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顧修德正在書房裏。
顧柔就進去了,她把幾張銀票放在了顧修德麵前。
“你這是?”顧修德皺著眉頭。
“爹,麟哥兒要成親了,你作為四叔可不能隻看著不管吧,我知道爹的銀子都添置了田產,就把這五百兩銀子送過去吧。”顧柔解釋。
顧修德看著銀票,愣了好一會兒。
“我還以為你不屑和其他房交好。”顧修德緩緩的說。
“女兒是不想和眼界不開闊的人結交,但是我瞧大伯娘這個人不一般。再說爹爹也不能隻身一人吧,有兄弟照顧總比沒有強。”顧柔說著,“麟哥兒將來一定是要做官的,爹在官場上孤身一人奮戰,很容易成了靶子。”
顧修德看著顧柔,想不到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是轉念一想,顧柔已經和別的女子不同了,對官場有些見解也不算什麼意外之事。
“五百兩銀子會不會太多?”顧修德問。
“這件事上咱們不必再照顧其他房,他們盡力就是了,如今大伯娘她們正為了銀子發愁,雪中送炭才是要緊的。”顧柔幽幽的解釋。
顧修德點點頭,“你能這麼想真的是太好了。”
“那爹爹忙著,我也該回去了。”顧柔微微欠身,轉身出來。
拉攏大伯娘一家,對於將來分家是有好處的。
——
深夜。
丁氏坐在羅漢床的炕桌上唉聲歎氣。
顧修禮把白天顧修德給自己的銀票給了丁氏。
丁氏數了數,露出驚訝神色,“你哪來的?”
“老四給我的,說是給麟兒成親用的。”顧修禮回了她。
“他手裏能有什麼錢,定是顧柔給他的。”丁氏把銀票放下。
“管他是誰給的,你拿著就是了,再說顧柔的難道就不是他的?”顧修禮皺著眉頭說。
丁氏起身,走到顧修禮身邊,分析:“這錢若是從顧柔的手給我,就有種拉攏巴結的意思,將來在二房和三房麵前,我們都不要說話。可是從老四手裏過,然後再給你,就是你們兄弟情深了。老四被貶官,和老二老三都有關係,他們也不好爭辯。”
顧修禮怎麼會不明白。
丁氏又道:“我以前對顧柔是有點怕和瞧不起的。怕她知曉她娘的嫁妝都被咱們分了,瞧不起她沒了娘沒人疼,可是沒想到她自己能扛起來這麼大一個家,我還真是喜歡她。”
“我看是四弟妹的錢都敗光了,你們都有恃無恐了。”顧修禮深沉的說。
“瞧你說的,哪裏是我敗光的,和我有什麼關係?”丁氏不悅:“東西都在老夫人手裏,她給老二和老三的比我們多多了。再者,你總說我,我也不敢什麼都要啊。”
“你知道就好。”顧修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老四很快就能回京了,到了京城你也多走動走動,把嫻兒的婚事訂下來。”
“有確切的消息了?”丁氏問。
顧修禮點點頭,“八九不離十,估摸著老四也得了消息,隻是沒有說。”
“那可真是太好了。”丁氏高興:“我早就想回去了。”
“你也讓嶽父把交給他的三間鋪子好好地打點一下,怎麼著也要把麟哥兒的婚事辦妥帖了。”顧修禮叮囑。
“你放心吧。”丁氏微微一笑,“我早就有打算了。”
——
下聘那天,元氏她們都去看聘禮了。
兩千兩銀子,足金的龍鳳鐲就有六對兒,六式海味,酒,四京果,等等。
都是用帖盒裝著,沉甸甸的。
曹氏是先娶了兒媳的,當初姚氏進門也是這樣。
不過眼下顧家困難,還能籌備出來,她就覺得顧家還是有些家底的。
郭氏一臉的不滿,要知道顧雅可是什麼都沒有的,就進了定遠王府的,她想想都覺得心疼。
“嘖嘖。”曹氏開始了,“咱們顧家果然是大門大戶,再怎麼困難,也能湊上。”
丁氏就道:“這也要多謝了四弟還有我娘家。”
確實,除了老夫人給的錢,其餘的都是顧修德和她娘家人幫忙的。
而二房三房都是袖手旁觀。
連顧倩都送了賀禮,就她們無動於衷。
丁氏暗暗感歎,有有個好榜樣樹在哪裏,四房的人是不會走偏的。
“大嫂你就別掩飾了,老夫人給你了不少吧?”郭氏就道。
她還不知道典當玉如意的事情。
因為現在院子裏都是顧柔安排的下人,她們沒辦法派人去偷聽偷看的,所以什麼都不清楚。
丁氏回答:“那也是走的中公,再者當年晟兒成親,也是這樣的製式,一模一樣。”
曹氏不語,一雙眼睛盯著那放了龍鳳鐲的帖盒發愣。
當年晟兒成親,送過去的鐲子可沒這大。
東西搬走了,這些東西走陸路送到京城。
因為數額巨大,廖家也出了份兒力,派了一隊人馬護送過去。
接著就是把顧麟的臥房收拾出來,然後等林家的人來量尺寸做家具了。
這些顧柔也沒細細的參與,就從院子裏出來。
這時,天忽然就變天了。
稀裏嘩啦一場大雨就降下來。
她站在撫廊上,就道:“一場秋雨一場涼,日子過得真快。”
“是,現在添了夾衣都覺得冷。”周盈就道:“等下回去我把小姐過冬的衣物就找出來。”
顧柔淡淡的說:“不急。”
“對了,上次小姐讓人去打探夫人見過哪些人,那人回話了說是夫人見過了媒婆,還把顧歡和顧薇的八子給了人家。”周盈回答。
顧柔深深地蹙眉,“這不是胡鬧嗎,爹眼看著就要回京了,能在京城給她們尋個親事,也能在京城住下,還能照看著。如果留在津衛城豈不是照顧不到?”
“小姐就別替她們擔心了,我看她們可高興了。”周盈心疼顧柔還替她們操心。
顧柔就道:“我不是擔心她們,我是擔心元氏這樣胡來,影響了爹爹的前途。”
“那怎麼辦?”周盈問。
“且看吧,她就算相中了,婚事也是爹拿主意,爹不會不知道這些的。”顧柔深沉的說。
就在這時,金蕊走來,“小姐,有人送了一封信。”
顧柔接過,信封上的字跡她不認識,撕開信封,裏麵還有一封信,這次信封上的字,她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