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這西北總督墨嘉偉居然擅自殺了楊巡撫,真是不把本皇子放在眼裏!”傅瑾煜冷著臉看著麵前的跟著的大臣,冷聲說道。
“五皇子,墨嘉偉乃是皇上的親信,微臣昨日前往總督府時,見那墨嘉偉不似這般大逆不道之人,這楊賀之死,應當隻是因為楊賀想要殺害墨嘉偉,墨嘉偉不得已而為之吧。”謝大人麵上滿是不可置信之色,直接從大臣中站了出來,沉聲說道。
“謝大人說的是,這墨嘉偉微臣也是見過的,絕不是如此狼子野心之人。”人群中的另外一位大臣走了出來,拱手說道。
傅瑾煜哪裏肯輕信了這些老臣的話,當即臉色當即更加陰沉了一些,直到他身邊的暗衛回來稟報墨嘉偉受了重傷,府中召了多名大夫,神色這才稍稍緩和了一些,沉聲道:“好了,你們都下去吧。”
結果翌日一早,傅瑾煜就帶了人馬直接朝著總督府去了,剛一進府就瞧見墨嘉偉臉色蒼白的朝著他走了過來,傅瑾煜微微眯了眯眼,站在原處沒有動作。
墨嘉偉被下人扶著走到傅瑾煜身邊,然後就推開了下人,連忙行禮道:“見過五皇子。”
傅瑾煜親自伸手握住了墨嘉偉的手腕處,動作極快的查看了一下墨嘉偉的脈搏,眼神中當即閃過了一絲暗色,然後若無其事的扶著他站了起來,輕聲道:“你這是做什麼?身子不好怎麼還出來了?”
“五皇子大駕光臨,微臣不敢不迎。”墨嘉偉淡淡的笑了笑,然後忍不住輕咳了一聲,掩著嘴唇道:“五皇子快請進來吧。”
傅瑾煜輕歎一聲,剛剛朝著前麵走了一步,就驀地腳步一頓,伸手在墨嘉偉的肩膀處拍了一下,輕歎道:“若不是本皇子意氣用事,墨總督也不會受傷。”
傅瑾煜剛剛碰上墨嘉偉的肩膀,墨嘉偉的臉上就驀地閃過了一絲痛意,臉色越發蒼白了一些,咬牙道:“五皇子折煞微臣了,能為五皇子做事是微臣的福分,這都是應當的。”
傅瑾煜微微眯著雙眼,瞧著墨嘉偉的神色不似偽裝才佯裝懊悔的移開了手,連聲道:“墨總督,可是本皇子碰到你的傷口了?怎的臉色這麼蒼白?傷的重麼?”
墨嘉偉搖頭,輕聲笑道:“讓五皇子擔心了,不過一點小傷罷了,不礙事的。”
傅瑾煜聞言連連搖頭,瞧著墨嘉偉的傷口處有血跡滲了出來,眼神中不由的閃過了一絲深色,沉聲道:“墨總督的傷口應當是裂開了,都怪本皇子不小心,墨總督快些尋人過來給你包紮吧。”
“那微臣先行告退,這換傷一事,五皇子就不要看了,實在是有礙瞻觀。”墨嘉偉笑笑,抬手捂住自己的肩膀,輕聲說道。
“墨總督一心為了西北,傷口怎麼會見不得人呢,墨總督不要再推辭了,本皇子隨你一起過去吧。”傅瑾煜聞言卻是皺眉搖了搖頭,眼神中滿是不容拒絕的堅定之色,直接開口說道。
墨嘉偉見推辭不過,隻能輕歎一聲,帶著傅瑾煜朝著後院走了去,墨嘉偉脫下上衣,露出一道猙獰的傷口,瞧那傷口的樣子,就知那是今日新受的傷,傅瑾煜沒有想到墨嘉偉當真被楊賀給傷了,眼神中當即閃過了一絲暗色。
等著墨嘉偉換好了傷藥,傅瑾煜就囑咐他要多多休息,然後就帶著身邊的大臣離開了總督府。
“微臣恭送五皇子。”墨嘉偉強撐著身子站起來,聽著傅瑾煜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之後,才冷冷的哼了一聲,抬手讓那大夫下去,自己拿著清水將肩膀處用女子之物畫出的傷口盡數洗了去,眼神中滿是淡漠之色。
經此一事,傅瑾煜心中對於墨嘉偉也有了幾分信任,回到驛館之後,就開始對知府動起手來了。
傅瑾煜整日操勞,而身在京中的傅瑾琛卻是在被封了親王之後就開始整日待在府中,每日監督著那些工匠擺設府邸,將整個府邸都建成了尹清歌喜歡的樣子。
很快的就到了大婚前三日。
尹清歌將自己埋在浴桶之中,如墨的發絲漂浮在水麵之上,宛如海藻一般,窗邊驀地傳來一聲細微的響動,隨後就有腳步聲在屏風外響起,尹清歌心中霍然驚醒,直接從水中抬起頭來,抬手拿過一側的寢衣,直接將自己裹了起來。
尹清歌看著屏風外那一道白色的身影,眼神中不由的閃過了一絲深思,從一邊拿了外衣披上,緩步走了出去,淡淡道:“國師半夜大駕光臨,實在不是君子所為。”
談夙淡淡的看著尹清歌,眼神中極快的閃過了一絲複雜之意,緩緩朝著前麵走了兩步,淡淡道:“阿念,你這樣看著真美。”
尹清歌聞言一怔,看著麵前神色淡漠的談夙,心中不由的生出了一絲警惕之意,語氣提防的道:“你到底來做什麼的?”
