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功微微一笑:“客官,您定然沒帶夠,沒事,阿善同您一同回去,不收車馬費,要不,先派個人讓家中預備好十錠金子?咱們待會再去,也是可行的。”
“什麼?十錠?!”
那潑皮瞪大了眼睛,瞬間便叫了出來!
“你這不是坑人嗎!方才這人還說是要將銀子換成金子。如今竟又變成了十錠金子!哼,當真是坐地起價水漲船高啊!”
如此說著,他恨恨呸了一聲,隻道:“掌櫃的,生意沒有這般做的,也得估量著有沒有命花啊!”
程功嗬嗬一笑,將指著自己的手撥到一邊,拂了拂衣衫道:“這位客官,這個價啊,是咱們店裏的規矩,你若能要的起呢,我便派人隨你回去,你若是要不起呢,那這個雅間,便是這位姑娘的了。”
那潑皮咯吱咯吱咬著牙,一副恨不得生吃了程功的模樣,他赫然衝到人群之中。
也不在乎眾人的指指點點,轉頭看了看安如霜,又看了看程功。
大聲喊道:“哦!我知道了,你們一定是一夥的。如今,騙子都是這般的騙錢啊!黑心,太過黑心,大家可要好好看一看呀!”
這潑皮差些便要敲鑼打鼓的宣傳了。
安如霜不由沉沉歎息一聲,這人竟是不知何謂適可而止,卻不知這般潑皮的主人,竟是何方神聖?
事到如今,還能坐得住?竟不怕他們上去兩方沒臉。
如此想著,安如霜抬頭看了一眼二樓雅間,二樓雅間不多,大都是關著門的,根本看不出上麵有誰?
但就在她抬頭一觀之時,那但二樓之中的一個雅間裏,一個女子與她對視一眼,不由在房間之中驚呼一聲!
“她發現我了。殿下,怎麼辦?!”
內室裏頭傳來男子的輕笑聲,不一會兒,他身上便帶著濃重的酒氣緩緩走了出來。
隻見此人穿著杏黃長衫,腰間一條金帶,寶石琳琅,貴氣十足,而他發間則是一頂紫金冠,看上去更是英姿颯爽。
此人,正是二皇子朱瀚。
“傻丫頭,你想的太多,有了這寶貝,咱們在房中往外看,能看見所有人。但他們若是在外頭往裏瞧,卻不過隻能瞧見緊閉的門窗罷了!”
這樣說著,他緩緩走了過來,伸手點了點女子手中的長筒。
那女子也鬆了一口氣,麵上微微一笑將那長筒置於眼前道:“殿下,方還瞧著和小玩意貌不驚人,但如今看著可著實好用,珊兒謝過殿下的寶貝了。”
這樣說著,她不由在那圓筒之中往外看去,想起方才與安如霜對視的一眼,仍是心有餘悸。
這般說著,安靈珊輕輕拍了拍胸脯,身子一軟,依偎在了二皇子的懷抱中。
“殿下,想著前幾日,我如今心中還似做夢似的,不過,再想到咱們馬上就要成婚了,我心中便忍不住的高興……”
說著又抬頭問朱瀚,眸中皆是柔情:“殿下可高興嗎?”
朱翰將她攬在懷裏,一手橫抱著安靈珊,一手便抓著那望遠鏡,對在窗子上的小洞,眯著一隻眼認真看著下頭的鬧劇。
“我自然是高興的。”
他口中說著:“你如今懷著咱們的孩子,我怎能不高興?”
這般說這,他將掌心貼在安靈珊已然微微隆起的小腹之上,好似寶貝一般,緩緩摩挲著。
安靈珊看著他的手,卻是下意識想要後退,想了想,又生生忍住了。
孩子啊……她得到的這一切竟都是因為孩子。
她眸光一緊,看著自己的小腹,也輕聲道:“殿下開心,孩子開心,我便也開心的很了。”
朱瀚輕笑一聲,不經意道:“你還能有什麼不開心的?”
這般說著。他緩緩移動著手中的直筒,這直筒是他在宮中的寶器閣得來的,打眼看上去,百米之外的人物都甚是清晰。
他玩的甚是趁手,便拿了出來,不想這安靈珊看著好奇,也來討要,便直接送了她。
他用這個小直筒,可是比安靈珊熟練的很,那直筒緩緩轉動著,略過那潑皮猙獰的臉,朱瀚唇角不由翹了起來,左右轉動著,想要看看安如霜如今的臉色有多麼難看。
但他的視線落在安如霜清麗的臉頰上時,朱瀚便挪不開了。
如今那潑皮鬧騰的正歡,安如霜正側著臉頰,若有所思地看著那潑皮。
她麵上並沒有多少的煩憂之色,反倒是麵帶笑意,好似看戲一般,那一雙黑眸清澈地好似淋過雨一般,小巧的俏鼻挺立,櫻唇微微勾起幾分。
朱瀚看著她,一顆心便砰砰砰地鼓噪起來。
無疑,朱翰在很多方麵都是極恨安如霜的,譬如她哄騙他!這在朱瀚看來,簡直配得上天誅地滅的罪刑了。
但另一方麵,他也仍還記得,安如霜生辰那日,他看著她緩緩走出來,好似月中仙一般,竟令他一時忘了呼吸。
但她也騙得他很慘,不過究根結底,還是這女子太過剛烈。
若是當初沒有碰安靈珊就好了……
這想法一閃而過,朱瀚心中不由一驚。
安靈珊坐在朱瀚懷中,微微扭動著身軀,雙手抱住他的肩頸,將下巴探在這朱瀚肩頭,口中嬌聲問:“殿下在看什麼呢?”
“能看什麼……”
朱翰的目光仍舊停在安如霜的櫻唇之上,他喉結微動,幹笑一聲道:“你又不是沒瞧過,這底下真是熱鬧,瞧一瞧你弄出來的這番熱鬧罷了。”
如此說著,他伸手捏了捏安靈珊的粉麵。
安靈珊不由眉頭一揚,得意道:“哼,就得讓那安如霜丟臉!不然,她便總想壓著我,這怎麼能行,我可是殿下你的體麵啊!”
這樣說著,心中又想到上次蘭姨娘院子裏的火,若不是這安如霜從中插了一腳,如今安氏早就已然是下堂婦了,而如今的安家也早被握在他們的手中了。
如此想著,她眉頭一皺又道:“殿下,我看這張四撐不了多久,不若,咱們下去瞧瞧?”
朱瀚伸手將那直筒丟下,攬住安靈珊笑道:“如今可不是時候。”
父皇身子愈發的差了,他這段時日,必得韜光養晦,半點事兒都不能出。
安靈珊不樂意地撅起嘴:“那什麼時候才成啊?!”
朱瀚眸光一凜,輕笑一聲,緩緩道:“最多不過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