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半天,還是不讓楚瑜跟著,楚瑜有些不高興了,拿眼瞪他:“如果我非要跟著你呢?”
南宮玨的臉上現出一絲淡淡的無奈,但語氣卻輕柔的能膩死人:“就這一次,好不好?”
楚瑜脖子一扭:“不好。”
南宮玨的眼睛眯了眯,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驚的楚瑜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滿身防備的看著他:“你想幹嘛。”
南宮玨哪裏會讓她跑了,隻輕輕一拽,又把她拽到了懷裏,楚瑜奮力掙紮,卻見他抬起了手掌,便要對著她的頸部砍下去。
驚得她急忙呼出聲:“你要敢打暈我,我就跑到天邊上,再也不見你。”
這話很有威懾力,南宮玨到底是沒有落下掌,一來是不忍心,二來他也知道楚瑜的脾氣。
若是今天真的把她打暈,說不定她就跑沒影兒了。
楚瑜以為把他嚇住了,可是她卻沒想到,人可以無恥到這種程度。
她居然沒有被打暈,可是卻被南宮玨綁了起來。
用寬帶子把她纏的跟個粽子似的,往床上一丟,楚瑜就成了毛毛蟲。
“你放開我。”
她撒潑,她掙紮,可也不知道南宮玨怎麼捆的,竟連一絲縫隙也掙不開。
反倒是她,累的滿頭大汗。
“南宮玨,你混蛋。”楚瑜躺在床上心裏直憋氣,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過。
更讓她心裏難受的是,南宮玨這次出行定是九死一生,否則依他的能力也不會把她留下。
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把握的事,他能完好無損的回來嗎?
一想到會跟南宮玨生離死別,楚瑜的眼淚又流下來了,她哭的時候沒有聲音,隻是默默的流淚。
眼淚從眼角流到嘴裏,苦澀一片。
“阿楚。”南宮玨拍著她微微抽氣的後背,聲音充滿了無奈:“不讓你跟著,是因為太危險了,我不能再讓你身陷險境。”
楚瑜不作聲,堵氣不跟他說話,南宮玨隻好自言自語:“多則五天,少則三天,我們就會相遇,你不必擔心。”
他拍著她的背,楚瑜恨恨的扭著身子,不讓他碰,南宮玨無奈的輕笑一聲,對著她道:“好好的呆在這裏,我走了。”
門倏然被關上,還落了鎖。
楚瑜緊閉的眼睛倏然睜開,果然身後已經沒有了南宮玨的身影,他走的那樣急,竟然連話也沒有再多說一句,隻留給了楚瑜一個決絕的背影。
待到楚瑜蹦到窗邊時,隻看到他騎著馬背漸漸遠去的身影。
楚瑜突然對著他身後大喊:“你要活著回來,你活我便活,你死我便死。”
馬背上的人身子一僵,回頭遠遠的看了楚瑜一眼,又轉過了頭去,漸漸的淡出了楚瑜的視線。
南宮玨一走,楚瑜的心裏空落落的,她心裏很不安,總覺得這次出行像是一個定時炸彈,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炸。
這種不安來自於她的潛意識,就像人的第六感,越是對未知的事情摸不到頭緒,人就越心煩。
楚瑜心裏更加沒底,看著那扇窗子暗暗出神。
客棧的地麵是用大理石鋪就的地麵兒,這種石頭沒有別的特點,隻有一個特征,那就是硬。
別說是人了,就是拿錘子給它來一下,也砸不出裂縫來。
思來想去,楚瑜打定了主意,不就是斷胳膊斷腿麼,又死不了。
隻要跳下去時,別臉著地就行。
她是個行動派想到最壞的那層打算時,她已經蹬上了凳子,準備往下跳。
秋兒就是在這個時候衝進來的,看到楚瑜要跳窗子,驚的她連哭帶叫的就躥到了楚瑜的身前。
隻是她由於太過激動,臨近楚瑜身前時,腳踩住了裙子,整個人像枚炮彈似的,衝向了楚瑜。
楚瑜知道今天會摔的很慘,可是被人推下樓跟自己跳下去,完全是兩碼事兒。
她自己跳下去,身體自然會調整最佳的姿勢,把傷害降到最近。
但被人推下去,她的身體不受控製,還談什麼姿勢,不摔成肉餅就不錯了。
楚瑜欲哭無淚,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小姐……”秋兒衝到窗邊,看著楚瑜像脫了線的風箏往下墜,哭的撕心裂肺。
“我對不起你啊……”
楚瑜會以為自己被摔個稀巴爛,可是沒有想到,上天眷顧,有人在下麵接住了她。
秋兒的哭聲嘎然而止,衝著樓下激動的大喊:“流風,你太帥了。”
楚瑜扭頭,果然看到上官流風那張帥氣的臉,她也激動了,從來沒有感覺流風像今天這麼帥過:“快放我下來。”
“小姨,你沒事吧?”上官流風盯著楚瑜被捆成毛毛蟲的身體,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明顯的一副嫌棄的眼神。
楚瑜知道他想歪了,身子一扭把背對著他,急急的道:“快給我解開。”
上官流風拿劍刷刷幾下,繩子全都落了地。
身體一恢複自由,楚瑜就跑向馬廄,看著空空如也的馬廄,她氣的心直突突。
這個南宮玨還真是狠呐,馬被他全都騎走了,連頭毛驢也沒留下。
不就是怕她騎馬追上去嗎?
