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將那位可是看做金子一般,怎麼可能將他放在這地兒?!”
那侍衛指了指這屋子後頭的林子,道:“看到沒?那位住的,也是極金貴的地兒!”
安如霜往那處看去,原來在這正院後方,還有一片鬆樹林,即使如今還是寒冬,那鬆樹已然鬱鬱蔥蔥,看過去,竟是將視線全部擋住,全然看不見鬆樹林後方有什麼。
原來竟是在此處嗎?
就算她找到了這處隱蔽的醫館,也想不到這林子之後竟然還另藏玄機。
“姑娘就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腳程快,一會就把他帶出來!”
安如霜微微一怔,眸中微光閃動,連忙道:“那自然好,隻是……”
那侍衛轉頭看她,疑惑道:“隻是什麼?”
安如霜微微一笑,一雙小手抓住這侍衛的手臂,低聲道:“隻是,大人定要快去快回。”
那侍衛被這笑容晃花了眼,手臂上微微的刺痛都未曾察覺到,嘴上連連應著:“定然定然!你就在這兒安心等我就行,沒一會兒,我就回來了!”
安如霜又是粲然一笑,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遠。
沒一會兒,便聽到這林子裏頭發出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聲。
她左右看了一番,這才快步往林子裏走去,約莫走了十幾米,便瞧見那侍衛趴在地上,雙眼緊閉,已然人事不知。
安如霜拽著他手臂,辛辛苦苦將他拖到樹下,依靠著大樹,又低聲道:“你若是去了,定然便活不了,我設計你一遭,卻不想害你性命。你便在此處睡上一日吧。”
如此說完,她緩緩直起身子,徑直往那林子裏頭走去。
林子裏寂靜的很,除了風聲和安如霜的腳步聲,連鳥兒的啾鳴聲都聽不到,不由令人心慌。
她腳步飛快,如今恨不得自己便是夢中的那一隻貓,可以在這樹林之間迅速挪騰。
約莫百米後,已然能瞧見不遠處的屋子,這屋子不大,不過連著三個小房間,看上去荒涼的很。
隻是此處不知有沒有侍衛……
如此想著,安如霜麵上掛上一副慌亂模樣,跌跌撞撞地迅速往前跑,口中喊著:“殿下出事了,求大人救命啊!”
如此喊著跑到了那小木屋前,中間小木屋的門被人在裏頭推開,一個老人自裏頭行出,見到奔忙而來的安如霜,卻是皺起了眉頭。
但他還未曾做什麼,隻是如此走出來,一旁的屋子之中便走出兩人,他們身形健碩,眸光犀利,看著便是練家子,直接站在那老者身前,擋住了他的腳步。
又看向安如霜喝問:“站住!你是什麼人?竟敢擅闖禁地!”
此時,安如霜已然能看清這老者的臉,聽到朱瀚出事的消息還如此欣喜的老頭兒,除了扁問又有何人?
如此想著,安如霜卻是腳下速度不減,她狠狠咬了舌頭,讓眼淚不住地落下來,口中哭喊:“大人,殿下出事了,你們快去看看吧!”
其中一人赫然抽出一柄長劍,直接便架在了安如霜纖細的脖頸上,冷哼一聲道:“我問的是,你是什麼人?”
他們竟是半點不曾慌亂,不論安如霜怎樣哭喊,都保持著十足的冷靜。
這可是難對付多了,不過幸好,他們人不多,還有的一拚。
安如霜眸光一閃,淚眼朦朧著哽咽道:“我……我是德妃娘娘身邊的,今個兒殿下舉行了仙酒宴,但誰知道,殿下喝了那仙酒之後便大口吐血……娘娘讓我來此找大夫,大人,我求求你們,快帶大夫去看看吧!不然……不然殿下性命難保啊!”
如此說著,她噗通便跪在地上,抱住了一人的小腿,口中哽咽重複著:“求求你們了……”
那人皺眉看著這婢女,手中的長劍還未曾收回,見她如此撕心裂肺,心中卻也信了三成,便看向一旁道:“不若我先去查探一番,你……”
這話還未說完,他竟是全無預兆地向後倒去!
另一個侍衛赫然轉頭看向安如霜,手中長劍所指,冷言問:“你做了什麼?!”
但那女子好似瘋了一般,好像沒聽見他的話,看不見那長劍,帶著一臉驚嚇的樣子竟又跑到他身後,顫抖著喊:“他們來了,他們定是不想殿下活著,要來殺大夫……大人,你要救救我啊……我家中還有父母,我還不想死……”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鬆林中回蕩著,更是顯得此處分外空幽。
那侍衛一雙眼睛掃視四周,竟是未曾發現一個人,但在這女子的喊叫聲中,又好似這林中俱是隱藏的殺手,無處不在,都在窺探此處,等待下手的時機。
一時間,他心中亦是緊張起來。
但就在此時,他腰間微微一痛,好似被蚊子叮了一口似的,不過片刻,他的神智便模糊起來。
他心中覺得不對,想要轉頭看身後的女子,但身子好像被這寒冬瞬時凍住了一般,嘴也好似被黏住了,全然張不開。
而後,他如同方才的侍衛一樣,重重撲倒在了地麵上!
此時,站在他身後滿身狼狽的少女才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站起身來,看向一旁的老者道:“這一番演,真是辛苦的很啊!”
她笑語晏晏看著扁問,扁問也瞪大了一雙眼睛看向這個狼狽的少女,手臂抻直了,指尖兒指著這少女,顫巍巍道:“你是……”
安如霜一把抓起他的衣裳,竟是半分沒有閨閣女兒的矜持,粗魯道:“莫要你你你了,您老再墨跡墨跡,咱們就走不成了!”
這樣說著,她矮下身子便去扒地上那侍衛的衣裳,見扁問還愣著,連聲催促道:“快些同我一起扒啊!”
竟是絲毫不覺得,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如此行徑有何不妥之處……
扁問看著她辛苦忙碌,卻是動也不動,過了片刻,才緩緩道:“臭丫頭啊,你來的晚了。”
此話一出,安如霜手中動作一滯,轉頭看向他,眼中俱是疑問。
扁問苦笑一聲,沉聲道:“若是在三個月前,你來到這處,我還或許有一線生機。但如今……”