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推開呂氏,楚瑜又把止血的藥喂給楚若蘭,可是楚若蘭卻緊閉著嘴巴,明顯不相信她。
“我要是真想害你,還會救你嗎?剛才是你的毒發作導致胎兒流產,你怎麼中的毒,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將藥遞到楚若蘭的嘴邊,楚瑜冷笑一聲:“我救你,不過是不想讓你死在我的院子裏,到時你死了我就是有嘴也說不清,話至於此,吃不吃在你。”
楚若蘭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把藥吞到了肚子裏,由宮人扶著火速回了宮。
看著這一幕,秋兒已經被嚇的六神無主了,拉著楚瑜的手眼淚都急的流了下來:“小姐,這怎麼辦啊,她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看你不如逃吧。”
說著,便要去給楚瑜收拾包裹,讓她逃走。
楚瑜急忙拽住了她的手,擰著眉道:“逃,往哪兒逃?現在她肚子裏那塊肉掉了,她肯定會賴在我的頭上,如果我今天逃了,你知道等待我的是什麼嗎?”
秋兒不由的瞪大了眼,大齊律例對待逃犯可不會心慈手軟,一旦被抓那可是人人得而誅之。
“可是,現在要怎麼辦啊?”剛剛都是她太著急了,以至於亂了心神,現在冷靜下來,秋兒總算明白了楚瑜的用意。
“不然,我們請王爺幫忙吧。”
南宮玨?提起這三個字,楚瑜的心不由的抽痛了一下,雖然他有能力保自己下來,可是一旦南宮玨也摻和到此事中來,那他也脫不了身。
畢竟謀害皇嗣,可不是小罪。
搖了搖頭,楚瑜很快鎮定了下來:“不要告訴他,敵人是有備而來,就是想要看著我把他也拉下水,我怎麼能上了他們的當?”
“可是小姐你?”秋兒急的哭出聲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可是這事明明小姐你沒有做,他們怎麼能冤枉好人。”
“就連你也看出來是冤枉,若不是他們有心陷害,我怎麼能著了他們的道兒,都怪我一時大意啊。”
楚瑜自嘲的笑了兩聲,不管接下來要麵對的是什麼,她都會咬牙挺過去。
聖旨來的很快,比楚瑜想象的還要快,仿佛是專門為了捉拿她而來的,來的人是她的老熟人海公公。
臉上帶著不陰不陽的笑容,神情十分憐憫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楚瑜:“七小姐,委屈你了,雜家也是聽命行事,這大理寺看來您是得走一趟了。”
大理寺關押的都是重刑犯人,聽說那裏麵有一百八十種刑具,不用個個都上一遍。
隻拿其中一種,就算是悶嘴的葫蘆,也能讓你開得了口。
看來,是有人想要她的命啊。
各種思緒在腦子裏轉了一圈兒,楚瑜明白自己這回真是撞槍口上了,
話落,海公公臉上的笑容收起,對著身後的侍衛道:“來人,把她給雜家捆了,還有這院子裏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楚瑜意外的抬頭,對上海公公那雙狡猾的眼睛,不由的輕笑出聲:“海公公,這案子還沒有審呢,你就斷定是我所為了?抓我一個都不夠,怎麼還要帶走我的仆人嗎?”
劉婆婆和秋兒都被抓了出來,每個人的脖子上都套上了重刑的鐐銬。
劉婆婆年老體邁,明顯的是體力不支,但卻鐵骨錚錚,連句求饒都沒有講。
挺直了脊背,從容的走了出來。
秋兒雖然年紀小,但對楚瑜卻是有情有意,禍從天降她好像瞬間長大了,非但沒有掉一滴眼淚,還安慰楚瑜:“小姐,我沒有事,你不要為我們擔心。”
楚瑜的心中一片酸澀,把劉婆婆和秋兒牽扯進來,最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海公公很是得意,走到楚瑜的跟前兒小聲的道:“七小姐見諒,這上邊關照過,一定要好好的關照七小姐,您看我這也是聽命行事,怨不得我啊。”
“好一個聽命行事。”楚瑜冷笑兩聲,目光對上海公公那張布滿褶皺的臉,用她們兩人聽得到的聲音低語:“你會得到報應的。”
在海公公緩緩收起的笑容中,楚瑜一字一頓的道:“斷子絕孫的報應。”
“帶走。”被戳中痛處,海公公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一聲令下對著身後的侍衛道:“七小姐心裏有冤屈,自然有地方讓你伸冤,規矩就是規矩,誰也破不了,來人上枷鎖。”
上官流風沒有想到剛從外麵回來,就遇上這麼重大的事,他本想衝出去救楚瑜。
可是一想,便又藏了起來。
若是連他都被抓進去了,誰還替楚瑜送信,誰還來解救她?
