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冷冷的一哼,太後仿佛就知道他會這麼說,臉又掛了下來:“你可真是癡情的好男兒,對於女人來講,是她們的福氣,可是對於一個王爺來講,這像話嗎?”
見南宮玨低垂著眉眼,太後手指敲著桌子又道:“你看哪個王公大臣不是三妻四妾,你倒好,居然隻要一位王妃,這要傳出來,我看你這臉往哪兒放。”
太後說了這麼多,南宮玨也隻是低頭含笑,態度好的不得了,連嘴也不頂。
似乎真的是聽了進去,但也隻有太後心裏明白,她這個孫兒向來都有主意。
一旦是他認定了,就算是別人說出花兒來,他也聽不進去。
“不行啊不行,光是這一條,我就不答應。”見南宮玨不吱聲,太後心裏是又氣又急。
對於這個一直悶著不作聲的孫兒,她是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
軟硬他都不吃,太後還真是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了。
眼珠轉了轉,太後把話扯到了楚瑜的身上:“若是你真的喜歡了,哀家也不想攔著你,但有一條,這後院你必須得多塞幾個。”
握著杯子的手一僵,南宮玨的心中微動,明知太後鬆了口給他台階下呢。
可是一想到楚瑜那個性子,要是知道他為了救她,同意多娶幾個女人回來,這小丫頭還不得翻了天啊。
若是不答應,把太後的嘴堵了回去,想要救她就更難了。
一時間,南宮玨倒真是難以決擇了。
“怎麼,就這麼一條你都不答應?”見南宮玨久久不吭聲,太後沉不住氣了。
“打小哀家就心疼你,如今皇祖母就這麼一件事,你都答應不得了?”
似是下定了決心,南宮玨的眉頭微皺,對著太後一拱手道:“皇祖母贖罪,是孫兒不孝,一切皆是孫兒的過錯,求皇祖母仁慈,放楚瑜一條生路。”
說了半天,還是堅持他自己的原則。
太後氣的差點兒把桌子掀了,忍了又忍,不想再忍下去了,將一邊的秀英拉過來,對著南宮玨道:“今天哀家把話給你挑明了,若是想救那丫頭的命,你就把秀英收了房,若是不答應,那可就別怪哀家不給你機會了。”
秀英千想萬想,竟沒有想到太後居然會把主意打到南宮玨的身上,先不說自己年長他幾歲。
就是南宮玨此時答應了,她也不過是因為有太後撐腰才進了晉王府,那南宮玨能對她好嗎?
心中一急,便對著太後跪了下來:“太後,不可啊。”
南宮玨還沒有拒絕,秀英倒是先急了,這讓太後心裏更不痛快了,眉頭一皺,對著秀英道:“你這孩子怎麼回事?趕緊起來說話。”
她好心替她找了個歸宿,卻被她給拒絕了,太後的麵子被駁了,臉上掛不住了。
秀英知道太後也是為她好,隻是這麼個好法,她實在承受不住。
心中又急又惱,一時間也想不出個拒絕的法子,靈機一動便想出了一條計策。
“太後疼秀英,秀英是知道的,隻是,隻是……”
見她吞吞吐吐的,太後的臉上不悅起來,催促道:“隻是什麼,你倒是說啊。”
“隻是秀英的心中已經有了意中人,實在難以從命。”有了意中人,也不過是秀英隨口一說的。
她長年伺候太後在身邊,哪裏有機會見識到外麵的人。
可是太後卻當了真:“此話你可當真?”
