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淡笑:“你嫌棄他是因為長相,十三長得又不難看。”
“可是看著邪性。”顧柔又想了一下鳳十三的容貌,不禁搖頭:“看著就滲人,連宋姐姐都這麼覺得。”
“他們還是一家人呢。”青墨回答。
“宋姐姐說了,他們沒有血緣關係。”顧柔淡淡的說:“不管怎麼說,明天我就回去,我怕欣瓊會給我爹出難題,這女人太難纏了,”
“用刑的時候,韓祖昌吐出了不少實情,很多次跟你作對都是欣瓊再背後指示,這個女人怕是已經盯上你了,你多加小心。”青墨拉過她的手,叮囑:“小柔,對付這種人就是要處變不驚,讓她猜不出你的心思。”
顧柔頷首:“你的意思我明白,關鍵還是我爹那邊。”
青墨點頭,“嗯,你自己心裏清楚就好。”
“去吃飯吧。”顧柔望著他,“其實你大可不必跑一趟的,怪累的。”
“我不來是不會放心的。”青墨回答,隻有看到她平平安安,安然無恙的站在自己的麵前,然後跟自己說說話,心裏才會踏實。
顧柔一笑,眉目溫柔淺淡。
青墨吃完飯,便早早地休息了。
顧柔知道,他一定是審訊完韓祖昌他們,匆匆的就來了。
這麼一想,她隻覺得心底暖暖的,潤潤的。
到了第二天,顧柔她們一大清早就動身了。
臨走前,顧柔去找了喬易,讓他把嫻娘盯緊了。
特別是韓老頭和兩個孩子。
喬易答應,顧柔這才放心的回屋。
到了家門口,她把紅袖交給孫媽,就帶著周盈前往縣衙。
青墨送他們到了縣衙門前,然後才騎馬出城。
顧柔走進府邸,金蕊朝她走來,福了福身,“大小姐,昨天傍晚那個叫欣瓊的女人就來過了。”
“之後呢?”顧柔蹙眉。
“她想見老爺,可是老爺不見她。”金蕊幽幽的說:“她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才走。”
“我爹呢?”顧柔又問。
“一大清早就出城了,聽說是十三爺有請。”金蕊回答。
顧柔停下腳步,“若是欣瓊還來,你就把她帶到偏方,然後立刻來通知我。”
“是。”金蕊點點頭。
顧柔進了自己的屋子,周盈把床鋪上,“大小姐,上床去歇著吧。”
“不用了,我坐在這裏等,你去弄點吃的給我。”顧柔道。
周盈頷首,轉身出去,進了廚房。
顧柔自己研磨,然後拿起毛筆,在紙上練起字來。
青墨就喜歡練字,家裏光是他寫的宣紙就有厚厚的一大疊。
她抄錄了一份出師表後,心情變得無比的沉靜。
倒是自己的字,看著不甚滿意。
她重新拿了一張宣紙,把不滿意的字又寫了一遍。
漸漸地,她倒是喜歡上這種寫完滿滿一大篇的舒暢感。
“小姐,可以用膳了。”周盈端著一碗燕窩粥進來。
顧柔讓她放下,等下再吃。
周盈把燕窩粥放下,這時,餘姨娘抱著顧繡進來了。
“姨娘好。”周盈請她坐下。
餘姨娘把顧繡放下來,對顧柔一笑。
顧柔放下毛筆,從書房裏出來,到了小廳。
顧繡看著她,伸著粉粉的小手,“姐姐,抱。”
“繡兒乖,姐姐累了。”餘姨娘笑著說:“明天再說。”
“我沒事。”顧柔彎下腰,將顧繡抱起來。
顧繡咯咯地笑著,“姐姐,舉高高。”
顧柔將她舉起來,舉了幾下就不行了,顧繡還要,她道:“唉,姐姐沒勁兒了,等姐姐吃完飯的。”
顧繡很乖的點點頭。
餘姨娘把顧繡抱過去,讓顧柔趕快吃飯。
“上次的家信大小姐看了是不是?”餘姨娘問著。
顧柔頷首:“看了,我對我爹和祖母的母子情分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餘姨娘明白顧柔的意思,她讓奶娘把顧繡先抱下去,然後才說:“你不知道……老夫人一向霸道。”
顧柔輕笑。
“老夫人對待四個兒子和兩個女兒是不盡相同的。”餘姨娘笑了笑:“大老爺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老夫人一向是不準他出屋見人的。二老爺機敏,幫著老夫人打理田產和鋪子。三老爺雖然不是最小的兒子,卻最得寵愛。至於咱們老爺,”她神情有些微妙:“我也不知道這話應不應該由我來說,其實,每次三個老爺一出點什麼事,老夫人總是先拿咱們老爺開刀,總是罵老爺是個催命鬼,說當初差點要了自己的命。”
顧柔嗤笑,“她真的這麼說?”
餘姨娘點頭:“真的,這次老爺被貶,俸祿減了三倍都不止,老夫人在老爺出門的時候,都不肯見,連盤纏都沒有給準備。”
顧柔了然,難怪顧修德來,衣服單薄,顯得那麼寒酸。
“我爹一點錢都沒有就來了?”顧柔不禁問道。
“是我和蔣妹妹偷偷把自己的閱曆銀子湊了湊給了他,老爺一開始還不要接。”餘姨娘眼睛一紅,“其實老爺在府裏哪裏有個老爺的樣子,被其他三房壓著,在老夫人麵前也不得臉。”
顧柔輕歎,即便如此,顧修德也一點都沒有清醒過來。
“大小姐也許不知道。”餘姨娘抿抿唇,“你走了才半年,老爺就想去接你回來,可是老夫人不讓,說少一口人吃飯家裏的負擔也小。那天晚上,老爺就對著前夫人的牌位哭了。”
畢竟當時隻有顧柔這麼一個女兒。
顧柔聽完了,心裏也有些不舒坦。
看來自己沒壓錯寶,顧修德對她是有愧疚的。
“既然咱們出來了,就不再受那三房和老夫人的壓製。”顧柔吃完了燕窩粥,站起身來:“依姨娘看,這次家裏再來信會說什麼?”
餘姨娘訕訕的:“我想老夫人會在信裏罵人吧。”
顧柔卷起唇角:“那可真是有意思。”
話音未落,金蕊就來了,“大小姐,京城的信。”
顧柔看著餘姨娘,“一起看看?”
“可是老爺不在。”餘姨娘可不敢看。
“萬一這信裏有急事可怎麼辦?”顧柔笑著,從金蕊的手裏接過家信,拆開,把信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