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柔去看顧麟,這已經不是異想天開了。
簡直就是失心瘋啊。
顧家現在什麼處境,他不知道嗎?
擺酒席誰敢來喝喜酒啊。
再說,這事傳出去也丟人。
“這些事我們做不了主,我都寫在信裏問祖父的意思。”顧麟也是疲於應付他們,索性把事情都推給遠在津衛城的顧文昌去。
顧修義和郭氏對視了一眼,“那行吧。”
說完,兩個人就起身走了。
書齋裏,隻剩下顧麟和顧柔。
“祖母已經上路了?”顧麟問。
“嗯,我都打點好了,大後天應該就能到。”顧柔道。
“辛苦你了。”顧麟歎了一口氣,“我還沒問你,這麼一大家子的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那邊的宅子擠一擠還是能住的。”顧柔回答。
顧麟道:“二房和你們這一房還沒動身,還有其他幾位哥兒和媳婦,你又怎麼安排?”
顧柔一時之間也答不上來,顧家人口眾多,這也不是她能控製的。
“我問過祖父,他的意思是賣了宅子的富裕錢,再買幾處宅子給他們分了。”顧麟道。
“家裏的幾位哥兒人人有份兒?”顧柔蹙眉問:“那幾個宅子的日常開銷,該怎麼算,是分開呢還是攏在一起?讓他們單獨出去過,那其他房是不是也要分?”
“這……”顧麟遲疑著,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買一棟宅子就要花上百兩銀子,家裏七八個少爺就要花上近千兩銀子,還要給他們布置,花安家費,可是一筆不小的花項。”
顧麟皺著眉。
“依我看,不如把隔壁的宅子買過來,打通了院牆,連在一起。”顧柔出謀劃策,“雖然貴了一點,可是折合下來,卻能省不少的銀子。”
“那就以你的辦法辦。”顧麟倒是爽快。
顧柔問道:“那這一大家子的生計呢?”
顧麟歎道:“這也要與你商量了。”
“這也是祖父的意思嗎?”顧柔問。
顧麟頓了頓,“祖父是讓我來安排,可……和你說實話,我哪裏懂這些,還希望你能幫我想想。”
“你既然這麼說,我權當你是信任我,就給你想個法子。”顧柔也不掖著藏著的,“若是還有錢,就買地。買地就意味著,口糧有找落了。這麼一大家子的人,有了土地什麼都好說。多餘出來的糧食能賣錢,賣的錢攢著再去買地,也可以維持一大家子的吃喝用度,就這樣維持兩三年,就能慢慢的好起來。”
顧麟點點頭,十分讚同。
“到了津衛城,就別再想著在京城的榮華富貴了,多吃些苦對於現在的顧家人來說,是好事。”顧柔淡淡的說。
“是,這一大家子有錢的時候看著還行,可一到了關鍵時刻卻都不行了。”顧麟歎道:“那等咱們到了津衛城,你跟著我去辦。”
顧柔卻笑道:“我若是再摻和,怕是要引起眾怨了。”
“他們不敢。”顧麟皺著眉,“這次有祖父給你撐著,你盡快去辦就是了。”
連老夫人的事情,老太爺都交給顧柔去辦。
更何況是這些事。
顧柔淡淡的一笑,“那就等到了津衛城再說吧。”
——
清淨了兩天。
顧麟晌午送來了消息,有人要買宅子了。
他去商榷,最後還是以六萬兩銀子成交了。
他拿著銀票上下打電話,把所有的事情了解了。
回到顧府,他把剩下的銀票給顧柔看。
顧柔數了數,“還剩下一千八百七十八兩銀子。”
“太費錢了。”顧麟感歎。
“花錢贖罪,認了吧。”顧柔安慰,“我已經安排二房和母親他們出發了。不過二伯娘,非要見著我們給顧雅銀子才走。”
“祖父回信了,讓咱們看著給。”顧麟撓頭,“你覺得給多少合適?”
顧柔也不知道,這件事她沒辦法做主。
四目相對,兩個人才都覺得當家好難。
“就給五百兩吧。”顧麟心軟,“再這麼說也是顧府的小姐。”
顧柔頷首,“也行,剩下一千三百兩銀子,回去了也夠用了。”
顧麟拿了銀票,送去給郭氏。
郭氏看到桌子上的五百兩銀子,就不答應了,“我不走,怎麼能這麼委屈我的雅兒,她可是顧府的嫡小姐,你們不能這麼糟蹋她。”
“你不想走就不走。”顧麟也惱火起來,“她勾引男人,有失婦德,丟了顧家的顏麵,能給她銀子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郭氏愣了愣。
顧麟繼續道:“顧家全家沒有被連坐發配充軍,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要知道若不是皇上網開一麵,家裏的男人是要流放的,女人都要送去軍營做軍ji。”
郭氏臉色蒼白。
她知道那是最壞的結果。
“啊!我的雅兒啊。”郭氏嚎啕大哭,“你怎麼這麼命苦啊。”
“二嬸,走到這一步,是她自找的。”顧麟不得不揭穿,“是你們癡心妄想了。”
說完,顧麟轉身離開。
郭氏看著銀票,哭的更加傷心了。
後來,郭氏送銀票到定遠王府,可是他們不讓她見顧雅。
她把銀票遞進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到顧雅的手裏。
就這樣,她帶著遺憾和不舍,離開了京城。
現在,顧家隻剩下了顧麟和顧柔了。
家裏空曠的令人不安。
“明天就該回去了。”顧柔歎了一口氣,“誰能想到,顧家風光不在。”
“回去之後怕也是清淨不了。”周盈擔憂道。
顧柔頷首,“是啊,這麼一大家子的人,絕對有熱鬧瞧。”
“依我瞧著,這些人不一定服從小姐。”周盈道。
顧柔卻笑起來,“這是自然了,我是晚輩哪能讓長輩如何如何了。他們要是能自己自力更生,我求之不得。反正住的宅子是我們這一房的,隻要元氏老實了,其他人也掀不起風浪來。”
“希望一切順利。”周盈眉心的褶皺還擠在一起。
“你們也先去休息吧,我眯一會兒。”顧柔淡淡的說,“顧麟去處理房契的事情了,等他回來了,你再叫我。”
“是。”周盈俯服侍她睡下。
然後就去外麵幫月朵打點行裝。
顧柔翻了個身,幽幽道:“這也就是顧府沒人了,你這麼堂而皇之的進來,也不怕被人發現。”
青墨卻道:“周盈月朵都是你身邊的,你怕什麼?你小日子來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