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大夫來了。”不過兩刻鍾的功夫,大夫就被請到了德彰院中,老夫人點了點頭,讓人去迎了進來。
大夫剛剛走進屋中,尹清歌就不由的眸光一閃,給了粉融一個眼神,粉融立刻輕聲退了出去。
“我們要請的是優草堂的王大夫,你是何人?”尹清歌目光銳利的看著站在大廳內的大夫,直接問道。
大夫聞言也不慌張,立刻朝著在座眾人拱手道:“小民姓孫乃是王大夫的關門弟子,今日師父事情繁忙推不開身,便讓小民來看看。”
“孫大夫既是王大夫的徒弟,想必醫術也是不錯的,老夫人昨個犯了頭痛之症,你去瞧瞧吧。”楚姨娘接過話來,眼神中隱隱有著急迫之色,直接指了老夫人,讓孫大夫過去。
“老夫人近日可是經常驚夢醒來難以入眠?”孫大夫問道。
“是啊,老夫人這兩日總是半夜驚醒,為了讓老夫人睡好,我們準備了許多的安神湯,還有助眠的熏香,就是沒有效果。”金嬤嬤接話說道,正要再多說一些什麼,孫大夫卻是開口道:“能否讓我看一下老夫人每日的熏香?”
此話一出,在座眾人頓時一愣,不由的多想了起來。
金嬤嬤更是心中一涼,親自去了偏房取了還未用過的香料盒子進來,孫大夫接過盒子打開看了看,神色愈發凝重起來,沉聲道:“老夫人,這裏麵被人放了一些迷藥……”
孫大夫的話點到即止,在座眾人卻是都驚在了原地,金嬤嬤更是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道:“這些東西每日都是有丫鬟專門看著的,怎麼會被人下手腳!”
老夫人在後宅多年,哪裏有什麼不明白的,遇到這種醃臢的手段,不由怒從心起,狠狠的一拍桌子,“真是膽大包天!”
屋內的氣氛瞬間降了下來,每個人都懷著心思,不敢再開口。
“老夫人,這……”金嬤嬤麵色微冷的抱著香料盒子,剛剛開口,老夫人就黑著臉轉了過來,指著那香料盒子,怒道:“還不給我扔出去!”
“是。”金嬤嬤連連應了聲,同時進屋拿了香爐出來,將兩種東西一起拿了出去收拾了。
“保管香料的丫鬟是誰,把她給我拉上來!”老夫人一臉冷色坐在座位上,冷聲斥道。
一邊伺候的丫鬟頓時快步走了出去,很快就將保管香料的小菊拉到了屋內。
小菊一進屋就顫抖著身子跪在了地上,頭伏的極地,聲音也是顫抖的厲害。
“說,這香料是不是你動的手腳!”老夫人黑沉著臉,冷聲道。
“不是奴婢做的!老夫人,這不是奴婢做的啊!奴婢一直忠心耿耿,伺候老夫人五年了,從來沒有做過虧心事啊,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小菊心知自己大抵是被人陷害了,忍不住害怕的流了淚,哭喊道。
這事若是放在別人身上,到了此處,老夫人可能就當做無頭公案結束了,但是事情關乎到自己,老夫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將這件事掩過去的。
“來人!將她拉下去打死!”老夫人麵色陰沉的看著小菊,沉聲道:“便是此事與你無關,你也是看守不力!死罪難逃!”
楚姨娘則是一直捏著帕子看著,等著小菊被拉下去後,才皺眉道:“老夫人,婢妾覺得這香料既然能放在香爐之中,想必那人手中還有也說不定,不妨將各個院子搜一搜,說不定會有什麼結果。”
尹清歌心頭一跳,驀地反應過來原來是在這裏等著自己,不由的冷冷一笑,開口附和道:“是啊,祖母,膽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害你,可見其居心叵測,其心可誅,我們萬萬不能輕易放過她!”
尹清歌臉上有著不忿之色,眼神卻是淡淡的並無多餘情緒,楚姨娘見狀不由的生出些不安來,唯恐一會子的事情出了變故。
老夫人想了想,看著旁邊的金嬤嬤,沉聲道:“去,你帶人將後院裏每個院子都搜一遍!”
