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不用送死,不用付出任何的代價,這對於老夫人來說,算是幸運了。
但是對其他人卻不見得。
顧柔雖然對沈氏並沒有什麼母女親情,可也不會縱容著,讓一群劊子手生活在自己的周圍。
此時這些人開始忐忑不安。
顧柔就不是善罷甘休的性子。
“於你們,我也不會大開殺戒,非要把你們送上斷頭台的。”顧柔嗓音漠漠:“但是從今天開始,你們這些誰敢在外麵,打著我的旗號辦事撐場麵,事情一旦揭發了,我可是不會顧及情麵的。再有,顧家的大門也不允許你們再踏入一步。老夫人若有不滿,盡可以隨便選一家跟著去住,我絕對不攔著。”
郭氏動了動身子,“我家可不行,地方小,養活不了那麼多人。”
老夫人臉色發黑,顧柔這是要徹底斷了地方和其他三房的往來。
雖然沈氏的死,現在追究起來,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但卻是四房徹底擺脫其他三房最好的機會。
“老四,你說句話。”顧修禮去看顧修德。
“我沒什麼可說的,就按照顧柔的意思辦吧。”顧修德垂著手,有氣無力的說。
他已經對不起沈氏,現在真想揭穿,他再無動於衷就太對不起顧柔了。
“老四,你就這麼縱容你女兒在家裏胡鬧,她不把我們這些長輩放進眼中,你難道就不知道教訓她一下?”顧修義很是氣憤。
曹氏癡癡地冷笑,“你們是殺了人家妻子的凶手,人家不聽自己女兒的話,要聽你們這群殺人凶手的?”
顧修禮和顧修義神色尷尬又憤怒。
“這裏那裏輪得到你來說話。”顧修禮大怒。
“大當家的,這時候就別擺什麼嫡長子的威風了,顧家早就分家了,如今這是顧修德的宅子,不再是顧家老宅了,你得意什麼?”曹氏揭穿道。
顧修禮惱羞成怒,伸手就要打曹氏。
旁邊竟然也沒人攔著。
隻有姚氏去護著她,畢竟是自己的婆母,是一家人。
“大伯父,你想打人也要看看地方,現如今顧家不是你能撒野的。”顧柔冷漠:“在顧家,誰都要規矩著,不過出了顧家的大門,你們隨意。”
紹澄居內,沒人敢吭聲。
現在誰敢忤逆她。
“散了吧。”顧柔涼薄的看著他們:“以後別來顧家了。”
“顧柔,你聽我們說。”丁氏可不想就此和顧柔分薄了。
顧柔冷漠而安靜的看著她,“大伯娘,但是賀氏與你的所作所為,我忍到今日才發作,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怎麼,你想讓我把這件事抖落出去,鬧得滿城風雨,你們全部進了大獄?”
丁氏被她的話噎住,訕訕的不再說話。
顧柔從紹澄居裏走出來,神情清明。
顧倩追上來:“長姐,別難過,這件事還有爹能做主的。”
顧柔擺擺手:“無所謂了。”
“長姐?”顧倩疑惑的看著顧柔。
這時,顧修德來到她麵前,就道:“這件事就這樣了?”
“真的鬧大了,顧家顏麵何存?”顧柔反問,唇畔冷漠:“顧家全家上下都是殺人凶手,傳出去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顧修德神情凝固,這件事鬧大了確實沒辦法收場。
顧柔息事寧人,和他們劃清界限的辦法,已經是最妥善的了。
說到底,顧柔這麼做,還是在為顧家考慮。
如果她真的隻想為沈氏報仇,以她現在的身份地位,把顧家全部抓起來關進大獄,也不是沒有可能。
“爹。”顧柔看著顧修德:“我娘……我娘可憐,如果你真的有心,就該知道怎麼做。老夫人元氏這些人,死一萬次都不足惜。”
顧修德頓了一下,沒有說話。
畢竟一個是自己的親娘,另一個是自己的繼妻。
——
回到王府。
顧柔坐在羅漢床上,不說話。
屋子裏的下人手腳都是靜悄悄的。
孫媽進來,眼睛還是紅的:“小姐。”
顧柔回過神來,看了孫媽一眼,“孫媽,你還在生我的氣吧,這件事我竟然沒有辦好。”
孫媽搖頭:“不,老奴不生小姐的氣,小姐做的沒錯。就算是夫人知道了,也不會怪罪小姐的。倘若顧家那些人真的因為這件事都進了大獄,那些盯著小姐的人,就有可乘之機,這對小姐和老爺來說是非常嚴重的事情。”
“你明白我就好。”顧柔嗓音沉沉:“王爺這邊敵人眾多,我不能連累他。等事情平息了我自然會再讓顧家那些人給我一個交代的。”
孫媽輕輕頷首。
“眾人皆有參與,老夫人就是為了防止有一天事情敗露,所以拉了整個顧家下水,就為了自己一個外甥女,真是蛇蠍心腸。”顧柔閉了閉眼睛。
孫媽輕輕地擦著眼淚:“樹大招風,還是夫人那些嫁妝,惹人眼紅了。”
“顧家那些人本就是無福消受,他們霸占了去又如何呢,最終還是散盡家財。”顧柔冷漠:“你叮囑一下門房,若是顧麟他們來了,就說我不想見,其餘的都不用說。”
“是。”孫媽點了點頭,然後退了出去。
顧柔有些累,躺在羅漢床上小憩。
睡得正香的時候,隻感覺身子一輕,她就落進了一個十分溫暖的懷裏。
“聽說今日在顧家你又受了委屈?”鳳卿陌擰著眉:“是哪個不長眼的,你告訴我。”
“那可多了,你要替我報仇,怕是牽連甚廣。”顧柔幽幽道。
鳳卿陌低下頭,薄唇輕輕的印在她的眉心:“為了我,你受委屈了。”
“我沒有受委屈。”顧柔就道。
“怎麼沒有,依照你之前的性子,顧家犯了這麼嚴重的錯,你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隻不過現如今我和老八有爭奪,你怕因為顧家的事情連累到我,才隱忍不發的。”鳳卿陌心疼道:“其實你大可以不必如此顧忌,他們那你說事,我還不怕。”
“你是不怕,可我也不能拖累你。”顧柔懶洋洋道:“其實這件事也能這樣,總之對他們我不再有惻隱之心,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