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玨縱然是會武,可是此時被人緊緊的圍住,又不能殺了這些待衛,一時倒是進退不得了。
正當眾人僵持的時候,卻見宮門從裏麵打開了。
眾人回頭,便看到楚瑜正睜著睡眼惺忪的眸子,不解的看著他們:“大晚上的吵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知道是南宮玨來了,楚瑜的心裏比任何人都要高興,可是又怕他擔心,隻得裝出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
楚瑜的出現,讓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生怕她身上的病毒感染到他們的身上。
一個個如臨大敵,緊張又驚恐的看著楚瑜。
南宮玨見她出來心中狠狠的鬆了一口氣,擺脫眾的鉗製幾步走上前來,卻又被冷九攔住。
“七小姐,你快勸勸王爺吧。”南宮玨想要做什麼,楚瑜自然知道,她身上有抗體自然不怕。
可是她不知道南宮玨有沒有,聽到冷九朝她喊,終於回過了神來:“王爺,你別往前走了。”
“本王接你出去。”楚瑜的做法讓南宮玨很不解,他來救她,難道她不開心嗎?
“王爺,這裏病毒會傳染,你還是不要過來了。”楚瑜急急的道。
南宮玨麵無表情,卻是點了點頭:“好,我不過去,那你出來。”
迎著南宮玨深邃的眸子,楚瑜搖了搖頭:“不行,最起碼是現在不行。”
怎麼,關了一會兒腦子還關出毛病來了。
哪裏有人願意呆在這種地方的,南宮玨的眉頭擰在一起,似是想明白了:“你是怕你已經染上天花?”
楚瑜還是搖頭:“我現在還不能走,我要把她們都治好了才能出去。”
什麼?
聽到楚瑜這麼說,四周傳來了議論的聲音。
誰都知道天花是極其難治的病,世上都避之不及怎麼還會有人願意往上湊?
而且還說要治好得了天花的人。
南宮玨的眉頭擰的更緊了,聲音也嚴厲了幾分:“阿楚,不要胡鬧,快出來,若你再不出來,本王便進去。”
說著,竟真的往前走了兩步,驚的楚瑜急忙喝住他:“你停下,相信我,我不會被傳染的,而且我有信心把她們都治好。”
怕南宮玨不相信,楚瑜又急忙道:“我得我師父真傳,早就有過治療天花的經驗,在你們眼中這天花極其可怕會要人命,可是在我的眼中,這不過是個小小的風寒。”
楚瑜吐字雖然快,但卻清晰無比,她的頭腦清醒沒有一絲糊塗的表現,再加上她的醫術,讓南宮玨猶豫起來。
“你怎麼有把握不被傳染?”南宮玨問道。
楚瑜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說,隻得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那個拇指大小的疤痕,對著南宮玨道:“我小的時候已經得過天花,有了抗體,自然不會再傳染。”
其實她在藥王空間發現那幾支天花的疫苗時,就已經給自己種過了,本想防範著,卻沒有想到真的起了作用。
那些侍衛雖然很想看看楚瑜說的那個東西是什麼,但畢竟她是南宮玨未過門的王妃,又是女子。
此時露著一截玉臂,哪個敢看?
全都避開了視線,恨不得把腦袋紮到地底下去。
“竟是這樣的嗎?”看著楚瑜胳膊上那塊疤痕,南宮玨似是感到很不可思議。
他怎麼就不知道天花還能治愈呢。
“王爺,你就信我這一回吧。”楚瑜都快求他了,若是她現在被帶走,那三個宮女必死無疑。
最終,南宮玨敗下陣來:“好,我信你。”
一句我信你,簡直比給她萬兩黃金還要高興,楚瑜開心的笑了起來,露出了臉上一對小酒窩。
她這副乖巧的模樣,竟讓南宮玨看的幾乎失了神。
“王爺,能不能麻煩你送些吃食進來。”為了找吃的,她連皇宮裏的錦鯉都偷了,河水冰冷刺骨,跟針紮似的。
這種滋味兒楚瑜再也不想受了。
最重要的是,要是被人知道了,這又是一件麻煩事。
看著她可憐巴巴的樣子,南宮玨無奈的歎了口氣,對著身後的人吩咐道:“去拿食物、水、碳和鋪蓋的東西。”
到底是晉王,說出來的話就是有震懾力,楚瑜隻覺得那幾個待衛剛才隻一眨眼的功夫。
她的麵前就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從吃食到用具,從藥材到鋪蓋,雖說不是極好的,但也是普通人家不能比的。
楚瑜剛想從門裏出來把東西拎回去,又把腳縮了回來,轉過身從空間中掏出一些消毒水。
對著自己的身上一頓狂噴,她不會感染,但不代表她的身上沒有病菌。
見噴的差不多了,這才走出門來,對著南宮玨道:“回去拿烈酒淨手,沐浴更衣後才能睡。”
想了想,又拿出消毒水在他的身上和四周一頓狂噴,直到一瓶消毒水快見了底,這才笑嘻嘻的去拎那些東西。
“天色不早了,大家就都散了吧。”擺了擺手,楚瑜實在是困的厲害,打了個哈欠把門一關,徹底的切斷了外麵那雙深邃的眸子。
她怕再看下去自己會把持不住,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強了南宮玨,隻能怪他長的太勾人。
就算是那麼靜靜的站著,都有把人魂兒勾走的本事。
大門被關上,可是一幹人等卻沒有散去的意思,不為別的,就因為有位祖宗爺在耍小性子。
南宮玨身姿如玉樹筆直的站著,眼睛卻盯著厚重的門板,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久,才聽到他低喃了一句:“你說,爺該相信她嗎?”
