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客棧?二哥,此事有什麼值得你上心的,我還以為是在什麼了不得的地兒遇到了他呢。”輕聲一笑,葉嫋嫋眨巴眼睛樂道。
有的話兒,她明白可以,卻不能由她說出來,從二哥嘴裏說出來,才是正道。
除了這些,葉嫋嫋心裏還多了一個別的事兒,那就是,自家二哥,今兒個這般折騰地出去到底是為了何事?
以葉嫋嫋對自家二哥的了解,再摸索一下葉二哥的性格,他不會是這種會在自個兒身子不適之時亂出去閑逛之人。
這倒不是葉嫋嫋能夠對自個兒有多自信,而是這事著實是在上一輩子發生過的罷了。
“嫋嫋,你忘了你問過二哥,他是哪家的公子哥兒,那時二哥告知你,他隻是一個幕僚嗎?那你可知,慕容兄是哪個府上的幕僚?”正色不少的葉二哥,讓葉嫋嫋腦子迅速的轉動起來。
二哥為何要一開始同自個兒說那個薛府之事?她可不相信隻是提點她一下傷好後莫要同那人過多的接觸。
即是如此,二哥方才又那般問,葉嫋嫋心裏瞬間得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二哥說的是,慕容公子原本是薛府的幕僚?”
原來他竟是薛府的幕僚,即是如此,那此事……
“小妹果然明白二哥要說的!”讚賞的拍了拍掌,葉青鬆眼裏止不住的笑意與自豪。
自家小妹這分析利弊的能力,可比那饒子做下那種事兒的那薛府小姐要好了不曉得多少。
不,在葉二哥的心裏頭,這簡直就是雲泥之別了!
葉青鬆想完這句話,還在心裏頭誹謗了一下,她方才是怎的了?竟是那自家小妹同那人去比,那什麼薛府小姐也配?
抿了抿唇,不用多想,葉嫋嫋都曉得自家心裏頭定然是倒騰了不少心緒了,那眼神,指不得就同她有幹係了。
“二哥,慕容公子他既是薛府的幕僚,那他怎的不住在薛府?”搖了搖頭,葉嫋嫋覺得自個兒再這般同自家二哥繞下去,會真的把她也給兜進去的。
不知道怎的,這個時候,心裏頭竟是會想起那道深色衣袍的身影,明明是沒有幾句話,卻總是能夠那般切中要害。
明明是不怎麼說,鳳眸下的眼神卻是足夠說清楚一切。
“那是因為慕容兄不在薛府當幕僚了啊。”哈哈一笑,葉青鬆這句話說得很是自在。
“那他……”葉嫋嫋愣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放心,慕容兄一點兒事兒都沒有,他那般人物。怎的可能有事兒,二哥就說了,慕容兄就是那種有福之人,出來得剛剛好,哈哈!”說道最後,葉青鬆的眸子都不由自主的眯了起來,仿若那個時機卡得剛剛好之人就是他自個兒一般。
葉嫋嫋心裏頭一跳,總覺得哪兒有些奇怪,這二哥,竟是真的同那個慕容清風幹係如此之好?
而且,方才的話,也讓葉嫋嫋心裏頭有些無奈,她哪裏是想要曉得那個人到底是否有沒有事兒。
他那種性子,指不得是誰吃虧呢!
她想的是,薛府之事,當真同他沒有一絲幹係?怎的時辰就控製得這般好,薛府出事了,他就出來了?
一個府裏頭出了事兒,名聲受損不說,府裏頭任何人的地位在外頭都會低下一截。
別人縱使嘴上不說什麼,但背後的閑話,小動作,怎的可能少了去。
沒有注意到葉嫋嫋有些微變的臉色,葉青鬆兀自得意道:“所以啊,小妹,二哥同你說慕容兄不是一個普通之人,你現下信了罷?可不是穎了二哥的話兒?”
“信了。”葉嫋嫋定定的點了點頭,她怎的可能不信那個男人不是一個風雨化龍之人。
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手指在雕花桌上敲了敲,“小妹,你可等著瞧罷,那慕容兄,絕對不會比這京師裏任何一個公子哥差!”
篤定的聲音,讓葉嫋嫋都不由多了幾分恍惚。
二哥這是,哪兒來的自信?
若非是她經曆過那麼一世,也不敢下這樣的決定。
聽到這句話,葉嫋嫋不由多了幾分不同的心緒,調笑道:“那他比之二哥,如何?”
身子一怔,葉青鬆似乎仔細的考慮一番,繼而淡然道:“我不如他。”
這句話,說的好似平常,但真正了解葉青鬆之人定然會曉得,這絕對是他發自肺腑之聲。
葉嫋嫋遊離了一下,自個兒的二哥,平時雖說不怎麼著調,但心裏頭那份傲氣可不比別的公子哥兒少了一點兒去。
又或許換一句話來說,葉家之人,明麵上如何不談,心裏頭,哪個不是心高氣傲之主?
嗤的笑了一聲,道:“二哥何出此言?”
葉青鬆以為自家小妹是在說來安慰他的話,心裏又是感慨,又是無奈,最終還是默默點了點頭,“著實如此,小妹,你今後會曉得的。”
愣了一下,葉嫋嫋絕美的臉不禁有些動容,默然的承認了。
不錯,後來的慕容清風,豈止是比之現下,好出一星半點兒?