秋兒和上官流風追上來,看到楚瑜不停的來回踱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尤其是秋兒,因為剛才的事害她差點兒讓楚瑜丟了命,心裏更加愧疚:“小姐,你怎麼了?”
楚瑜回頭,雙眼通紅盯著秋兒問:“王爺交待你什麼了?”
秋兒被她這副快要吃人的樣子給嚇到了,結結巴巴的道:“王爺讓我在這兒陪著小姐,等著明天的人過來接咱們。”
他已經把行程全都安排好了,楚瑜更加的恨他了。
“哪裏有馬?快去給我找匹馬去。”
秋兒和上官流風都快哭了:“天才剛蒙蒙亮,我們上哪兒找去啊?”
楚瑜也知道自己有些強人所難,將兩人一扒拉,回屋收拾了一些細軟,帶上短劍便要去追南宮玨。
秋兒急忙給她攔住了:“你不能走,王爺說了,讓你在這兒等著人來接。”
楚瑜推開秋兒,沒好氣的道:“等到人來了,王爺命都沒了。”
秋兒驚訝的張大嘴巴,有些懷疑的看著上官流風:“沒有那麼嚴重吧?”
上官流風卻鄭重的點了點頭:“聽說長興山猛獸無數,想要從那條路走,除非你的拳頭過硬。”
他衝著秋兒比劃了一下拳頭,秋兒的臉都嚇白了。
等到她回過神來時,楚瑜早已經出了客棧,走出去了老遠。
“不行,我們得去保護小姐,王爺說了,小姐要是少根汗毛,你我誰也活不了。”
上官流風一想也是,急忙回屋取了武器,又跟劉婆婆交待一聲,讓她在這裏等著人來接。
然後就拽著秋兒追上去,可是到大路上一看,哪裏還有楚瑜的身影。
楚瑜也真是幸運,她剛走出來沒多遠,就看到一老農駕著馬車過來,她上前問了兩句,竟然跟她走的方向順路。
急忙的登上馬車,往南宮玨的方向追去。
可是馬車畢竟是馬車,就算是跑得再快,也比不過撒開了蹄子跑的快馬。
楚瑜心裏著急,便跟老農商量:“老伯,你這馬賣不賣?”
老農回頭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不賣。”
楚瑜把一顆金豆子遞到他的眼皮子底下,又問:“那這個呢?”
老農眼都直了,當時就把馬下了套,還要連馬車也一並送給楚瑜。
楚瑜沒要,隻單單的要了那匹馬,騎上馬背就揚長而去。
看著楚瑜消失的背影,老農激動的熱淚盈眶,衝著她的方向砰砰的磕了幾個響頭。
……
楚瑜知道南宮玨所去的方向是長興山,她走的方向也沒有錯,可是這都追了兩個時辰了,連他們的影子也沒有發現。
她出了一身熱汗,拿袖子抹了把臉,看著頭頂上毒辣辣的太陽,心裏更加不安了。
其實,楚瑜追的方向並沒有錯,正是南宮玨往長興山去的方向。
隻是由於楚瑜一路疾行,心裏惦記著南宮玨的安危,是以生生錯過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翻過長興山最起碼得要兩天的時間,南宮玨一行人走的急,食物和水根本沒有備齊。
聽了冷九的建議,南宮玨也覺得該備足水和糧食,所以一行人在一個村鎮停了腳。
他們剛進村鎮沒多久,楚瑜就騎著馬飛也似的衝了過去,兩人生生錯過了。
待到冷九把大家的吃食和水都備足以後,此時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也就是說,楚瑜在這個半個時辰內,早就跑到他們前頭去了。
可是南宮玨卻不知道,他與冷九一行人從糧店出來的時候,迎麵把一老農給撞了。
本是無意的事,賠個禮道個歉也就算了。
偏那老農身子骨瘦弱,這一撞便倒在了地上,從他的懷裏骨碌碌的滾出來一顆黃色的珠子。
珠子一滾出去,老農就急了眼,也顧不上儀態急忙伸手去抓,卻被南宮玨看到了。
他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珠子,不由的臉色大變。
刷的一下就把長劍架在了老農的脖子上,猶如地獄裏的活閻王,陰沉著一張臉,怎麼看怎麼嚇人。
“金珠子,哪來的?”他一字一頓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