沒有惱怒,也沒有生氣,而是帶了一絲喜悅。
這個丫頭的性子打小就溫厚,做事從來沒有過逾越,更加不可能會說謊。
一直盡心盡力的伺候自己,太後的心中對秀英是有虧欠的。
秀英生怕太後不相信,急忙的點頭:“不敢欺瞞太後,秀英的心中確實已經有所屬。”
“哦?那對方是誰啊?家中有沒有妻室啊?”好奇心被吊起,太後隻顧著問秀英的意中人,倒把南宮玨的事放在了一邊。
南宮玨雖然著急,但也隻能耐心的等待。
秀英看了眼南宮玨,又看了看太後,這才道:“此人是位將軍,就在王爺的軍中當職,隻是秀英隻見過他一麵,還不曾得知他姓誰名誰,更不知道他家中的情況。”
隻要有這個人就行了,太後頓時鬆了一口氣:“這好辦,哪天得空了,讓晉王帶著你去軍營看看,不就知道了。”
解決了秀英的終身大事,太後的心情很是舒暢,這才想起還忤在這裏的南宮玨。
“還賴在這兒幹嘛,還不去把你那心肝寶貝兒接出來。”
見太後鬆了口,南宮玨也著實鬆了一口氣,眼眸向秀英投過去感激的一瞥,這才對太後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孫兒謝太後。”
說完,便拿起晾在衣架上的衣服,幾下套了進去,扣子還沒有係好便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把披風穿上,你慌什麼?”見南宮玨如此心急,太後氣的直拍桌子,真是有些後悔這麼快就鬆了口。
似是又想起了什麼,太後頓時嚇的臉都白了:“快,快去命人把晉王給攔住,千萬不能讓他進了那院子。”
可是南宮玨跑的飛快,哪裏還聽得到。
……
冷九奉了南宮玨的命,暗中保護楚瑜,原以為被關押在這種地方,楚瑜肯定會過的非常淒慘,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
看著眼前的這個小院兒,他差點兒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雖說這無極殿已經破敗,但畢竟是宮裏的建築,大的架子還是有的。
除了門窗有些破損,其他都還完好。
現在那些破了洞的門窗,早已經被人堵上。
不僅如此,屋內還隱隱有火光出現,怕是任誰也不會想到,居然有人敢在這裏生火取暖。
正當冷九感歎楚瑜的大膽時,卻見她從屋內走了出來,手上居然拎著兩條魚。
再定睛一看,他差點兒沒有嚇的從樹上跌下去。
這魚可不是普通的魚,這是養在皇宮裏的錦鯉,一條就價值千金。
為了哄宮裏的娘娘們開心,宮女和太監可是費了好大的心思,精心伺候著這些錦鯉。
冷九搖了搖頭,真不知道此時該拿什麼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怪不得他來時看到那魚池裏有被人鑿過的痕跡,當時很不理解,現在才明白過來了。
怕是楚瑜趁著人不備,將池子裏的魚撈了出來。
將魚鱗去除,開膛破肚、清洗,一係列的活做下來,楚瑜連個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不大一會兒就將兩條魚全都收拾幹淨,為了怕人發現,她還將那些廢料全都扔到了一個坑裏,拿土填實了,這才轉身進去熬魚湯去了。
很快,魚湯的香味便從屋內飄了出來。
蹲在樹杆上,吹著冷風,聞著那鮮美的魚湯,冷九被饞的差點兒流出口水來。
裹了裹身上的衣衫,隻覺得身上更冷了。
也不知道王爺那邊怎麼樣了,有沒有說動太後,要是事情進展的不順利,那他豈不是要在這兒守上一夜?
冷九一邊暗中觀察著四周的動靜,一邊祈禱王爺能夠早點過來把楚瑜救出去,自己也好脫離這苦海。
可是這更都打了三聲了,王爺他沒有等到,卻等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難怪王爺讓他守在這兒,果然是有人起了別的心思。
黑暗中急匆匆的走過來幾個人,鬼鬼祟祟的樣子,引起了冷九的注意。
隻見那些人將手中的東西堆到了牆根底下,又利索的澆上油,眼見著要點火折了。
冷九眼一眯,一抬手一塊石子就打了出去,正中那人的手背。
啊的一聲悶叫,火折子熄滅,底下騷動了一下,很快又一根火折子燃了起來。
這次冷九沒有再留情,扔出去的不再是石子,而是奪命的飛刀。
噗嗤……
伴隨著人倒在地上的聲音,甚是美妙。
黑衣人倒在了血泊中,把其餘的人嚇的屁滾尿流,哪裏還顧得上放火,紛紛抱著頭就往外跑。
冷九本想追出去,可是一想到楚瑜還在這裏,怕那些人還有後招,便又停了下來。
四周又安靜了下來,解決了那些潛在的危險,冷九反而更加不敢睡了,瞪著兩隻眼睛想要看看楚瑜在做什麼。
可誰知,屋內的燈光一暗,她竟然就這麼休息了。
好吧,誰叫他是操心的命呢,看著天上清冷的星光,冷九隻覺得自己的這趟差辦的真是鬧心。
也不知道王爺什麼時候才會過來。
正在這時,甬道盡頭傳來踏踏的腳步聲,隨著人影越來越近,冷九的臉終於揚起了笑容。
一個翻身從樹上躍下,站到了南宮玨的麵前,拱手道:“爺。”
“人呢。”南宮玨跑的有些氣喘,顧不上冷九便要往院子裏衝,可是卻被冷九攔住了。
“王爺請三思,這裏可是染了天花的地方,您不能進去。”冷九急急的道。
南宮玨的腳步沒有停,可是隨後趕來的待衛,卻將他攔住了:“王爺,您不能進去。”
這些待衛是奉命看守在這裏的,剛才南宮玨速度太快他們根本來不及阻攔。
如今看到南宮玨要闖院子,頓時嚇的魂飛魄散。
一個個的再也顧不上南宮玨的身份,全都用身體堵住了那宮門,阻止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