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人揚長而去的身影,薛生和薛玉兒兩人對視一眼,一個雙目陰鷙,一個則眼裏含淚。
但有一個是相同的,便是都有著怒火。
被一個小輩如此不顧及臉麵的拒絕,還好生被訓責了一番,平日裏都是處於青雲之上的薛生如何能夠不惱怒。
同樣,薛玉兒向來被捧在手心裏習慣了,原本勝券在握之事變成了現下這個樣子,她心裏不曉得該有多麼難受了。
拍了拍薛玉兒的頭,薛生歎了一口氣,“玉兒,莫要哭了,放心,爹爹一定給你尋門更好的婚事,身份品貌都不低於他慕容清風的。”
薛生說的信誓旦旦,薛玉兒也重重的點了點頭,“爹爹,還有他的仕途之路……”
眼裏閃過一絲狠厲,薛玉兒說得頗有些咬牙切齒。
“放心,沒有爹爹的舉薦,再由爹爹說上幾句話,他慕容清風在仕途之路,隻能是舉步維艱!”哼了一聲,薛生又恢複到了趾高氣揚的模樣。
被一個小輩數落了,自然是要在別的地方去尋樂子的,否則薛生難以咽下心裏的那口氣。
“好了,玉兒,以後莫要再如此了,知人知麵不知心,以後切莫如此莽撞了,今日個爹爹算是為了你把老臉都丟了,你便早些回去歇著罷。”想起自己新納的小妾,那軟軟的身子,薛生就是心裏一陣蕩漾,覺得渾身都燥熱了不少。
“好吧。”無可奈何的撇了撇嘴,事到如今,薛玉兒也隻能夠往自個兒屋裏走去了。
她也曉得爹爹今日為了她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最讓她惱怒的,就是那個慕容清風,然而……不論如何,為何心裏還是有些隱隱的不甘心?
咬了咬牙,薛玉兒眯了眯眼,向薛生道了晚福後轉身離去。
正準備往後院走時,突然想起什麼,薛生頓下步子,“玉兒,你方才可是在門外?”
想起韓莫的那一聲呼喊,薛生總覺得有些不放心。
“啊?不,沒有。”薛玉兒先是一愣,繼而猛地搖了搖頭,笑了笑,便加快了步伐。
這邊父女兩個心裏各懷心思,另一個房裏,韓莫像隻猴子一般在慕容清風身邊上躥下跳,隻差沒有將整個人掛在他身上去了。
“你,大哥你是不是騙了我?”原本想鼓起腮幫子裝作生氣來問的,可話到嘴邊,還是老老實實的將其給咽了下去。
半晌,慕容清風才將手裏的書放開,赫然是一本《三國論》。
揉了揉眉心,挑了挑眉頭,這才將目光轉向一直望著自己的韓莫,“阿莫,你方才說什麼?”
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很是和煦,但韓莫卻莫名地從其中察覺到了一絲絲危險的氣息再蔓延。
“沒,沒有,我是想問,大哥是否已經尋好了出路。”語氣一變,韓莫收住自個兒晃來晃去的手腳,畢恭畢敬道。
既然大哥說了要明日就搬出去,定然是尋到了法子。
至於為何這般快,除了在葉將軍府裏得到了什麼肯定,他相信大哥是不會到了這個節骨眼上說出這種話的。
即便是厭惡薛家父女,韓莫還是曉得他們有一句話是說對了的,那就是大哥不是一個會自毀前途之人。
尤其是在大哥下定了決心去做那件事情之後……
“阿莫,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你同我說話時,不要特意啞著嗓子,聽了讓人怪不舒服的,嗯?”淡淡地瞥了眼韓莫,慕容清風右手握住自己的左手指節。
“哦,是。”意識到自己又犯了錯,韓莫微微垂了垂頭,不由有些委屈。
這不是為了讓他能夠時時刻刻記得自個兒要去做的事兒嘛……
“事情不能操之過急,免得過猶不及,可曉得?沒有能力,忍為上,可懂得?”又是一句輕飄飄的話響起。
“是。”仍舊是有些不情不願,他們又不是非得這麼做。
“阿莫,你要曉得,這兒是京師,並非還是在老家!”曉得那小子還沒有死心,慕容清風的聲音也沉了不少。
若是不提前好生敲打了,隻怕這個孩子終究有一天會壞事!
這兒不是蜀地,沒有能夠讓他肆無忌憚撒野的份兒。
“是,大哥,阿莫受教。”這一次,少年是徹徹底底的低下了頭,沒有再反駁。
大哥說的他不是不明白,可他就是見不得大哥被那種人說道。
大哥是何種身份,豈能夠讓這種匹夫羞辱了去?!
“好了,放心罷,即便是搬出去了,也不會讓你餓著的。”朝垂頭垂手站立的人招了招手,慕容清風淡淡一笑。
“那大哥的謀劃?”還是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神情也是小心翼翼。
嗤笑了一聲,慕容清風不禁搖了搖頭,“你也曉得說薛家人是風大少了舌頭,怎的還對大哥沒有了信任?”
一句半開玩笑半寬慰的話,卻是徹底讓這個少年放下了心來,樂滋滋的跑回到了那個他依賴的身份。
隻要曉得大哥不是罰他,他就高過來了。
“伸手。”右手手指在桌上點了點頭,左手手心捏著一個晶瑩剔透的小瓷瓶,卻沒有立即展開來。
“大哥,怎麼,怎麼啦?”有些惴惴不安的縮了縮手。
“方才被那女人咬的地兒,你要不要上藥?”鳳眸微微一眯,含了幾度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