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羽凰收到葉臻的信已經是扣留趙氏和喬靜瑜的第二天了,見他信裏寫明了藏著值錢地方的詳細地點,便準備拿著麻袋過去裝東西了。
但先前在崖邊受的傷眼下還沒好,動一動手都痛,要做這種事顯然是不方便的,不肖細想,她就想到了一個一定會幫自己的人。
封刹。
君無邪幾天都沒見他,他是忠義之人,而今肯定在後悔先前在望頂崖對自己做的事,要他幫忙,他絕對不會拒絕。
她正這麼想著,就聽府裏有下人路過,邊走邊說。
“聽說封刹大人今天求見王,又被王拒見了,在書房外頭跪了兩個時辰呢。”
“王以往不是最器重封刹大人嗎?連王騎護衛都交給他管,最近這是怎麼了?”
“聽說封刹大人搶了王的女人,王懷恨在心呢。”
喬羽凰聽著外頭傳來的議論嘴角一抽,這都什麼鬼,才幾天的功夫,攝政王府裏的風言風語怎麼變成這樣了?
眼下她不想理會這些嘴賤的下人,便一溜煙的往書房走,趙氏和喬靜瑜二人還關著,這事兒總歸是越早解決越沒有後患。
果然如那兩個下人說的一樣,喬羽凰到書房的時候,封刹還在門口侯著,不過並未像那二人說的一般跪著就是了。
喬羽凰踱步過去,封刹看了她一眼便有些不自在的移開了視線。
這才幾天的時間,他恢複的倒是比喬羽凰快的多,手上和腿上的箭傷隻是簡單的包了兩條布帶,站姿仍舊是英姿勃發。
但唇色略顯蒼白,看的出來內傷還沒有完全調理好。
喬羽凰遊移到他跟前,見他故意不看自己,便就往他看的方向站。
但她一過來,封刹就又偏頭看向別處,如此反複幾次,兩個人都有些不耐煩。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玩這捉迷藏的遊戲了,封刹大人,我今天是來找你幫忙的。”
封刹一頓,見她一臉諂媚的笑,絲毫不像是介意之前他險些殺了她,他倒反而不自在,卻還是問,“什麼忙?”
“我有一筆被人搶走的財寶,而今我知道那人把財寶藏在哪裏,想問封刹大人借兩個王騎護衛,幫我把財寶運出來。”
君無邪的王騎護衛,是出了名的訓練有素,武功高強,要去將軍府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趙氏房裏的財寶帶出來,絕對不是難事。
封刹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便也直白的道,“你是說,幫你去偷財寶?”
“什麼叫偷啊!”喬羽凰立時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我是拿回原本就屬於我自己的東西,何況我也不會白拿!”
封刹猶豫了一會兒,他此刻的確是對她滿心的虧欠,但王騎護衛做事一向堂堂正正,要他們去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這。
“隻要你幫我把財寶運出來,我幫你想辦法讓那廝見你。”
封刹一頓,他連著幾日想見王親自請罪,可王都不肯見自己,眼下喬羽凰說有辦法,他是相信的,畢竟王的表現已經很明顯了。
“好。”到底是沒能拒絕的了,封刹回頭往暗處打了個響指,便有兩名王騎護衛從天而降,屈膝跪在封刹麵前。
喬羽凰囑咐了那二人先去趙氏的房裏收拾財寶,便也叫了馬車打算先去將軍府探探情況,若是事情是按照她想的在發展便極好,若是有偏差,也好想著法子補救。
已經入夜了,將軍府燈火通明,除了趙氏和喬靜瑜的園子,幾乎各個地方都點著油燈,各人心思各異。
王騎護衛的行動自是不必懷疑也能做的不留痕跡,喬羽凰沒跟去看,直接就去了李氏的牡丹苑。
剛叫了一聲三娘,丫鬟引她進來,就見謝氏也坐在這裏。
“四娘,你也在啊。”
謝氏見她來了有些詫異,還是點頭道,“是啊,二夫人和三小姐如今行跡不明,我怎麼睡得著。”
說著又開始捏著帕子佯裝落淚,這矯情的表演。
喬羽凰也皺著眉頭歎了口氣,“我也是今日才聽下人傳,說官府正在到處緝拿綁匪,才想著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我能幫的上忙的地方。”
“我們一介婦人,能做的也就是為夫人祈福罷了,希望夫人這次能平安無事的回來。”李氏雙手捏著佛珠,更是虔誠的合目禱告。
一個比一個虛假,喬羽凰有些看膩了,隨口便說道,“二娘和靜瑜被人綁票,大姐想必也急死了,我先去大姐那看看她怎麼樣了。”
她剛邁開步子要走,謝氏和李氏二人都是急忙攔了過來,兩人臉色都有些不對,還是謝氏歎了口氣先開口,“我們怕大小姐身子虛,嚇到她,就沒把這件事告訴她,想等府尹大人那裏有信了,再去說此事,免得她空擔心。”
喬羽凰哪裏不知道這二人在想什麼,她也裝作理解的點了點頭,“三娘和四娘良苦用心,隻希望二娘回來能理解你們的想法了。”
謝氏和李氏齊齊點頭,對視一眼,卻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心虛。
喬羽凰留下喝了杯茶,聽二人聲淚俱下的控訴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以及那劫匪是如何的凶殘,如何的恐嚇她們,她敷衍著安慰了兩人幾句,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就出來了。
她剛準備去喬靜萱那看看,還沒進院子,就聽身後有人叫住了她。
回頭一看,便見喬沐風隻披著外衫站在自己身後,還是一臉虛弱的隨時要暈厥的樣子,眼神弱弱的看著她,聲音儒軟。
“二姐。”
“有事嗎沐風?”
喬沐風咳嗽了兩聲,幾步路幾乎是挪到她身邊,一麵說,一麵從自己懷裏掏出一疊銀票。
“這是我娘之前賣首飾的銀兩,總共三千兩,雖然沒有一萬兩那麼多,但,還是希望能幫幫二娘。”他一雙澄澈的黑眸似帶著蠱惑,令人一看他的眼睛便幾乎要信了他的話。
李氏如果真心想出銀子救人,何必拖到現在?
她猜測一番,便推斷這是喬沐風看她來了,怕生了什麼變節,才會拿銀票過來,免得趙氏真的安全回來,到時候找李氏秋後算賬。
“我聽說先前綁匪要一萬兩贖金就放人,怎麼三娘和四娘湊不出來嗎?”喬羽凰接過銀票,佯裝訝異的問道。
喬沐風手掩著口鼻,又是咳嗽了幾聲,才道,“四娘出聲貧寒,二姐想必也知道,二娘一直專橫,府裏什麼事都是她在管,別人手裏哪裏能有那麼多錢,連我娘都是把嫁妝賣了,才堪堪湊出這三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