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百味齋吃過一圈仙酒,見外頭已然日光西沉,便就此分手了。
那明月與朱澤言走在前頭,安如霜走在後頭,將他們送走了,還準備再回去一趟。
卻說行至半路,那朱澤言卻在馬上道了一聲:“壞了!”
陸明月探出頭來看他,一臉疑惑:“怎的了?”
朱澤言笑道:“可還記得那隻老鼠?”
如此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空蕩蕩的手。
陸明月眼睛一瞪,先辯駁了一番:“你莫要口口聲聲稱它是老鼠,那西洋商人可是說了,這小東西很是厲害!人家有名有姓,是叫龍貓。”
朱澤言笑道:“莫管是老鼠還是龍貓,如今可是不小心落在了酒樓……不若如此,我的馬快,便先行一步回去找,你讓人將馬車走得慢些,不多時我便能回來了。”
陸明月想想,不由鼓起了腮幫子,怒道:“我早早便說了同你一起騎馬來此,偏讓我套車,看如今這般的麻煩!”
這般說著,又憤憤哼了一聲,隻道:“罷了罷了,那你快去快回罷!”
朱澤言笑道:“得令!”
如此,他調轉馬頭,狠狠一夾馬腹,那馬兒便嘶鳴一聲,甩著尾巴跑了。
安如霜正在後院與程功幾人敘話,小桃站在她身後,卻是先將她埋怨了一番。
“姑娘,你說說你,怎的如今還這樣讓人不省心!你可知我們在家中等了多久,後來竟是一去不回,還是程功說,已然過了午飯時候,不若來此瞧瞧……”
小桃皺著眉頭:“來了這處,便見姑娘正與那潑皮無賴對峙著呢!”
安如霜幹笑一聲,卻是道:“我不去找事,事來找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再說了,如今要交代問題的怕不是我吧……”
這般說著,她一雙眼睛帶著微微笑意,從麵前這二人身上掃過。
紅玉也在一旁興致勃勃的看著兩人。
“對啊!你們且說說,何事完婚?”
小桃且還沒說什麼,程功反倒先漲紅了臉,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整話來。
這時,一個婦人從外頭匆匆進來,衝著安如霜打了個千,隻道:“大小姐,外頭有人找你。”
趙小桃疑惑道:“張嫂子,你是不是找錯人了?哪有人知道大小姐在百味齋的啊?”
這樣說著,眾人麵麵相覷,心中卻帶了幾分警惕。
那婦人連忙搖搖頭道:“不是旁人,是方才和大小姐一起喝酒的那公子,我方才在收拾桌子,他就讓我來告知大小姐一聲兒。”
安如霜微微一怔,心中下意識道:朱澤言又回來作甚?
這般想著,一邊跟那婦人說:“無妨,張嫂,你帶他過來就是。”
那婦人連連應著,轉身便出去了。
沒多大會兒,朱澤言便匆匆到了這處。
安如霜看向他笑問道:“你又來此作甚?莫不是丟了什麼?”
朱澤言嗬嗬一笑,隻道:“知我者,莫若安大小姐!”
如此說著,便衝程功哭訴:“程掌櫃,你還是多找些人,幫我找找罷,我方才尋了一圈兒,也沒見著,你可還記得我手裏拎的那活物?”
他將空蕩蕩的手攤開來,一臉無奈。
幾人倒是都記得清楚,畢竟那小玩意兒長得實在奇特。
程功連忙問道:“怎的,竟是丟了嗎?公子可還記得是在何處丟的?”
朱澤言搖搖頭道:“也不甚清楚了,隻是很有可能是在上頭的房間,用飯的時候將它丟到一旁,走時便忘了,如今也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這樣說著,他苦笑一聲:“陸姑娘如今正著急呢!”
安如霜皺了皺眉頭,心中湧起一絲說不出的古怪,卻仍是笑道:“程功,多帶些人,快些去找找。”
程功道:“隻要那東西在這百味齋,就絕對讓它跑不了!”
這般說著,匆匆出了門,趙小桃也跟在後頭幫忙。
紅玉見眾人一下都走光了,想起那小東西,心中也是好奇,忙道:“姑娘,我也去幫忙!”
這般說著,早已沒了人影。
安如霜這才看向那朱澤言,原本說著急地人,如今臉上卻沒了半點急切之意。
朱澤言看了看周圍,也道:“我回來是專程來找你的。”
安如霜點點頭道:“我知道。”
朱澤言卻是奇怪:“你何事發現的?”
“方才。”安如霜微微一笑,這才道:“咱們便莫要繞圈子了,你有什麼事?”
朱澤言也點點頭道:“方才明月說看到了你哥哥,確實,我也看到了,而且,我認得那女子。”
這般說著,他神色沉了幾分。
安如霜不又道:“你當真看見了?那人是誰?!”
這般問著,她也在心中思索著,一個女子?會是何人?
朱澤言緩緩道:“珍珠如雪金如鐵,孟家女。”
安如霜微微一怔,還想再問什麼,那朱澤言已然揮揮手往外頭走去。
“以後莫要來找我,此事我便當做從未看見。我與安清嶸,沒有半分的幹係。”
是啊,他早已將自己的身份洗清了。
如今可以光明正大站在外頭,站在明月的身邊。
不能再將他牽扯進去。
安如霜如此想著,聽著外頭響起了笑聲:“抓到了抓到了!”
“這是什麼玩意?喲,竟還會咬人!”
“公子,這便是你丟的小東西吧?”
朱澤言的聲音緩緩響起來:“正是,真是謝過了。”
程功笑道:“無妨,也並不曾費盡,我們去時,卻見它不知怎的,跑到了那櫃子裏頭待著,那櫃子合上,自然便沒出的來。”
朱澤言也笑道:“怪不得我怎的都沒找到它,如此,再下便告辭了。”
程功問:“公子不去與大小姐告別?”
“方才已然道過別了。”
如此說著,他直接踏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