談夙微微勾唇,麵上有著絲絲自嘲之意,神色從容的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去,淡淡道:“說起來,你也要嫁給九皇子了,我又要看你穿一次嫁衣了。”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尹清歌目光微凜,直直的看著談夙,沉聲問道。
“阿念,你不是尹尚書的女兒,你是我涼國的公主,是我談夙年幼時就訂了親的妻子。”談夙淡淡的看著尹清歌,淡淡的語氣中帶著說不出的冷漠和華貴之意。
尹清歌聞言微怔,旋即淡淡一笑,勾著唇角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也不想知道,涼國這個地方,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阿念,你可知道前世的時候,傅瑾越為何總讓你交出寶藏麼?你是不是不明白那筆寶藏到底是什麼?”談夙直接打斷了尹清歌的話,麵上驀地出現了一絲淡漠的笑意,逼近尹清歌,直接抓住了尹清歌,一把將她外麵的外衣扯了下去。
“你要做什麼?”尹清歌麵色一沉,當即冷冷的朝著談夙看了過去,剛要動手,談夙卻是手含內力的覆在了尹清歌光滑的肩頭,不過一會子的功夫,那處就出現了一隻彼岸花的圖案。
談夙的目光中滿是貪戀,冰涼的十指不斷的在尹清歌的肩膀處流連著,沉聲道:“這就是那筆寶藏,是我涼國最精銳的士兵的藏身之處。”
“你說什麼?”尹清歌眉頭緊皺,看著談夙的眼神中滿是冷意,聞言卻是不由的愣了愣,神色愈發陰沉了起來。
談夙輕垂著眼簾,目光平靜的看著尹清歌白皙的皮膚,手指下意識的在後背的輕撫了兩下,冷漠的眸中滿是暗色,啞聲道:“這是我涼國的秘密,前世我找到你時已經太晚了,我本以為你對傅瑾越心死會浴火重生,那樣你就可以走到我的身邊,卻沒有想到你就那麼死了。”
“我憑著一己之力逆天改命,讓你重生於世,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談夙冰涼的手指在尹清歌的脖間極重的點了一下,然後抱著尹清歌在一邊坐下,手指不斷的在尹清歌的臉頰發絲間劃過,聲音幽冷的道:“可是阿念,我才是你未婚的夫君,你怎麼能喜歡上傅瑾琛呢,你是我的……”
尹清歌動彈不得,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隻能冷冷的看著談夙,用眼神恨恨的看著他。
談夙見狀唇邊卻是驀地勾起了一絲殘忍的笑意,抬手輕覆上尹清歌的眼睛,薄涼的氣息不斷的擊打在尹清歌的脖間,冷聲道:“阿念,我為了做了那麼多,你可不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談夙冰涼的手指輕撫著尹清歌的臉頰,然後順著臉頰慢慢的劃到鎖骨處,就在尹清歌以為談夙會做出什麼事來的時候,談夙卻又驀地挑起了尹清歌的下巴,極重的在尹清歌的下巴處輕咬了一口,輕笑道:“阿念,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的。”
說罷,談夙就抱著尹清歌走到了床榻,動作輕柔的將尹清歌放到上麵,然後又拿了被子替她蓋好,這才抬手解了她的穴道。
尹清歌緊握著雙拳,冷聲道:“談夙,說到底,你隻是為了這個精兵藏身的地方才來找我的吧?”
談夙冷冷一笑,目光微暗的盯著尹清歌,淡淡道:“阿念,你這樣說,可是會傷到我的。”
尹清歌冷哼一聲,不屑的撇開了目光,眼神中滿是嫌惡之意,身子更是緊繃的厲害。
談夙見狀也淡淡的垂下了眼眸,輕勾著唇角站起身來,淡淡道:“歇著吧,過些日子我還會來看你的。”
說罷,談夙就從房間中閃了出去,尹清歌緊握著雙手從床上坐起來,目光陰冷的看著談夙剛剛站著的地方,半響後才漸漸平靜了下來,抬手摸著自己的肩膀,眼神中滿是深意。
“涼國?”尹清歌低垂著頭,將眼神中的羞憤之意盡數隱去,低聲呢喃了一句。
夜涼如水,臨近初秋,蔥蘢的綠葉也沒有了夏日的活潑,甚至隱隱泛起了枯黃色,談夙一身白衣的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之上,抬手望天,月朗星稀,時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