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玨本來不用喝洗澡水的,可是在水中他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
如排山倒海,狂風暴雨洗禮著他的神經,他崩潰了。
被抓的地方火燒火燎的疼。
不僅如此,他感覺這幾天,都不會好了。
南宮玨伏在浴盆的邊上,疼的臉色煞白,冷汗直冒,還不忘把抓他的罪魁禍首從浴盆裏提出來。
待到楚瑜從浴盆裏探出頭來時,南宮玨已經疼的沒有了任何力氣,閉著眼睛抿著唇,模樣看著實在可憐。
楚瑜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從口裏吐出好幾口水,她嗆了水,咳嗽了幾聲,嗓子裏才感覺舒服了些。
“你做什麼?”楚瑜隻顧著自己被非禮的事,沒有看到南宮玨難受的臉。
她以為南宮玨要對她做什麼壞事,從水裏抓起飄在上麵的布料,胡亂的擋在身前。
可是南宮玨並沒有看她,隻是閉著眼睛像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楚瑜漸漸的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她伸手去捅他的肩膀,試探著問道:“你怎麼了?”
南宮玨有苦說不出,他總不能說她差點兒毀了她的幸福,閉著眼睛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無事。”
沒事才叫見鬼了,在看到南宮玨胸前三道血淋淋的指痕後,楚瑜好像想起來了。
剛剛在她落入浴盆的時候,好像抓了南宮玨的胸。
可這也不至於讓他疼成這樣啊,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楚瑜再想,好像在水裏抓到了什麼東西,她還用力的捏了捏。
看到南宮玨疼的臉色都變了,楚瑜突然反應了過來,她的臉上燒起了彩霞,五彩繽紛。
雖然是無心之舉,可那一下卻是抓的結結實實的,完全有掰斷的趨勢。
都說男人的那個地方很脆弱,楚瑜這次是真真的見識到了,她有些歉意的挪到南宮玨的身前,拿帕子抹著他頭上的冷汗,關切的問。
“沒事吧,要不要緊啊?”
此時南宮玨已經緩解了不少,可是這種疼痛豈是說消退就消退的,他有些不悅的沉著臉,靠在浴桶邊緣不作聲。
生平第一次遭襲擊,還是被自己愛的女人,這種滋味兒豈是一個酸爽能形容的?
楚瑜知道自己無意中犯了大錯,決定將功補過:“你快些起來,我給你上藥,若是傷口沾了水,發炎就不好了。”
聞言,南宮玨果然睜開了眼睛,用一種恨不得掐死她的眼神看著楚瑜:“你知道抓到哪兒了嗎?”
楚瑜都快悔的腸子都青了,急急點頭:“知道,知道。”
南宮玨冷哼一聲,伸出了胳膊,楚瑜剛想去扶,一想自己還沒穿衣服,急忙從屏風上扯了浴巾,將自己圍起來。
這才把南宮玨從浴桶裏扶起來。
隻是她光顧著著急,從浴桶裏站起來時也沒有顧及到南宮玨,當凹凸有致的曲線呈現在他麵前時,他的喉結快速的聳動了一下。
楚瑜取來了消毒藥水,沾著棉簽給南宮玨上藥,那幾處傷痕不是很深,完全不用擔心。
致於下麵,南宮玨沒有開口,楚瑜也沒有勇氣去看。
隻丟給了他一瓶藥膏,便落荒而逃。
南宮玨握著那瓶藥膏,苦笑了一下,他好像用不著了。
當天晚上楚瑜沒敢跟南宮玨睡一間屋子,她怕自己會被他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默默的睡在了另一間房,又怕南宮玨找她,連房門都拿木頭頂了。
楚瑜這麼防備他,讓南宮玨很不解,明明受傷的是他好不好?怎麼她還像防狼一樣防著他。
一晚上,南宮玨在又鬱悶又糾結的情緒下度過,越想心裏越難受,以至於到了三更天,還沒有睡。
他煩躁的從床上坐起來,正欲去隔壁找楚瑜,卻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三聲輕,三聲重,這是他跟冷九之間的暗號,隻有在緊急時刻才會發出。
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南宮玨的眉頭一擰,沉聲道:“進來。”
冷九臉色有些慌亂,疾步走了進來,將手上的書信交到了南宮玨的手上:“爺,不好了。”
“何事?”
“太後病重,宮裏傳來書信,讓您快馬加鞭趕回去。”
聽到此消息,南宮玨頓時也急了:“什麼?太後的身體不是挺好的嗎?怎麼會突然病重?”
