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柔看著李嬸子,神情冰冷,“我為啥要幫你,你忘了大年初一咱們剛打過架?”
“我給你賠罪。”李嬸子放低了姿態,“你就幫幫忙吧。”
“李香玉,你讓我幫忙,趙有才也不是我抓起來的,我憑什麼幫你?”顧柔冷笑:“是他貪贓枉法,修建堤壩偷工減料,還貪汙受賄,犯得哪一項不是殺頭的罪名,如今能活著已經是不容易,你還想怎麼樣?”
“你不是認識很多人嗎?”李嬸子訕訕的說,“這種事你一句話的事。”
顧柔被氣笑,“你們是我什麼人,我這麼賣命給你們辦事?你們趙家可沒少害我,我為什麼要幫你們?做人還要要點臉,我不該你們的也不欠你們的,你這種耍無賴的招式對我沒用。”
“顧柔!”李嬸子眉目一厲:“不是你,我們當家的也不會被抓起來。”
顧柔冷嗤,“和我有什麼關係,是我讓他貪汙受賄的?”
“你和宋小姐情同姐妹,你說什麼她就做什麼,一定是你蠱惑了她,讓她對付我們!”李嬸子氣惱。
“她家就是普通商人,士農工商,他家在刑部也說不上話,你未免想的也太多了。是你們自己多行不義,怨不得別人。”顧柔揉了揉太陽穴,冷冷淡淡道:“喜柱,把她轟出去,以後不許她踏進這裏一步。”
“是!”喜柱拿了挑水的扁擔,把李嬸子轟出去。
李嬸子站在門口想要罵街,可是她的手臂還在隱隱作痛,沒有辦法隻能灰溜溜的走了。
顧柔勾著唇角,對喜柱道:“以後對趙家的人不用客氣。”
“知道了。”喜柱放下扁擔,繼續去幹活兒了。
顧柔穿上披風,到外麵轉了一圈。
她發現,如果要蓋客棧,勢必會影響到觀音廟的修建。
觀音廟隻修建了主廟,可是等後麵的寶殿也都蓋起來,再加上僧侶的禪房和食堂,就這點麵積是不夠的,一定要擴建。
那自己的小吃鋪一定受到影響,所以在原地址上蓋客棧不行的。
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客棧往往旁邊挪,這樣一挪,倒是成全了顧柔一個想法,因為後麵就是村子竹林的背麵,把客棧修建在這裏,等將來客人在這裏休息還能去竹林裏放鬆一下。
旁邊那塊不大的河塘,她也要買下來,一並改造了,弄個垂釣園什麼的。
大體上的改造計劃在顧柔的腦子裏成了型,就等著過了正月十五,拿錢買建材然後開工了。
轉眼間就到了正月十五,顧柔和孫媽一起蒸了壽包,再加上她讓香鋪那邊特製的香膏香粉的一起送到宋家作為賀禮。
顧柔打算帶著全家和上次八月十五一樣,先到客棧住一晚。
一家人都進了城,去悅來客棧開了房間。
青墨把他們安置好就走了。
顧柔她們就去了香鋪。
到了櫃麵上,顧柔把這十幾天的賬麵一攏,自己都驚了,“才十幾天竟然賣出去了這麼多?!”
“還是東家你的想法好,初八那天葛老板特意派人又取走了一大批貨。”馬恒解釋。
顧柔很高興,看著這三百兩銀子,再加上手頭上的三四百兩,做什麼都不緊巴巴了。
至於存放在彙豐票號的黃金是不能動的,那是朝廷的賞賜,隻不過眼下自己沒地方放,才暫時放到那邊的。
提到葛老板,顧柔就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了字,然後裝進信封裏遞給馬恒,“把這封信送到葛老板的手裏,如果他有了消息,立刻通知我。”
“是。”馬恒立刻接了書信,轉身出去送到驛站。
驛站裏會有人把信送到京城去。
顧柔在櫃麵上幫了幫忙,眼看著天就黑了。
孫媽和栓子的娘已經在準備元宵了。
顧柔愛吃紅豆餡兒的,除此之外還有黑芝麻,白芝麻,青絲玫瑰,紅果餡兒的等等。
因為人多,煮了三鍋才夠吃的。
顧柔給青墨留了一碗,放在灶上熱著。
過了今天,青墨又要幾天幾天的不在家了。
顧柔坐在一旁,從身邊的笸籮裏拿出正在做的針線活,不由得一笑。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給青墨添置衣服,明知道他有的穿,自己卻還是忍不住想做。
連孫媽都笑話過她幾次。
顧柔知道,自己是打從心底認定了青墨了。
這時,外麵有人在喊:“下雪啦下雪啦。”
外麵下雪了。
礙於太後薨逝,各地都沒有大肆慶祝元宵節。
今年沒有了花燈,卻添了雪景,也算是熱鬧過了。
“你怎麼又在做衣服?”淡淡的影子將顧柔籠罩住。
她笑嗬嗬的抬起頭,“忽然變得很喜歡做而已,等練熟了再給別人做。”
燭光下,青墨英俊的側顏溫和而從容。
“你想給誰做?”青墨看著衣服的料子明顯是給他做的。
“給孫媽,給紅袖,給……”她壞壞的拖長了尾音,“給我自己。”
青墨輕哼,“記住,你隻能給我做衣服,除了我以外的男人都不許。”
“霸道。”顧柔好看的眉眼一派溫柔,“我給你留了元宵,我去拿來。”
“我自己去。”青墨走到香鋪後麵的廚房,把元宵從鍋裏端出來,然後從裏麵出來。
外麵很多鋪子都還開著,雖然沒有花燈,卻也燈火輝煌。
“明兒,你是不是又要去忙了?”顧柔忍不住問。
“嗯,不過這段時間我倒是能天天回家。”青墨說。
顧柔想了想,“等消停了,我想在城裏買個小宅子,一進一出的就行。”
這樣青墨就不必跑那麼遠去上青村了,在城裏也能歇著。
“沒關係,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青墨對於住的地方雖然挑剔,卻也會因為人或者事降低標準。
而他現在的標準是顧柔。
顧柔在哪裏,他就在哪裏。
聽到這種話,顧柔心裏自然是甜的。
“再看,也許我把整個家都搬上來也不一定。”顧柔笑了笑,忽然她覺得這樣的日子真是不錯。
平靜,安寧。
沒有是是非非,活的自由自在。
“你想怎麼來就怎麼來。”青墨把元宵吃完,將碗筷送到廚房,出來的時候顧柔還在縫,他按住顧柔的手:“別做了費眼睛,咱們走著回客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