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石兩個監工走後。
顧柔交給了馬恒五千兩銀票,並且吩咐,“他們交上來賬簿,你就按照派人去問問這些建材的價格,心裏好有個數,若是沒什麼大問題,就給他們銀子就是了。”
馬恒點點頭,“是,我知道了。”
“我隔幾天再來,事情就托付給你了。”顧柔淡淡的說。
“小姐放心吧。”他知道該怎麼做。
顧柔和周盈從鋪子裏出來,兩個人都上了馬車。
周盈就問:“小姐和黃監工認識,難道也信不過嗎?”
“認識又如何,又不是過命的交情。”顧柔神情清冷:“做監工的若是不能在這種工程上貪點銀子沒有油水,他做的也不開心,我這麼做也隻是心裏有個底,他不是貪圖太多,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周盈似懂非懂,卻還是點了點頭。
顧柔清楚,不能一味的要求這些人清廉,過得去就是了。
——
回到府中。
新來的看管冰窖的呂媽媽就來稟報:“二夫人和三夫人取走了比平日裏多一倍的冰,有些送去給了大夫人。”
顧柔輕笑,“沒事,隻要她們的用量還在規定裏,你就給她們,不過你要提醒一下,免得多了口舌。”
呂媽媽就點頭:“是,我是不敢亂給,稟告過了小姐,這心裏才有數。”
顧柔讓周盈賞了她一種冰鎮酸梅湯。
呂媽媽這才離開。
“這呂媽媽倒是勤勉。”周盈道。
“她這是向我表忠心,如今她前任上司剛出事,很多人都盯著她,她也知道咱們也暗暗地監視,因此才來找我的。”顧柔輕輕一笑,“周媽媽這一出鬧鬧也好,倒是幫我震懾了這些人,往後管理起來更順手。”
也更加提醒了她,就算親手買回來的下人,也要盯緊了。
“小姐,剛才前院派人來傳話,說俊哥兒想見見小姐。”孫媽就道。
“這治療的也有段日子了,如何了?”顧柔才問。
“雖然說沒斷了筋骨,不過還是站不起來,喬太醫也說,這走路能走就不錯了,至於其他的就別強求了。”孫媽幽幽的說。
也就是說,將來顧俊很可能變成一個頗足。
也真是可憐。
“帶上一些吃食,孫媽,你跟我去瞧瞧。”顧柔道。
來到前院,一進院子就聞到了濃濃的藥香。
進到了屋子裏,屋子四麵通風,又放置了冰塊,倒也不顯得燥熱。
“是六姐姐嗎?”隔著屏風,清爽的少年音就傳過來了。
顧柔隔著屏風站立,“是我。”
顧俊看著屏風後,隱隱綽綽的影子,想著找個六姐姐和自己想得差不多。
“多謝六姐姐救命之恩,我現在腿腳不便,等我好了,定要對姐姐千恩萬謝。”顧俊嗓音一下子變得很沙啞,似乎是要哭了。
顧柔輕歎:“其實你不用謝我,這是我爹的意思,我也不過是說了幾句話而已。”
把寶姨娘給打發了。
“四叔和姐姐的恩情我都記住了。”顧俊就道。
“這是我讓人做的一些鬆軟的吃食,還有一些衣物,都已經轉交你服侍你的人了。”顧柔嗓音清淡而溫和:“你好生的養病,其餘的不要擔心。”
“是。”顧俊點頭。
見他情緒穩定,言談舉止也都不錯。
顧柔放心的點點頭:“那好,你歇著吧,夏日炎熱你多多注意身子。”
“多謝六姐姐關懷。”顧俊就道。
顧柔也不再多說什麼,帶著孫媽出去,又叮囑了院子裏小廝幾句,這才離開。
回去的路上,孫媽就道:“瞧著五少爺倒也不像是不懂事的。”
“再性子溫厚的人,遇上了喜歡喝酒打人的後爹,也是要變的。”顧柔感歎:“這個寶姨娘也真是狠心,對自己的兒子還這樣。”
顧柔轉了彎,去餘姨娘的屋子看顧繡和顧儉,就提起了此時。
餘姨娘就道:“寶姨娘一向如此,是個十分自私的人,什麼事都先想著自己。她本是別人送進來的,當初三夫人怎麼也不肯收,她就伏低做小非要說哪怕給老爺夫人端洗腳水都成,這才被留下來。沒想到這一留就留成了仇,她不端洗腳水卻爬了三老爺的床,才一個月就有了身孕,當時很多人瞧了都說是兒子,當時她得意壞了,當時整個顧家也就老夫人能壓製得住她。”
“那三伯娘呢?”顧柔好奇的問。
“哭的死去回來的,整整病了一年,三老爺都沒有去瞧一眼,天天留在寶姨娘的屋子裏。”餘姨娘輕歎:“大概就是這個時候,三夫人就死心了。”
病了一年,丈夫卻跟小妾在另外一間屋子裏尋歡作樂,換做是誰都忍不了。
“柔姐兒,如今三房的日子是不是艱難了?昨天上午趁著天氣涼爽,我抱著儉哥兒和繡姐兒在園子裏轉悠,正巧二少奶奶抱著明玉小姐,明玉小姐身上的衣服看著舊舊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二少奶奶看儉哥兒和繡姐兒的眼神也很可怕。”餘姨娘心有餘悸的說。
“我隻知道他們三房的人把錢都投進去了,她又為了照顧明玉在老夫人那邊住著,日子肯定不好過。”顧柔嗓音淡漠,隻是大人受委屈倒也沒什麼,孩子卻跟著遭罪了。
餘姨娘看了看懷裏的儉哥兒,又看著坐在顧柔身邊的顧繡。
兩個孩子都是白白嫩嫩的,穿得也比明玉好,脖子上的瓔珞圈都是極為精致的。
這就是貴養。
她沒辦法想象,顧家若是沒有顧柔,遭受了這麼重大的打擊,最後會是什麼樣子。
“說到她們那個反正,昨天姝兒替我出門辦事,回來的時候就跟我說,如今二老爺和三老爺是天天往飯莊跑,還帶了不少人去吃白食。”餘姨娘蹙著眉頭,“我那天還聽到二夫人和三夫人念叨說,這打的白條子都整整一箱子了。”
顧柔詫異,“有這麼嚴重?”
“我也不知道真假,可這話是二夫人親口說的。”餘姨娘就道:“二老爺和三老爺小姐最清楚了,他們為了顯擺,一定是帶著人去白吃白喝,可這是好幾家的買賣,不是他一家的,其他人怎麼能樂意?”
顧柔心想,何止會不樂意,遲早是要出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