冷九搖了搖頭,表示不知,南宮玨也曾懷疑過是否有假,可是信上的官印,這假不了。
他急忙起身穿衣,同時吩咐冷九:“連夜啟程。”
冷九跟在他的身後忙前忙後,有些擔憂的道:“爺,可是此次去京城還有三四天的路程,怕是我們現在走,也來不及了,因為信上說太後撐不過兩日了。”
南宮玨係扣子的手一頓,很快又拿定了主意:“我們繞道長興山,從那裏穿行而過,可少走兩天的路。”
“什麼?”冷九頓時急了:“不行,那裏太危險,從前朝那條路就已經被封,聽聞山中的野獸眾多,最重要的是,那條路與漠北的邊境緊緊相連,如果我們的人被玉卿言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玉卿言就跟條瘋狗似的,逮誰咬誰,明裏暗裏沒少找大齊的麻煩,就連邊境的城池,也被他的軍隊不時的侵犯。
看來,他是鐵了心的要跟南宮玨鬥到底了。
冷九的擔憂,南宮玨也是知道的,否則他也不會這麼急著往回趕了,就是怕他那邊又出什麼妖蛾子。
可是現在,事情緊急,他也顧不得許多了。
“本王主意已定,就走長興山,你下去準備吧。”
冷九見南宮玨主意已定,也不再勸阻,朝他拱了拱手,便下去準備了。
隻不過冷九總覺得這條路線很不安全,又急急的修書一封,送往了平州。
那裏有南宮玨的部下,先前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拓跋軒。
別的人冷九可以信不過,但拓跋軒是竇奎一手提拔上來的,兩人又是生死之交,對南宮玨絕對的忠誠。
信由信使發了出去,冷九的心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希望這個人不會讓他失望,能盡快的帶著部將追趕上來。
楚瑜睡得正香的時候,感覺到床頭有人在盯著她,她本來就覺輕,倏然睜眼,便看到一臉沉痛的南宮玨。
能讓他露出這種神情的,一定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她很快鎮靜下來,拉著南宮玨的手軟語安慰:“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南宮玨緩緩的點了點頭,將書信遞到楚瑜的跟前:“太後病危,我得盡快趕回去。”
這個消息來的太突然,楚瑜一時也接受不了,雖然她不怎麼得太後的待見,但楚瑜知道,她是南宮玨最親近的人了。
楚瑜急忙起身,穿戴完畢,站到了南宮玨的麵前:“我陪你回去。”
可是出乎意料的,南宮玨卻搖了搖頭:“不,你不能跟我一起走。”
“為什麼?”楚瑜不由的瞪大了眼,他半夜出現在她的房裏,不就是要告訴她這個消息嗎?
南宮玨沒有說話,隻是將手中的藥瓶,放到了楚瑜的手中:“你身上的蠱毒還沒有完全去除,把藥吃了。”
他再一次提到藥,楚瑜不由的一愣,下意識的看向他的腕間,果然上麵又出現了一道血痕。
被繃帶纏著,血浸透了出來。
楚瑜的呼吸有些急促,將他的手捉過來,細細查看,似是明白了什麼:“我的藥,是拿你的血做的?”
南宮玨將她大力的扯進懷裏,埋首在她的頸間,細細的嗅著:“隻要能救你,就算是要我的命都可以。”
“你,是不是傻?”抓著南宮玨的衣服,楚瑜的手慢慢的收緊,萬物相生相克,蠱毒也是一樣。
她知道自己體內的蠱毒特殊,雖然不好痊愈,可也不是沒有法子。
依稀記得有本古籍記載,對付這種蠱毒隻要找到它的相克之物,便能解除。
楚瑜中的是金蠶蠱,世間自然有它的克星,南宮玨找到了金蠶蠱克星尾蚴,以自己的血喂養著它,每隔七七四十九天,便將其血放出做成藥丸,用來克製她體內的蠱毒。
用這種方法喂養,本體的元氣會大傷,以至於楚瑜這些日子看到南宮玨,總覺得他麵色不好。
她還以為是他貧血,卻沒有想到會是這個。
楚瑜緊緊的抱著南宮玨,喉嚨堵的厲害,說完那句話後,便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悲傷。
她極少哭,可是現在眼淚卻流個不停。
南宮玨見她這副樣子,伸指將她臉上的淚痕抹掉,故作輕鬆的道:“堂堂晉王妃,卻還哭鼻子,羞不羞?”
楚瑜可沒有他那麼好心情,摟著他的脖子眼淚流個不停,哭著哭著,突然吻住了他的唇。
南宮玨有智暫的驚愕,隨即便反應過來,化被動為主動,逐漸加深了這個吻。
一番激吻,兩人的氣息都有些不穩,楚瑜瞪著一雙波光瀲灩的大眼睛,小臉兒粉紅粉紅的,像是上好的水蜜桃,怎麼看怎麼誘.人。
南宮玨有些愛不釋手的摸了摸她的臉,長吐一口氣:“這次聽我的,你乖乖呆在這裏,我派人來接你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