周圍圍滿了議論的百姓,上官流風藏身於人群中,眼睜睜的看著楚瑜被官差帶走。
待到車隊一消失在路口,他急忙調頭往另一邊走去。
謀害皇子是重罪,在沒有審理之前,楚瑜是不能見任何人的,因為秋兒和劉婆婆並未與她關在一處。
坐在冰冷的牢房裏,楚瑜靠在牆角靜靜的坐著,腦子卻沒有閑著。
她在想,自己到底是擋了誰的路,非要置她於死地。
枷鎖架在肩上,似有千金重,讓楚瑜不得不靠在牢房的一角,讓牆體幫她分擔一些重量。
一百二十斤的枷鎖,隻有對待十惡不赦,定了罪的重犯才會使用。
她這案子還沒有開審,竟然有人就迫不及待的對她出手了。
“七小姐,這牢房住的可還舒坦?”隨著牢門輕輕打開,一道女聲從外麵傳了進來。
楚瑜的眉頭一挑,喲,是老熟人。
睜開眼,果然看到萬雨薇在宮人的簇擁下,緩步走了進來。
跟隨在她身後的,正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大理寺獄史魏詢,傳聞此人手段殘忍,凡是犯了事的犯人到了他的手裏,沒有一個不張口的。
光是死在他手上的冤魂,隻怕數都數不完。
隨著萬雨薇的進入,牢房的大門緊緊的閉上,光線一下子暗了起來,襯著這陰森森的牢房,很是恐怖。
“舒服,當然舒服,管吃管喝還管住,舒服的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出去了。”楚瑜故作輕鬆的笑了笑,動了動身子扯的身上的鎖鏈嘩嘩作響,這百十來斤重的枷鎖在她的身上,好像輕如鴻毛。
楚瑜的這番神態落在萬雨薇的眼裏,她不由的怒從心中起,抬高了下巴對著楚瑜道:“即然你這麼舒服,本宮怎麼能不成全你,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勸你還是快快招了吧,謀害皇子可是死罪,若是你誠心悔過,想必會讓你死個痛快。”
楚瑜半眯著眼睛,靠在牆上哈氣連天,對萬雨薇很不耐煩:“招也是死,不招也是死,萬貴妃,你說我是招呢還是不招呢?”
被楚瑜繞的有些頭暈,萬雨薇心中一陣煩躁,對楚瑜也沒有耐心起來:“七小姐,本宮勸你最好如實招來,否則這皮肉之苦可不是你一個女人能夠承受得了的。”
“娘娘,您身份高貴,又何必跟這種女人計較呢,這種事交給下官去做就好。”魏詢臉上帶著諂媚的笑,親自搬了一把太師椅,放到了萬雨薇的跟前。
“這硬骨頭下官見的多了,還真沒有見過哪個用了刑還不張口的,您歇著,不出半個時辰,她必定張口。”
萬雨薇有些讚賞的看了一下魏詢,從鼻子裏輕輕的哼了一聲,接過宮人遞過來的茶水淺酌了一口:“那就有勞魏大人了。”
“哎呦,娘娘您這是折煞下官了,這審理犯人本就是下官的職責。”魏詢很會說話,幾句話把萬雨薇哄的眉開眼笑的。
眼神陰毒的在楚瑜的身上看了一眼,又小心的看向萬雨薇,謹慎的問道:“娘娘,這一旦動起刑來,隻怕會讓您不適,您看是不是要回避?”
萬雨薇似是很享受這種貓戲耗子的感覺,輕笑了一聲道:“哦?如何血腥呢,魏大人說來聽聽,七小姐如花美貌,要是被毀了,那可就可惜了。”
“這隻要進了大理寺,那就是重犯,對待重犯我們可不會心慈手軟。”魏詢陰笑了一聲,看了看楚瑜又道:“不過像這種犯人,我們都是從輕到重,讓犯人一一嚐過那些刑具的滋味兒,才會開始問話,這叫過堂,給她們去去火氣。”
看到萬雨薇點了點頭,魏詢便對著身後的獄卒道:“去,把那件東西取來。”
他的手指指向了牆角的一件刑具,兩名獄卒一看不由的呆愣了一下,但還是硬著頭皮去取了。
東西抬了過來,是一個圓形的大缸,上麵蓋著蓋子,密密實實的不知道裏麵是什麼。
萬雨薇不由的問道:“怎麼,這也是一種刑具?”
魏詢嘿嘿一笑,對著她拱了拱手:“娘娘,這您就有所不知了,您可別小瞧了這東西,隻要見了這個,沒有一個不怕的。”
說著,便掀起了上麵的蓋子,萬雨薇好奇的探過頭去,不僅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
隻見裏麵成千上萬的螞蟻在缸內四處遊走,魏詢命人扔了一塊肉到裏麵,瞬間便被啃食幹淨。
“這件刑具的有趣之處在於,受刑的人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的被啃食幹淨,痛苦萬分,卻還能不咽氣,有的還能看著自己的腿變成了骨架,實在是有趣的緊。”魏詢一邊嘿嘿的笑著,一邊向萬雨薇解釋這刑具的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