冷九回了神,對著南宮玨這句話不知該如何作答,隻能憑著自己的心意,老實的答道。
“七小姐醫術精湛,做事很有分寸,爺的心意她已經領了。”
回答的如此委婉,南宮玨明顯的不是很開心,挑了挑眉卻也沒有嗬斥冷九的意思。
“你現在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得了這麼個評價,冷九也很委屈,他不這麼說還能怎麼說。
難道說他也很擔心七小姐,怕她不自量力,隻怕他這麼說了,這位祖宗爺便會把牆推了進去尋人了。
撇了撇嘴,冷九決定還是先顧著眼前的這位,看著南宮玨被火光照耀的側臉,小聲兒的道:“爺,天不早了,歇了吧。”
楚瑜都睡了,他還站在這裏做什麼?
半響,才聽到南宮玨清冷的嗓音響起:“去備間客房吧。”
話落冷九不由的抬頭,聽南宮玨的這意思,他是不準備出宮了,要在宮裏歇了?
可是具體歇在哪裏,冷九有些犯難。
這皇宮雖大,但大部分的寢殿都分給了宮裏的妃子和娘娘,南宮玨身為王爺,住在哪裏似乎都不妥。
正為難時,卻見秀英姑姑走了過來,對著南宮玨道:“王爺,太後腿疾發作,您去看看吧。”
不得不說,太後還真是疼南宮玨,住在她那裏即堵了別人的閑話,也為南宮玨落得個孝順的名聲。
南宮玨自然明白太後的意思,便不再執拗,隨了秀英一前一後的走著。
直到南宮玨的身影消失在冷宮,那些當值的待衛才大大的喘了一口氣。
在那個有病毒的門口站久了,隻覺得渾身上下像爬滿了病菌。
“哎,剛才晉王妃怎麼說的,拿烈酒洗手是不是?”有人問道。
“對啊,還要沐浴,洗洗你身上的晦氣。”
“去,你才晦氣呢。”貧了幾句嘴,有人又道:“不過這位晉王妃可真是膽子夠大的,要是別人進了這無極殿,隻怕早就一根繩子吊死了,她居然說能夠把這些人救活,可真是神了。”
說到這個,其餘的人也紛紛讚同:“不錯不錯,反正我是沒有那個魄力。”
“晉王妃可真不了起。”
很快,流言就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的傳遍了皇宮裏的每一個角落。
有人驚訝、有人不屑、當然也有人心慌。
這心慌的不是別人,正是喝著燕窩的萬雨薇,聽到這個消息後,頓時把手裏的燕窩摔在了地上。
“此話可當真?”瞪著跪地上的小德子,萬雨薇的一張扭曲到了極致。
她就不明白了,這個楚瑜莫不是九頭貓妖投的生,怎麼命就這麼大,就連天花也傳染不上她?
“娘娘,奴才不敢撒謊。”
小德子跪在地上,也是很不解,這些消息是他今天一大早打聽到的,說是那個楚瑜進了無極殿非但沒有死,居然還放話出來說能治好那些宮女的天花。
而從昨天晚上起,宮裏的人就對她的態度發生了天大的變化。
有說這位晉王妃膽大,巾幗不讓須眉的。
有說這位晉王妃信口雌黃,誇大其詞的。
反正是說什麼的都有,現在宮裏的人處處都在議論這位沒有過門的晉王妃,都想看她是如何把天花治好的。
“而且,而且……”後麵的話,小德子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說了吧怕萬雨薇生氣。
不說吧,怕她知道了會撕了自己的皮。
他吞吞吐吐的樣子,惹的萬雨薇更加心煩,一腳踢向了小德子的肩膀:“你啞巴啦,本宮問你話呢。”
抿了抿唇,小德子不敢再隱瞞:“昨天晚上晉王殿下去了無極殿,聽說為了陪王妃,是在太後宮中過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