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邪捏著她的手腕沒鬆手,就這麼被她半拽著拖出了帳篷。
這二人一走,帳篷裏的氣壓驟然降的更低,君錦炎臉上的笑意再也掛不住,麵無表情的看著入口處,雙手握成了拳。
喬羽凰拉著君無邪走出來,想甩開他的手,低頭間才看見他的手背上有一個細小的傷口。
像是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劃破,流的血已經幹了,但傷口還在。
想著方才與巨獸的搏鬥,他也是衝在最前頭的那一個,喬羽凰便隨口問道,“你有沒有受傷?”
君無邪斜睨了她一眼,仍舊是傲視蒼生的神情冷冷道,“本王會受傷?”
“那你手上是什麼?”喬羽凰翻了個白眼,拽著他的手指了指他手上的小傷口,“還不快去上藥,萬一是什麼怪物咬的感染了,我看你怎麼辦。”
明明是有些恐嚇的語氣,還夾雜著幾分恐嚇的神情,說出來卻莫名令君無邪覺得好笑。
“你看著我幹什麼,回去上藥啊。”喬羽凰不自在的想抽回自己的手,但隻要君無邪不鬆,她就沒有把自己的手抽回來的力氣。
“你替本王上。”
說話間也不理會她的不滿和反抗,拽著手腕就往自己的帳篷裏走。
正在外頭圍觀巨獸的眾人瞧見這一幕,有嘴巴大的已經開始津津樂道的討論。
“我瞧攝政王殿下這幾日總是與將軍府的二小姐在一起,莫不是真看上了?”
“攝政王殿下是何人?這麼多年了,皇上給他賜過多少公主?你們又給他送過多少美人?哪次要了?”
“你這是什麼話,攝政王殿下畢竟也是男人,對女人怎麼會沒興趣呢!現在這不是和二小姐走的近嗎?”
“二小姐算什麼,攝政王殿下若真要娶妻,恐怕普天之下也隻有將軍府的大小姐才能配的上了。”
“是啊是啊,大小姐才情蓋世,容貌出眾,晚輩有幸目睹過她的風采,真是這輩子都死而無憾了。”
人群中的討論越來越偏,原本是議論著君無邪是不是看上了喬羽凰,一下子就轉變了誇讚喬靜萱的了。
孔晟兄妹倆站在人群不遠處,兩個都臉色不好看。
本來今年的狩獵因為小皇帝的重視,孔晟也是想好好在小皇帝麵前表現一番的,可實在是技不如人,在這些北冥王朝頂尖的人中,他獵捕的那些東西隻能是當晚餐了。
孔雎兒原本是想借著這次狩獵,修複一下自己和琉璃公主的關係,順帶坑一把喬羽凰,可現在琉璃公主也不理她,喬羽凰竟然還獵了那隻巨大的怪獸,她心中不平衡,又無處發泄,這會兒正氣的雙眼發紅。
“大哥,你說攝政王殿下真的看中了喬羽凰嗎?”
孔晟微怔,回想著自打喬羽凰醒來以後所發生的事情,從他這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隻道,“不會吧,攝政王殿下的口味不會如此奇特,何況。”
“何況什麼?”孔雎兒眼裏盡是嫉妒之火。
“何況先前喬羽凰向他當街求愛,不是被他一掌拍的去了半條命嗎?喬羽凰這個人,十分記仇。”孔晟語氣漸輕,忽而想起那日自己和喬靜瑜慫恿她去當街求愛的事,臉色也慢慢黑了下來。
若是被她知道那背後的隱情,恐怕又要掀起一番風浪了。
孔雎兒聽著孔晟的話,眼中閃過幾分狡黠之色,忽而又陰陰的笑了一聲。
入夜。
白日裏抓回來的那些獵物許多都已經在烤了,隔著帳篷都能聞到外頭傳來的香味,喬羽凰便也想出去看看熱鬧。
她這一掀開簾子,就見孔雎兒和琉璃公主正往她這邊過來,見她出來亦是一笑。
“公主是來找我吃東西的嗎?”
“不是吃東西,是看東西。”孔雎兒不悅的搶著說道,“琉璃公主想去看看白天獵捕的獵物,你也一起去吧。”
“不是都在烤了嗎?”指了指那傳來香味的地方,燈火最亮堂處,還能看見被禦林軍圍住的小皇帝的身影。
“烤的是烤的,公主想去看看那些活捉的,聽說皇上獵了一隻猛虎,龍將軍和攝政王殿下也抓了不少猛獸。”孔雎兒一臉鄙夷的看著她,那神態仿佛在嘲笑她沒見過世麵。
“你不敢去也罷,公主,我們走吧。”孔雎兒顯然是恨極了她,若不是礙於琉璃公主,連看也不想看她一眼。
她越是這樣,喬羽凰就越想膈應她,便直接跟上了琉璃公主的步子與她並行。
“公主既然想去看,我也跟去見見世麵好了。”
她走的快了幾步,沒看見孔雎兒嘴邊一閃而過的笑。
捕獸籠關在圍獵場的裏頭,有不少禦林軍在此看守,見琉璃公主來了,守衛的兩名便帶著這些人進去。
因著天色黑,這圍獵場的裏頭也點起了不少火把,帶路的禦林軍推開圍獵場的門,一進來便能聞到一股動物毛皮的味道,那味道有些重,甚至有些嗆人。
孔雎兒掩主了口鼻便走便接過禦林軍遞過來的火把,在琉璃公主的前頭為她照明,不忘提醒著她小心一些。
這夜色雖然黑,但腳下的路還是能看清的,琉璃公主也未回應她拍馬屁的舉動,隻是仔細觀察被關在捕獸籠裏的猛獸。
琉璃公主自小長在宮中,一年也隻有這一回才有看到這些東西的機會,因此看的格外認真。
琉璃公主跟在她的身後,擋住最後頭的喬羽凰,一麵回頭惡狠狠的小聲警告,“別惹什麼亂子,出了什麼事你可負不起責任。”
說話間,這裏原本都在沉睡著的動物們忽然有許多睜開了眼睛,都是齊刷刷的朝著這幾人的方向看去。
黑暗中,那些猛獸的眼睛散發著異常的光亮,火把一照,隱隱還能感覺到空氣中多忽然增添了幾分殺氣。
琉璃公主倒是毫不畏懼,上前逗留著小皇帝獵來的那隻猛虎,還笑的十分開心。
喬羽凰走在後頭,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那些帶著殺氣的眼睛,似乎全都是盯著自己的。
她每走過一個籠子,都能聽見籠子裏的動物發出狂躁的叫聲,嘶吼著似要將籠子衝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