“是。”金嬤嬤應了聲,快步的走了出去。
過了半個時辰後,金嬤嬤就手上拿著一個荷包,神色凝重的走了進來,將東西交給老夫人,然後附耳在老夫人的耳邊說了幾句話,老夫人的眼神瞬間就幽深了起來。
“勞煩孫大夫,你看看這個,可和剛才看到的迷香一樣?”老夫人將東西遞給孫大夫,沉聲問道。
“老夫人客氣了,這都是小民應該分內之事。”孫大夫接過荷包,打開細細的聞了聞,然後拱手道:“回老夫人,這確和方才的迷藥一樣。”
老夫人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壓抑著怒火道:“多謝孫大夫了,金嬤嬤,你送孫大夫出去。”
金嬤嬤點了點頭,恭敬的帶著孫大夫走了出去,這診金……自然很大的一筆封口費。
“祖母,這藥粉到底是從哪裏搜出來的,此人膽大包天,我們萬萬不能姑息啊!”座下的尹歡顏見老夫人一直冷著臉不開口,頓時心急了起來,開口追問道。
“混賬!這東西乃是從你們浮曲閣搜出來的!”老夫人一個冷眼橫過去,語氣嚴厲而冷酷,“真是萬萬想不到啊!楚氏,你如此蛇蠍心腸,真是罪該萬死!”
此話一出,屋中的人不由齊齊的朝著楚姨娘看了過去,眼神中俱是猜疑,畢竟因著之前的奪權的事情,楚姨娘難免對老夫人生出恨意,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楚姨娘後背陡然一涼,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尹清歌,然後急聲道:“老夫人,婢妾伺候你多年,怎麼會有這種心思,婢妾定是被人陷害了!”
尹清歌見狀輕輕一笑,心中雖不明白為什麼會是這樣,但是大好的機會放在眼前,尹清歌豈會放過,當即起身走到楚姨娘的麵前,滿臉失望的看著她,質問道:“楚姨娘,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父親疼愛你,祖母更是處處給你顏麵,便是祖母暫行管家之權,那也是你有錯在先,祖母替你管理幾日,自會還你的,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聽到尹清歌這麼說,楚姨娘的心不由的咯噔一下,抬眸看了一眼老夫人,果然老夫人已經隱隱有了暴怒之色,楚姨娘頓時慌亂了起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老夫人,此事真的與婢妾無關!”說著,楚姨娘頓時直直的朝著尹清歌看了過去,一手直直指著她,“老夫人,定是二小姐陷害我!我前些日子與二小姐有了過節,二小姐定是心中生恨,刻意陷害於我!”
尹清歌並不在意楚姨娘的話,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淡淡道:“楚姨娘,我今日才剛剛回府,你便是要推卸責任,陷害我,也要找個好點的理由。”
楚姨娘慌了神,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一邊的尹歡顏卻是起身跪在了老夫人的腳邊,哭訴道:“祖母,姨娘這幾日被禁足,根本沒有出過府,根本沒有時間去買這害人的藥,這定是有人栽贓陷害啊!”
老夫人眉頭緊皺,抿著唇道:“去把看管門房的婆子帶過來。”
“是,老夫人。”一邊的丫鬟應了聲,快步朝著門房去了。
“祖母,你先喝口茶,這居心叵測之人總會抓到的,你這幾日被奸人謀害,已是耗了心神,現在切莫再動氣了。”尹清歌走到一邊倒了一杯熱茶,然後擔心的遞給了老夫人,開口勸慰道。
老夫人抬頭看了尹清歌一眼,到了這種地步,尹清歌還在關心著自己的身子,若是剛剛老夫人有一分懷疑尹清歌,現在就是全然沒有了,老夫人伸手接過來,低頭喝了一口道:“好孩子。”
尹清歌輕輕的勾了勾唇,看著老夫人氣息順了一些後,才又退到了一邊站好。
不多時,看守門房的婆子就被帶了過來,老夫人不耐的看了她一眼,直接道:“這些日子,楚姨娘和三小姐可曾出過府?”
婆子跪在地上,微微縮了縮身子,低聲道:“回老夫人,奴婢不曾見過楚姨娘和三小姐,這些日子,隻有二小姐出門去了莊子。”
楚姨娘這才回過神來,拉著老夫人的衣角,哭道:“老夫人,婢妾真的沒有出過府,這事真的不是婢妾做的,是有人要陷害婢妾,你一定要相信婢妾啊。”
尹歡顏也連連磕頭,道:“祖母,姨娘一向孝順你,真的不會做這喪盡天良的事情!”
“老夫人,老爺和九皇子來了!”尹歡顏話音剛落,金嬤嬤就快步走了進來,急聲說道。
“什麼?”老夫人麵色一凝,不自覺的朝著尹清歌看了一眼,卻發現尹清歌低著頭一臉平靜,不由一愣,然後讓楚姨娘和尹歡顏站了起來,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等著尹尚書和傅瑾琛走進來的時候,眾人正欲上前行禮,卻被傅瑾琛身後被押之人驚在了原地。
那人正是剛剛的孫大夫,傅瑾琛一抬手,身後的侍衛就把他狠狠的扔到了地上,另一個背著藥箱的大夫立刻走上前去,道:“見過老夫人,小民乃是優草堂的王大夫,今日一直在店中坐診,此人並不是小民的徒弟,小民從未見過他。”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驚在了原地,老夫人這時哪有什麼不明白的道理,看向孫大夫的眼神更是恨不得活剮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