一個若隱若現的笑容。
你們都有了,我自然也是不能夠落後了,否則回去如何交代啊。
當下,身子往前一站,“陛下,臣要舉薦。”
“哦?楊愛卿要舉薦何人?”不瘟不火的聲音問道。
眯了眯眼,楊林舉勁了手裏的玉圭,“臣要舉薦之人,名為陸戰,乃是臣妻之族之人,幼卻智,少有謀,性恭謹,舉止容,定然能為我大金效犬馬之勞。”
先聽到又有人要起來舉薦,眾人小時眉頭一跳,但在那句“臣妻族之人”便諷刺的別開了眼。
妻族之人,即是能夠放心的舉薦,同本家之人,有甚區別?
這不就是換湯不換藥?
隻是,這楊大人說的卻是更好聽了些,真不曉得那名為陸戰之人,是什麼模樣品行,值得他如此說道。
這般一來,不少人心裏倒是也多了幾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