隻是,葉二哥沒有看到自家小妹方才問出這句話時,眼裏流光溢彩的模樣。
那句話,可不單單沒有表麵這般簡單,卻是葉嫋嫋再探究,那個人究竟做了何事,能夠讓自家二哥如此信任於他。
至於為何,葉青鬆不言語,葉嫋嫋也不便多問,有的事兒,問多了,才是過猶不及。
然而,若說起來這事兒,葉青鬆自個兒心裏卻是如同明鏡兒一般,最初遇到慕容清風隻是覺得那人的姿態,神韻都非一般人。
葉二哥此人與人相交,更多的時候便是隨心而為,畢竟是葉府二公子,雖說府裏規矩擺著,但他心裏頭還是有自個兒的章程的。
見得順眼的,他便交了,碰著不順眼的,那就是怎麼也進不了葉二哥的心裏頭了。
至於那慕容清風,便是第一種,中了葉青鬆的眼緣了。
但最初也隻是外頭的認可,真正的刮目相看,還需要從今日個說起。
原本出去方東哪兒瞧瞧,卻是無功而返,但半道卻遇上了一個小子在來福客棧門口晃悠。
葉青鬆定眼一瞧,這不就是那慕容兄身邊的那個幼弟嗎?
後來才曉得,慕容兄竟是到了這兒,住在了這來福客棧。
兩人交談了不少話兒,有句話道:言多必失,葉二哥也是懂得這事兒,但遇到了眼前那不瘟不火,眼角帶笑的男人,葉二哥卻覺得同這種交談才算是有滋有味。
以往那些人,縱使是表麵有幾分見底,也不會同慕容兄這般從容不迫,一言一行有條不紊。
真真是讓他從心底裏頭生出了一種認可。
想起在路上聽到的那個事兒,便問了他的想法,卻不想慕容兄竟是這般灑脫之人。
對麵之人言:俗話說,道不同不相為謀,他薛府今後可同他再無任何幹係。
說完,慕容清風還笑著搖了搖頭。
葉青鬆一愣,當即問道:“可是薛府有何地兒苛待了慕容兄不曾。”
得到的,隻是一個淡如清風的笑容。
葉二哥此刻有些恍然,覺得這個男兒許是就是如同他名一般,清風徐來,公子如是。
這種人,倒是真的值得深交。
然,這隻是葉青鬆如今心裏的想法罷了。
當後來,他看著這個原本他以為清風和煦的男人用一隻手挑起整個京師的漫天風雨之時,才曉得清風下頭藏了多大的腥風血雨。
但是,那時候的葉二哥,已經沒有了退路。
甚至,即便是曉得這個人要做的事兒,他也沒有阻攔,也從未後悔他曾經的看法,更是肯定了那句風雨化龍。
更何況,那個時候,這個人身後,還站著讓他不得不鼎力相助之人……
有時候,命運輪回一輪,總會有什麼東西在偏轉了。
值得上天眷顧的,終究不會虧待了。
葉二哥不曉得的是,在他從客棧裏頭走出去許久,樓上之人才緩緩地收回了目光,笑著同身旁站著的少年點了點頭。
少年回之一笑,顯得有些自得。
隻是那眼裏,一片深邃,若是葉青鬆陡然回首,隻怕會陷入那塊深不見底的黑潭之中。
葉二哥更不曉得,一樓的來福客棧櫃台前,一個瘦瘦的男子看著他,眼裏多了幾分探究與認真。
原來那個人,竟是與葉府二公子還有交道,怪不得…
就這麼,葉二哥是一次又一次的給他的慕容兄幫了好些個大忙。
看著遠處,慕容清風突然喟歎了一句,“葉家之人,也不是不可深交的。”
韓莫一愣,眼裏立即閃過一絲警惕的光,哪裏還有方才在外頭半分玩笑的模樣。
“大哥,你要拉攏葉家麼?”若是葉家真的能夠拉攏過來,便是他們最大的光明正大的籌碼了。
隻是這事兒,似乎不怎麼簡單啊……
在少年的眼裏,還有一個事兒,那便是,若是不能夠將其弄到手裏,為己所用,便毀了也不在話下。
至於這個理兒,到底是何人同這個孩子灌輸的,還需要更深處去探究。
慕容清風眉頭一挑,鳳眸閃了閃,裏頭仿若星子劃過夜空,許久才輕輕開口道:“先莫要多有動作,或許會有別的驚喜也說不準。”
嘴角勾了勾,還有一日就是舉薦之日了,到底如何,葉府是否是同他慕容清風一條道路之人,便看那一下了。
隻是,想起某個柔順中卻倔強的女子,若能夠走另一條路也是不錯的罷。
“是,大哥。”撇了撇嘴,少年點頭應下。
在窗子外直到看著那道身影消失不見,慕容清風才收回了眸子,揉了揉眉心,“葉家老二,倒是合了我幾分胃口。”
這般久了,在家裏那些人也是一個個恭恭敬敬的,許是太久沒有看到這般活力的少年了。
鮮衣怒馬,當是如此。
更何況,他能夠看得出來,葉青鬆顯然是對他坦誠以待,即便自個兒隱瞞了許多事兒。
勾了勾唇,罷了,這個時候去琢磨這般多的事兒做甚,八字沒一撇呢不是?
隻是驀然想到一個事兒,慕容清風再次轉頭問,“上次讓你查的事兒,查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