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娘怎麼會嫌棄你呢。”錢氏抹眼淚,“你要嫁去滄瀾,娘不知道多傷心,隻是眼下這個關頭,你說你除了嫁個大皇子,還有誰合適呢?”
錢氏知道孔雎兒有孕之後就一直在逼問她,孩子到底是誰的,可她一直閉口不談此事,倒是知道她和孔胤為她定下這門親事而大發雷霆,幾天了都不肯配合。
“還是說,你肯告訴娘,你肚子裏的孩子父親是誰?若是娘知道,定替你討回個公道,你也不用離開娘遠嫁!”
肚子裏的孩子?
喬羽凰一愣,當即想到了狩獵的時候,她設計孔晟和孔雎兒,他們倆之間發生的不可言述的事。
孔雎兒懷上孩子了?是孔晟的?
這,這也太準了吧?
柳茵茵盯著裏頭的動靜一動不動,打量喬羽凰的臉色,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喬羽凰也不出聲,聽她們繼續說。
“說到底,娘還是做不了主,是怕爹知道了覺得丟人,影響自己的仕途吧。”孔雎兒悶悶的應聲,還是沒有正麵回答那個問題。
“唉,你爹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你也得瞞好了,如今就這樣嫁到滄瀾國也沒什麼不好的,待孩子出生,還是滄瀾的王世子,有何不好,再說了大皇子一表人才,你哪裏看不上他。”
錢氏安撫的看著自己女兒,想起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就又開始抹眼淚,“你大哥如今還躺在床上,吃喝都得靠人喂,不知何時醒過來,這件事若是沒瞞住,傳了出去,你說說我們可如何是好?”
“所以娘就非要把我嫁出去?”
“你以為娘舍得嗎?若是你不嫁,你懷孕的這件事遲早要被人知道,未婚先孕,你可知道流言能將人淹死?尤其是我們丞相府,絕不出這種醜事。”錢氏聲音帶了哭腔,“娘也心疼你,舍不得你,可更不能留你下來受苦,讓丞相府蒙羞。”
孔雎兒的手緊握成拳,身上的傷口還未痊愈,動作大一些就牽著疼。
她就靜靜的坐在床上,眼神帶著恨意注意著麵前的錢氏,像刀子一般剜在錢氏的心上。
錢氏何嚐不想女兒嫁在身邊,能時常陪著自己,還能幫襯著自家老爺。
可眼下女兒懷孕,放眼整個京城,又有誰能比大皇子更適合做這個接盤俠呢?
“好了,如今你願不願意事情都已經定下來了,明天就是你和大皇子的大喜之日,後天娘就送你和大皇子回國。”錢氏說著落下幾滴淚來,眼眶也紅了許多。
“雎兒,別怪娘,娘也是身不由己。”
孔雎兒冷著一張臉,看著自家娘這般模樣也沒有半分表情。
知道這場婚事眼下是改變不了,心中更增絕望。
孔雎兒也曾是心高氣傲的人,做著嫁給君錦炎的夢,眼下卻懷著孩子要遠嫁異國,何況對方的目的不單純,並非真正的喜歡自己。
她都不敢想,萬一對方有一天發現了真相,那麼迎接她的會是怎樣的暴風雨。
錢氏歎了口氣,見女兒怎麼也不願意理自己,便起身離開了。
喬羽凰和柳茵茵二人是看著錢氏走遠,才紛紛起身飛往另一個方向。
到一半,柳茵茵見四下無人就先停了下來,抓著喬羽凰的手一臉笑意,“你看,今天這趟來的不虧吧,那小賤人肚子裏竟然有孩子了,怪不得這趟婚事這麼急。”
“你早就知道了?”
喬羽凰也驚訝,柳茵茵是知道這件事才帶著她來的嗎?
柳茵茵搖搖頭,“我原本是想過來看看她現在的慘狀,我可不知道這件事,這件事若是傳出去。”
柳茵茵的話音頓住,眼波流轉,忽而又笑了。
“你說,若是我把這件事說出去,會怎樣?”
“那還用說,大皇子恐怕會立即取消這樁婚事,丞相府也會因此蒙羞。”
柳茵茵了然的點點頭,“哦。”
她這模樣,顯然就是準備把這件事說出去了。
喬羽凰有些無奈,“茵茵,你真打算把這件事說出去嗎?”
“為何不說?”柳茵茵稍顯興奮,“我這個人沒別的愛好,就愛攪合,何況孔雎兒咎由自取,她自己做了這種醜事還想瞞著嫁給大皇子,真是想的美。”
喬羽凰沒拉住她,隻見柳茵茵步履輕盈的出了牆垣,在暗處吹了一聲口哨,立即有一個人走了出來。
柳茵茵和她低聲說了一些什麼,那人便默默的退下了。
喬羽凰心知她是打算將這件事捅出去,也沒打算真的攔她。
孔雎兒先前也想要她的命,於她來說也算是個仇人,看她栽跟頭,高興還來不及。
暗處的人走了,柳茵茵也上前和喬羽凰並行,一同回了將軍府。
喬羽凰換下衣服便躺下準備睡覺了,柳茵茵卻又跳出了牆垣,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喬羽凰原本以為柳茵茵所說的準備說出去,是讓這件事傳遍大街小巷,但一早起來出去溜達了一圈,反倒沒聽到誰在說這件事,倒是丞相府的鞭炮一大早的就響了起來,大紅燈籠也在掛在府門口,下人們也個個穿著喜慶,一大早的就有人往哪邊送賀禮,老遠就能看見丞相府的盛況。
怎麼回事?
“嫂子!”
喬羽凰剛打算回去,柳茵茵不知道從何處蹦出來猛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看什麼呢?”
順著喬羽凰的視線看去,也看見了前頭的丞相府。
柳茵茵笑道。“不必看了,晚些時候會有好戲看的。”
說罷便拉著喬羽凰的手走。
二人正要回府,迎麵忽然又撞上來幾個強壯的黑衣人,這會兒路上很寬,並沒有什麼行人,這幾人卻直接攔在了二人麵前,擋住了她們的去路。
喬羽凰抬頭一看,這幾個人都是長得人高馬大的粗獷漢子,一個個都是絡腮胡子黑色的布衣,看起來不修邊幅。
柳茵茵拽著喬羽凰的說下意識的將她往自己後麵藏,笑道。“幾位大哥,不知何事攔我的路啊?”
那幾個漢子麵目猙獰的瞪著二人,一個個的雙手抱肩,都是不好惹的模樣,繼而緩緩的退開幾步,讓身後的人走出來。
一身黑色蟒袍,同樣高大的身軀,麵容有些許滄桑。
“蒼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